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青鸾火凤来历(三)
秋水下山后直奔伊府,闯入府中,点名让伊仁出来受死。
伊人听到喊声,带着妻儿来看,见是秋水,调侃道:“丑八怪,对爷还不死心?想让爷临幸你?”
秋水大怒拔剑便刺,伊仁挺剑来迎,不到三合便被秋水砍翻在地。赶上两步,以剑抵住他咽喉,手指伊夫人问道:“是你死,还是她死?”
“秋妹,是她勾引我,我才背你而去,快杀了这个狐狸精报仇。”伊仁为活命,与妻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誓言全忘到脑后。
伊夫人大为失望,叹道:“姓伊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秋水妹子,我欠你的这就还你。”
深感所托非人毁去一生的伊夫人,心如死灰,一头撞在大理石柱子上脑袋崩裂而亡。
她身边的小女孩,年纪不过六岁,恶狠狠盯着秋水说道:“你害死娘我要杀了你。”说完以头撞向秋水。
伊仁怕她触怒秋水大开杀戒,一脚将其踢飞,直飞出五丈脑袋着地崩裂而亡,红的白的流一地,死状之惨不忍目视。
“秋妹,请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饶我一命,我们从归于好双宿双栖。”伊仁又拿出他哄女人的手段。
秋水冷哼一声不答话,她见母女二人惨死当场,心中很不好受,不知这仇该不该报。
恰在此时,伊老爷、老夫人从后堂赶来,一起跪在地上求秋水饶过伊仁,惨死的儿媳孙女却视而不见。
伊仁也不断说好话求饶,秋水瞬间明白伊家人都是视人命如草菅,自私自利的小人,绝不能饶,遂一剑割断伊仁脖子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老来丧子的伊老爷、伊夫人的哀嚎声。秋水听到他们的哀嚎声,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有几分快意。
但想到惨死的母女,她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总觉得她们的死与自己有关,是她害死两个无辜的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种自责和愧疚一直伴随着她,每每她因冲动想杀人时便会想起这对母女,从而消去心中的杀念。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想去师尊坟前忏悔。
当她赶回去的时候,发现师尊的坟旁边有人结庐而居,遂叩门相询。
开门的是一身穿灰色道袍,鹤发童颜长须飘飘,道骨仙风的老道士。
道士自称南华上人,是北冥祖师的挚友,本是访友而来,不料祖师已驾鹤西归,因此倚坟结庐陪伴故人。又问秋水是什么人?
秋水告诉他是祖师弟子。南华上人听说秋水是北冥祖师弟,即刻问道:“令师是被谁所杀?”
“师尊大行是自然定数,并非自杀。”秋水奇道。
“奇哉怪矣!令师与贫道修为不相上下,早堪透生死,已是不灭之身,怎可能自然死亡?”南华上人奇道。
秋水猛然一怔,结合前因后果,以及报仇后自己并不快乐,且背上沉重的思想负担。终于想明白师尊是以死点化她,报仇并不能使她快乐,只有放下仇恨接受现在的自己才会真正获得幸福。
突然大悟的秋水双膝跪地,求南华上人点化于她。
南华上人问她前因后果,她将自己与师兄因爱成恨。为报仇请师父传艺,在传艺过程中还教她颂《清心咒》,以及师父大行的经过一一讲给南华上人听。
“无量寿佛,劫数!劫数!痴儿速取青鸾、火凤双剑与令师合葬。你既已来,贫道当去。听贫道一言,此庐借你暂住三年,待三年后双剑与谒语一起现世,你依谒语而行便可。”
南华上人说完飘然而去,秋水正想跪谢早已没了踪影,只能望上人离去的方向拜上三拜。
然后取来青鸾、火凤双剑埋于祖师墓中,独守茅庐颂经修练。
一晃三年过去,一日秋水在庐中颂经,忽闻屋外传来一声爆响,忙出屋去看,只见空中悬一对泛着金光的仙剑。
随即金光爆裂,组成四句谒语:“因爱生恨,妄丧师尊。鸾凤和鸣,祖师复生。”
秋水一时参之不透,收了双剑,记下谒语四海游侠,以求贤士助解谒语。访遍四海无人能解。
一日路经芦山,被芦山之险峻秀美所震撼,遂登山游玩,及至飘缈峰,见其景美乐而忘返,遂打坐以修身。
忽灵台清明,福至心灵领悟谒语前两句是说她与伊仁因爱生恨害死恩师。
于是决定在此定居以助参悟后两句,结一草庐住下。此后每月下山一次,遇有孤女便带回山上抚养,并教她们修炼。
天长日久带回的孤女越来越多,该怎么安排成了问题。秋水在四十岁时终于大彻大悟,想要保护这些孩子,就要创建一个门派,制定门规让她们互助互爱。
于是秋水剃渡出家法号绝心,成为第一任掌门。之所以剃渡,她是要剪去三千烦恼丝,彻底与过去的自己说再见,成为一心为弟子谋福利的好掌门。
五十岁时,她终于悟到最后两句谒语是指鸾凤双剑和鸣,师尊北冥祖师便会重生。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师尊,于是决定建一试剑台,插青鸾剑于台中,候青年才俊前来拔剑。
又担心后世弟子再经历自己的感情悲剧,于是请巧匠建机关,围试剑台于机关之中。无论谁想要拔出青鸾剑需通过机关的重重考验。
此后将掌门之位传给最漂亮,最有天赋的女弟子,并改掌门称号为圣女。
圣女执掌火凤剑,负责寻找愿为圣女拔青鸾剑的奇男子。
最初还有人试图闯机关以搏圣女芳心,却无人闯过三关便被机关所伤,后来之人怕失陷机关之中不敢再闯。
其实这些机关只会伤人,却不会夺命,考验的是为情舍身的真心,但接受考验的人并不知情(薛轻衣与眼前的圣女也不知情),都不愿为圣女丢掉性命。
说到底,就是这些人并非真心爱圣女,只是一时贪恋美色,才来冒险一遇险阻便即退去。
祖师秋水为考验男人心意而设的机关本是好意,到后来却成了历代圣女的诅咒,自第一代圣女算起,已有十多代圣女不能享天伦之乐。
最后不得不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残生。因为门规中有一条圣女四十不能出嫁,六十逊位削发为尼,颂经礼佛为下一代圣女祈福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