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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杜邮叩拜上大殿,岳子琪急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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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子琪、轻衣坐下没多久,南梁众臣又开始为凤尾滩战事争吵不休。二人认为这是南梁政事与己无关,也不多言。

    吵闹半天,一无结果,萧道成看向岳子琪苦笑摇头,那意思像是在说:“想让这群酒囊饭袋为朕分忧,难有指望,南梁国事还需托付于岳将军。”

    恰在此时,殿前卫士来报,杜邮已归,在外求见。萧道成先让众臣禁声,然后怒道:“宣他进来!”

    “领诣!”

    卫士出门多时,还不见杜邮进殿,众人甚感奇怪,皆翘首看向殿外,不见人影。萧道成令安公公出门去看情况。

    安公公走出殿外,立于台边向下看去,只见一头发凌乱,铠甲破损的人每登一级台阶便叩拜一次,一步一叩向大殿而来。

    公公赶上几步,来到那人面前,伸手去扶,边扶边说道:“杜将军,陛下在殿中候着,你快去参拜。”

    “杜邮有负陛下所托,万死难赎其罪,公公请回。杜邮今日跪拜上殿,不求陛下能恕杜邮之罪,只盼能消陛下心中之火。”杜邮说罢挣脱安公公搀扶,继续一步一叩向大殿行去。

    安公公劝不住他,一路小跑进殿,跪地拜道:“回禀陛下,杜将军正一步一叩拜上殿来。”

    “哦!”萧道成动容,满殿文武及岳子琪、轻衣无不动容。

    自外门进入到大殿共有十步台阶,每一步九十九级,总共九百九十九级,合久久之数。杜邮一路叩拜上来,少说也得磕一千个头。

    每一级台阶都是大理石凿制而成,坚硬无比,一千个响头磕下来,前额还不碰得稀碎?

    “陛下,杜将军如此作践自己,想必已知错,是不是该出殿相迎?”萧朝贵是兵部尚书,杜邮是他所荐,闻听他叩拜上殿,想请萧道成出殿相迎,好让杜邮少磕几个头。

    “让他磕!磕死才好,我七万大军不过数天,尽毁于他之手,他磕死也无法告慰妄死凤尾滩的将士亡灵。”萧道成怒道,凤尾滩大败,南梁主力尽失,他依旧耿耿于怀。

    “臣失言。”萧朝贵退过一边不敢再谏,担心话多萧道成的怒火会烧到他身上。

    众人等约一盏茶功夫,杜邮终于出现在大家视线内,只见他头发蓬乱,满脸血污,身上铠甲四分五裂,污秽不堪难以入目。

    哪还有半点南梁上将军模样,活脱脱一个要饭乞丐。

    他还在一步一叩,向大殿跪行而来。轻衣心有不忍,想起身去扶。岳子琪拉住他小声说道:“这是南梁国事,你我最好不要插手,若是南梁王要杀他,我们再代为求情。”

    “哦!”轻衣坐回原位。

    此时,杜邮已跪进殿中,双膝着地一步一趋来至御前,“咚咚咚”又磕三个响头,大哭道:“陛下,杜邮有负所托,凤尾滩一战损兵折将,万死难赎其咎。”

    “你还好意思活着回来?若非岳将军料敌机先,先派人进占丹霞岭,此时建安已归成汤,你岂有机会再见朕面?”萧道成怒道。

    “陛下,杜邮知罪,在陛下杀杜邮以正国法前,请允许杜邮尽诉凤尾滩战事经过,为后世之将留个参考。”

    “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杜将军诚心悔改。恳请陛下免其死罪,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岳子琪出列求道。

    他帐下缺兵少将,杜邮虽非智将,却是少有的猛将,此时为杜邮求情,正好收服其心借到帐下领兵征战。

    “朕看在岳将军情面上,饶你不死,还不快谢过岳将军。”萧道成眼下要延续南梁国祚所能依仗的只有岳子琪,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杜邮谢过岳将军。”杜邮转向岳子琪磕一响头。

    “杜将军不必客气,你我今后共事,彼此之间要多多扶持。”岳子琪说罢退回座位,他目的已达,接下来的事交给萧道成。

    “杜邮,凤尾滩一战你损兵折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责五十,削去军衔封赏,留你军职听用,你可心服?”萧道成问道。

    “杜邮本是万死之身,陛下宽宏饶杜邮性命,安敢不服?”

    “来人,将杜邮拖出去,先杖五十。”

    两个卫士进殿,将杜邮拖到殿外,杖五十,直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开花,又拖回殿前内。

    萧道成惩罚已毕,再无话说。岳子琪再次出列启凑,请萧道成将杜邮借给他,由杜邮统领南梁所借之兵。

    南梁主力尽丧,只剩借给岳子琪的三万。萧道成一时也募集不到足够的兵丁交给杜邮指挥,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将杜邮借给岳子琪。

    岳子琪谢过,叫上杜邮与轻衣就要告辞离开。萧朝贵突然出列说道:“陛下,凤尾滩战事的详情杜将军还未细说,现在就让岳将军带走只怕不妥。”

    “岳将军,你看是不是等杜将军详细讲过凤尾滩战事再走不迟?”萧道成征求岳子琪意见。

    “陛下,岳某担心燕追两路用兵。他此时北线受阻于丹霞岭,只怕会从东线进攻,直逼葫芦口。一旦葫芦口有失,建安便失去最后一道屏障,直接暴露于燕追的铁蹄之下。”

    “有道理,将军以为该怎么办?”

    “岳某,带杜将军先回营地,一面巩固葫芦口防御,一面让杜将军将凤尾滩战事写下来,再派人面呈陛下。既不耽误葫芦口防御战,也不耽误陛下了解凤尾滩大战结果。”

    “如此甚好。”

    说服萧道成,轻衣搀上杜邮与岳子琪一起拜别出大殿而去。

    三人出皇宫,岳子琪单骑先行,让轻衣雇一辆马车与屁股不能沾凳的杜邮随后赶回。

    岳子琪走后,轻衣雇来马车,扶杜邮上车叹道:“要是在天在就好了。”

    “小兄弟,在天在怎么就好了?”杜邮奇道。

    “他若在,能很快治好将军的伤,我们也可骑马与岳大哥一起赶回营地。”

    “能有多快?”

    “半盏茶的功夫都要不到。”

    “真神医也!”

    “杜将军,你在车上躺好,我们要走了。”

    轻衣说完,催马夫上路,他则骑着马,跟在车旁同行。

    先回营地的岳子琪进帐之后,立刻将书记官招来,询问有没有来自葫芦口消息。

    书记官将岳通从葫芦口送来的信涵拿给他看,岳通的信函上说确实有一支成汤军向葫芦口运动。

    行至一线天,发现两边山上的烽火台,知我早有准备,又怕进入一线天遭我军埋伏,便未继续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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