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猛杜邮不听忠告,柳絮儿身怀六甲
第二天,安公公亲自来接岳子琪和轻衣上朝,入宫之后,他先领二人去偏殿用早膳。
吃过早膳,岳子琪急于入殿面圣,细商两军协同作战。安公公劝他稍等,萧道成此时在正殿拜将,任命杜邮为南梁统帅督管诸军。
岳子琪听说萧道成在拜将,立刻坐回原位,安公公又让人上茶款待。二人一边品茶,一边等萧道成宣他们进殿。
等约半个时辰,从外面进来一个太监宣二人入殿。岳子琪、轻衣并排向大殿走去。
刚进殿,萧道成便迫不及待指着右首一穿金甲的将军说道:“岳将军,这位杜邮杜将军是我南梁军统帅,二位自今以后将协同作战,多亲近亲近。”
“南梁,镇西大将军杜邮见过岳将军。”杜邮出列,面向岳子琪拱手作揖自报家门。
岳子琪拱手还礼说道:“成汤勤王军统帅岳子琪见过杜将军。”言罢细观杜邮。
只见他头戴金盔,身着金甲,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身长一丈,头大如斗,宽额环眼,眉浓如墨,口大鼻方,再加一部逑髯,面相甚是凶恶。若再黑上一些,活脱脱一个来自地府的鬼判。
“这人面相凶恶,孔武有力,武力有余智慧不足,由他统领南梁军,只怕会损兵折将。”岳子琪暗忖。
“岳将军、杜将军、薛英雄请入座。”萧道成请三人先坐。
待他们坐定,萧道成又道:“岳将军,昨日你说今日朝议细商两军协同之事,今日我南梁统帅也在殿上,将军可先说个思路,大家伙商量后定出方案何如?”
“陛下,岳某以为两军协同作战需一主一从,不宜全都为主。若全部主攻,由于时间和空间上的差异,两军很难做到同步。勉强击溃敌人还好,互相不会指责推诿。万一战事不利,双方难免推托责任,于后续配合不利。”岳子琪说道。
“一主一从,嗯……想法很好。请问岳将军,谁主谁从?”萧道成思索半晌问道。
“杜将军指挥的军队卡住南梁各主要关口,适合主防。在下指挥的军队,全集结于建安附近,适合主攻。”
岳子琪回答十分巧妙,并未直说由自己主导进攻,杜邮配合,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陛下,臣为南梁将军,愿率帐下将士与贼子决一死战。”杜邮是一员猛将,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龟缩在险关之后配合岳子琪。
“杜将军,在下兵力相对集中,对燕追能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打败他更有把握。而将军所指挥的军队,现在分散各地,集中起来耗时日久,反给燕追快速突进的机会,不如暂时采取守势。等在下穿插迂回,切断燕追补给线,再一起反击,打败燕追指日可待。”岳子琪说道。
“岳将军勿劝,杜某心意已决,宁马革裹尸,也不做缩头乌龟。”杜邮坚持主攻。
“难怪燕北和西魏都能欺负南梁,萧道成帐下尽是这种莽夫将军,如何定国安民?”岳子琪暗自叹息。
他原本希望南梁据险而守,为他争取些研究燕追的时间,现在看来南梁军根本指望不上,他只能一边与燕追盲打,一边思考破敌之策。
遂退一步道:“既然杜将军愿意主攻,岳某愿意先守南梁四境。只不知将军从何处进攻?”
“敌人从何处来,我便从何处攻,这叫迎头痛击。”岳子琪料人不差,杜邮确实是一猛将,只会一味猛打。
“岳某有不同意见,不知将军愿听否?”
“岳将军请讲!”
“目前综合各方情报看燕追极善用兵,其用于正面进攻的必是精锐中的精锐。我军在正面只宜深沟高垒以拒,待其锐气尽失再擂鼓反击,燕追一战可擒。直接与之交战,寇军锐气正盛,急切间只怕难以取胜,反为贼所趁。”
“岳将军此言差矣!狭路相逢勇者胜,为将者只知一味避敌锋芒,如何能克敌制胜。只有将不怕死,三军用命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杜邮委婉拒绝岳子琪的提议。
“大事毁矣!”岳子琪暗叹。
随后站起身,面向萧道成说道:“陛下,杜将军主攻,岳某主守。时间仓促,岳某这就回去调派人手。不知借岳某的三万精兵何时能到?”
“萧尚书,何时能将兵马拨给岳将军?”萧道成看向萧朝贵。
“三天之后,岳将军所要三万兵马就能到齐。”
“多谢陛下!多谢尚书大人!岳某告辞。”岳子琪谢过,拱手作别,领上轻衣径回驻地。
二人出了大殿,回到驿馆找驿丞要了四匹快马,出建安后快马加鞭直奔驻地。
回到驻地,岳子琪翻身下马,扔掉缰绳直冲帅帐,边跑边让两个随从卫士快去找南梁全域军事图送来帅帐。
冲进帐中,岳子琪将狐裘脱下挂在墙上,径直走到军事地图前,手抚下颌思索对策。
轻衣跟进去,见他一脸严肃在看军事地图,不敢打扰,悄悄退出帐外去找段青鸾,吩咐她照顾岳子琪饮食起居。
段青鸾问他为什么要照顾岳子琪饮食起居?轻衣说他猜测这几天岳子琪会不眠不休,没人照顾只怕累坏。
其实她一直在照顾岳子琪饮食起居,轻衣也知道此事,从没像今天一样特意提醒,感觉奇怪才有此一问。
听完轻衣回答,她猜到最近可能要打大仗,她常听岳银屏说一到打大仗的时候,岳子琪就会不眠不休。欣然接下这个任务。
岳子琪的生活起居有着落,轻衣又径回自己住的营帐去找絮儿,想告诉她最近一段时间要住在帅帐,保护岳子琪的安全。
燕追对南梁用兵,他担心燕轻风会来刺杀岳子琪,斩杀己方名将,为燕追平定南梁铺路。
刚揭开帐帘,就见絮儿手抚腹部,在帐中干呕,冲上几步扶住问道:“你怎么啦?染上风寒了吗?”
“傻瓜,你还是神医,给我号号脉,看是不是感染风寒。”
轻衣没听出她在调侃,信以为真,抓起她的手臂,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腕脉上,开始号脉。
“脉象数滑,是妊娠之兆。絮儿你是有喜了,我要做爸爸了!”轻衣放开絮儿手臂,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喜道。
絮儿不说话,轻点头,将头埋进他怀里,享受属于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