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重罚岳鹏举
“扶他起来,本帅今天让他心服口服。”岳子琪怒道,左右刀斧手扶岳鹏举跪于帐中。
“有功不赏,谁人能服。”岳鹏举被捆成粽子,依旧昂首挺胸气势不减。
“何为为将六德?”岳子琪问道。
“仁义信,智勇严。”岳鹏举对答如流。
“敌情不明你率军冒进,是为不智;贪功几陷士兵于敌手,是为不仁不义;不遵帅令擅自出击是为不信;单枪匹马独闯敌阵,是为匹夫之勇。妄自用兵,是为律己不严。不仁不仁不信,律己不严少智而逞匹夫勇之徒当不当罚?”
岳子琪历数爱子罪状,岳鹏举无言以对,默然低头。今日若非二位叔父驰援,他所领五百骑尽为敌所戮。
“孩儿,知罪!”岳鹏举细思今日提五百骑兵冒然冲寨,犯轻敌冒进之过,遂坦然认罪。
“拖出去,斩立决!”岳子琪下令。
“且慢!且慢!”岳狄、岳通一起止住刀斧手,跪下说道:“大帅,小将军今日确有轻敌之过,念在不曾造成损失。恳请大帅收回成命,让小将军戴罪立功。”
“恳请大帅,让小将军戴罪立功。”左右牙将、偏将、幕僚一起下跪为岳鹏举求情。
“军令如山,本帅今日不杀他,今后何以领兵,速速拖出去斩,以儆效尤。”岳子琪不允,坚持要斩亲儿子。
岳狄、岳通大急,以目示意轻衣,让他帮忙求情。兄弟二人知道岳子琪与轻衣最是要好,加之轻衣又非军中之人,他求情多半会听。
轻衣出列,跪于地求道:“大帅,小将军年纪尚幼难免冲动,念在今日所犯之错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放他一马让他戴罪立功。”
老叫花、孤鸿子、龙在天、剑痴也一起下跪求情。
“薛兄弟所求,愚兄本当应承。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法不容情多劝无益。此子不遵军令,擅自出击定斩不饶。”岳子琪铁了心要斩儿子。
岳狄大急道:“大帅若不念骨血亲情,定要斩长恭侄儿,请先斩狄人头。长恭贤侄有事,小弟无颜回见长嫂。”
岳通亦道:“请先斩通人头,长恭贤侄若殁,通亦无颜回见长嫂。”
“你们这是要逼为兄徇私枉法?”岳子琪气急。
“末将愿代小将军死,请斩末将人头。”所有牙将、偏将一起请斩。
“你们……”岳子琪长叹,又说道:“罢罢罢!本帅收回成命不斩岳鹏举,鹏举还不快谢过众位叔伯救命之恩。”
岳鹏举保住性命,大喜道:“谢谢诸位叔伯救命之恩。”
“你高兴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重责五十军棍以儆效尤。”岳子琪命令道。
“大帅……”岳狄还想求情,岳子琪打断道:“军法如山,谁再多言,本帅即刻下令斩立决。”
他话一出口,众人不敢再求,各回各位,眼睁睁看着岳鹏举被按倒在地打军棍。
执法军士知他是主帅之子,动手之时高举轻落,打在岳鹏举屁股上十分轻,跟挠痒痒差不多。
“你们当本帅的话是耳旁风,落下不闻声响也叫重打?难不成还要让本帅教你们打军棍?”执法兵打得太轻,岳子琪呵斥道。
二人无奈,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噼噼啪啪打在岳鹏举屁股上,五十军棍下来两半屁股打成一半,早已血肉模糊。
岳鹏举不愧是将门虎子,十分硬气,硬挨五十军棍愣是没吭一声。
打罢军棍,岳子琪让人将儿子抬回营帐,轻衣带着龙在天也要跟过去,却被岳子琪叫住。
“岳大哥,我和在天去看看长恭兄弟,去去就回。”轻衣想让龙在天给岳鹏举疗伤,他的龙涎对外伤有奇效。
“薛兄弟,你心里想什么?大哥心里清楚,今天你们不能去。”岳子琪所说轻衣与龙在天能懂,其余人则一头雾水,不知他在说什么?
“好吧!”轻衣只好放弃。
已无军务可忙,众将一一告退各回营寨,中军帐中只剩下岳子琪、轻衣、老叫花、孤鸿子、龙在天、剑痴几人。
“岳大哥,为何不让在天为长恭兄弟疗伤?”众人离开后轻衣问道。
“我们带兵的与你们修仙的不同,修仙者犯错只害自己;为将者犯错,不只是害自己还会害所领之兵。”
“我儿长恭天资聪颖,在这个年纪的成就已超过愚兄,将来愚兄镇远大将军的名头必落到他身上。”
“然而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犯轻敌的错误。现在长恭年轻,犯了错不让他吃点苦头,将来统领雄兵百万,犯轻敌错误损兵折将,就要遗臭万年。”
“所以我宁愿让他现在受痛吃苦,记住轻敌冒进的危害,今后成为一军主帅才懂行事前要三思,不至吃亏。”
“有道理!”轻衣、龙在天、剑痴齐道。
“最慈和的慈父,很多时候是以严厉到让孩子憎恨的样子出现。”老叫花与孤鸿子说的话更像是出自哲学家之口。
但他们不是哲学家,只是有与岳子琪相似的经历,所以更能理解他的苦心,更能理解父亲不近人情的慈爱。
“岳大哥,您这样对鹏举就不担心他会恨你吗?”龙在天好奇道。
“怕,但我必须对他狠一些,教会他对危险的畏惧是父亲的责任。父亲这两个字从来都不简单,他象征着为家人付出一切,有时候还得承受来自子女的憎恨与厌恶。”岳子琪笑笑说道。
“前辈、师父,岳兄弟屁股开花现在行动不便,需要有人保护,你们二位去陪着他怎样?”轻衣想为可敬可爱的岳大哥做些力所能竭的事。
“好,我们这就去。”老叫花和孤鸿子都是聪明人,知道轻衣想干什么?欣然答应。
“逗他高兴,伤好得快。”轻衣怕二人不明白他的心意,再次提醒这次更露骨。
“明白,我们办事你放心。”一花子一道士边说边往外走。
“薛兄弟,谢谢你。”老叫花、孤鸿子离开后岳子琪谢道,他比老叫花、孤鸿子更聪明,轻衣的心意了然于胸。
“谢我什么?”轻衣问道。
“你说呢?”岳子琪反问,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在天与剑痴却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想问又怕他们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