第一百九十二章柳絮儿送子回山,薛轻衣初闻重任
岳鹏举独自行出帐外,翠娥见她洞房花烛夜不陪新娘子,一个人出来吹冷风,甚感奇怪,遂上前问道:“驸马爷,如此良宵美景,你不陪着公主,单独出来吹风,岂不辜负良辰?”
岳鹏举不好说自己是因对不出对联,被赶出洞房,嗫嚅道:“有劳关心,我一下就回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让公主久等。”翠娥说罢远远走开,她一个女奴主子的事也不好管太多。
岳鹏举也懂“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奈何对不出下联,有心入洞房无颜见娘子,不由暗自惆怅。
忽抬头看天,见一轮弯月挂于碧空,冷色生辉,心由一动联已有出:“弯月悬挂碧空射寒光。”
对完逐字对照,字数正好,对仗也十分工整。弯月对红烛,悬挂对映照,碧空对帐内,射寒光对生暖色,恰恰好。
遂起身走向做洞房的帐蓬,到帐外,咳嗽两声叫道:“公主娘子,我要进来了喔?”
“对上了吗?”安平公主也盼着他入帐,却也没丢原则,挨到帐门前朗声问道。言下之意是对上请君入洞房,对不上继续在外站门值岗。
“公主娘子听真。”
“洗耳恭听。”
“弯月悬于碧空射寒光。”
“好,对得好,夫君请进。”帐帘启处,只见安平公主面上生花,笑脸相迎。
二人携手同至桌边,喝过合卺酒,同入牙床。
只见烛光闪动处,似龙翻,似凤翔。莺声燕语轻吟哦,犹如黄莺出谷唱。传入九霄鸾凤鸣,落地更似琴瑟扬……
翌日,一对新人早起床,至帅帐向岳子琪献过媳妇茶,重振装,又入建安,新郎回拜丈母娘。
按下此节不表,单说岳鹏举新婚之后,轻衣料岳子琪不日将兵发成汤,向清水河一线挺进,自己与絮儿又将为战事奔走,再无时间照顾爱子,便与絮儿商量将儿子送回北冥山。
絮儿闻听心如刀绞甚是不舍,奈何正事要紧只好挥泪答应。
二人整顿行装,絮儿将这些天给儿子做的衣服装一大包背在背上。包中所装衣服,从三岁到六岁春秋装、冬装、夏装应有尽有。
身为母亲,她不能陪着儿子长大,只好为他多做御寒的衣服,以弥补心中对儿子的愧疚。
“妈妈,你为什么哭?”被轻衣抱着的小云飞看见絮儿双目盈泪,奶声奶气问道。
“沙子落在眼中,有些不舒服。”絮儿撒个小谎。
“妈妈,你过来!你过来!”小云飞挥动小手叫絮儿靠近他。
“云飞要干嘛?”絮儿边问边靠近。
等她挨拢,薛云飞伸出小手,拨开她左眼皮,吹三口气,又拨开右眼皮再吹三口,奶声奶气说道:“我把沙子吹出来,妈妈别哭。”
儿子越懂事,絮儿越难过,又不敢在儿子面前再哭,抢上几步掀开帐帘,窜出帐门,一路狂奔,身后儿子的叫声只作没听见,至无人处放声大哭。
等她哭够,轻衣已带着儿子赶上,三人一起加快脚步向北冥山赶去。
轻衣、絮儿修为极高,北冥山离军营,有数千里之遥,他们用了不到半日便即赶到。
登上山,进水云洞,见过北冥祖师。薛云飞从小随祖师长大,数日不见,陡然再见倍感亲切,扑入祖师怀中,嘴里甜甜的喊一声:“祖师爷爷,抱!”
北冥祖师接过,看向轻衣、絮儿问道:“战事将开?”
轻衣答道:“岳兄弟昨日已与安平公主完婚,岳大哥近日就会向南梁王借粮,兵发清水河,伺机渡河北上,入成汤境内作战。”
“岳子琪终于北伐了,命运的车轮将加速转动。”北冥祖师说道。
“恩师,此话怎讲?”絮儿从他手中抱过儿子问道。
“燕轻风目前在入不入魔之间徘徊,一旦岳子琪打破神都勤王成功,燕家再无君临五洲的希望,燕轻风将彻底沦入魔道,人皇大人与祖魔之战将正式拉开序幕。”
“如此的话,我是不是该劝岳大哥不要北伐?”轻衣问道,他悲天悯人,一旦人魔大战开打将尸积如山,饿殍遍野,非他所愿。
“没用的,你能劝住岳子琪,却劝不住祖魔。跟着岳子琪好好学习用兵,今后人族的大军将统一由大人指挥。”北冥祖师说道。
“由我指挥?各帝国、王国都有出色的将军,用不着我指挥。”轻衣推托道。
“他们指挥各自的军队还行,与魔军对抗,指挥的是人族联军,各国将军的威信都不足以全权指挥人类联军,除了人皇大人您。”北冥祖师说道。
轻衣听罢细细一想,颇以为然。各国军队的将军互相不服气,无论由谁指挥,总会有掣肘,除非指挥官的身份尊贵,足以压服五洲之将。
他人皇的身份尊贵以极,足以压服各国将领,由他统一指挥联军无人敢不服。
“这一战不可避免?”轻衣问道。
“自人皇大人九龙九凤真身觉醒以后,这一战就势在必行,大人切不可抱有任何幻想,祖魔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独霸世界的机会。”
“明白了,我一定努力守护人类生存的这片净土。”轻衣说道,他本只是送儿子来寄养,没想到会得知自己肩上责任之重,何以万担记。
“大人若有需要,贫道随召随到。”
“多谢祖师。”
二人已说得差不多,絮儿插言道:“轻衣,我们何时回去?”
“你若舍不得飞儿,可在山上多待两日,我准备明天回去。”
“爸爸妈妈,你们要回哪去?”小云飞奶声奶气问道。
“爸爸妈妈要回军营帮岳伯伯,云飞听话,留在山上陪祖师爷爷。”轻衣不善说谎,儿子一问他便如实以答。
“哇!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薛云飞听说要将他留在山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与轻衣、絮儿一起的时间,远没与北冥祖师一起的时间多,但血浓于水。只短短十数日,就与父母亲建立深厚的感情,难分难舍。
絮儿见他哭得厉害,意念传音轻衣道:“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你走的时候云飞免不了哭一场,我走的时候他又会哭一场,于心何忍。”
“也好!”轻衣传音回道。
二人商量毕,一起哄好儿子,由轻衣带着儿子玩,陪北冥祖师说话。絮儿亲自下厨做饭犒劳祖师,以谢他授艺育子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