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青鸾火凤来历(一)
不等老叫花说话,轻衣先问道:“姑娘,前辈所言可真?”
圣女欲说还休,最后闭口不言。若说不是有欺骗之意,她不愿为;若说是轻衣立刻便会拒绝,她又可能与历代祖师一样青灯古佛了残生,好生为难。
轻衣见她不言,又说道:“看来前辈所料不差,恕在下不能相助。在下与柳姑娘情投意合,今生非她不娶。”
絮儿不料她会在如此场合公然表白,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一地缝钻入。
轻衣情深圣女更爱,略一思索对众人说道:“各位暂请回避,贱妾与公子私聊相求,若他再不答应。贱妾立刻恭送各位下山。”
众人不料她会有此要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老叫花老道,看向絮儿问道:“丫头,意下如何?”
絮儿看看轻衣,丢下一句:“我相信你。”转身出去。
絮儿带头,老叫花、龙在天、剑痴也跟出去,离开前,龙在天附耳笑道:“大哥,你可要把持住,莫负嫂子一片心。”
轻衣狠狠瞪他一眼,却不好开口骂。
众人出大殿,圣女又吩咐贴身侍女将几人带到后花园赏花品茗。
侍女领命,将絮儿一行领去后花园,献上香茗甜点。老叫花好酒,辞过香茗让侍女换一壶美酒。
侍女回报已将几人安排妥当,圣女才对轻衣说道:“公子请随奴家来。”轻衣不好推脱,只能跟去。
二人出正殿大门,穿过广场,再过一条林荫道,来到一处高台。台上石桌石凳石栏杆。
栏杆下是一片空地,盖几间草屋,屋顶青烟袅袅,似有人在做饭。
圣女邀轻衣坐下,命侍女置酒上菜。先斟满一杯放于轻衣面前,又给自己满上,举杯道:“公子请先饮此杯。”说完轻揭白纱,露出樱桃小口一饮而尽。
轻衣干罢杯中酒问道:“姑娘邀在下来此,有何深意?”
“公子请向下看。”
“下面只有几间茅屋,别无物件,看它何益?”轻衣问道。
“公子可知茅屋中所住何人?”
“何人?”轻衣奇道,他实不知住的什么人。恰在此时,茅屋内传来“咚咚”的木鱼声。又道:“茅屋中所住是修行的师太?”
“不错,都是修行的老尼。”
“听闻青衣派只收女弟子,除开派祖师是神尼外,历代弟子并无女尼,此处难不成不归贵派管辖?”
轻衣大奇,就他所知飘缈峰顶皆是青衣派地盘,怎会出此世外之地。
“此地也归鄙派管辖,茅屋中所住皆历代圣女,也就是公子口中的掌门。”
“她们为何居于此?”轻衣讶然,茅屋中所住之人都是一派之尊,为何会甘于守青灯,伺古佛。他想不明白。
“这是鄙派门规……”圣女还没说完,轻衣抢着问道:“什么门规让掌门出家为尼?”
“鄙派有两大镇派宝剑,一曰青鸾;一曰火凤。二剑是一对情侣剑,青鸾是雄,火凤是雌。雌剑火凤代代相传,由圣女执掌。雄剑青鸾置于石中以待有缘。”圣女说到此,自斟自饮一杯。
轻衣正在兴头上,她忽然不说,追问道:“待有缘何解?”
“所谓有缘是指圣女的有缘人,只要有青年才俊拔出青鸾,便可娶圣女为妻,从此鄙派对圣女的禁制彻底解除。后世圣女,不需再在年满六十退位削发为尼。”
“为什么圣女六十不嫁就要削发为尼?”
“这事说来话长,关系到鄙派创派祖师绝心神尼。”
“姑娘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圣女劝轻衣再饮一杯,才娓娓道来:
青衣派创派祖师绝心神尼,原非从小出家,是半道为尼。
俗名秋水,少时拜于北冥祖师门下学艺,同门有一位师兄尹仁。二人从小一起学艺耳鬓厮磨,情愫渐生,恩师也乐得成全。赐伊仁青鸾剑,秋水火凤剑,盼二人结为伉俪,如青鸾火凤一般鸾凤和鸣白头偕老。
事若照此发展下去倒也圆满,但老天就是跟幸福作对,偏要拆散世间的幸福。
在伊仁、秋水筹备婚事时,伊人父亲派人送信至北冥祖师处,让他速回家成亲。
伊人收到信立刻慌了,他与秋水的婚事得到师父许可,早已偷吃禁果珠胎暗结。不回去父命难违,回去又不知该怎么跟秋水解释。
最后花言巧语让秋水等他回去退婚后再来与她成亲。秋水爱之甚深,他所言皆不疑,放心让他回去。
自伊仁回去后,秋水每日站在回山的路上等他归来,这一等就是三月,没等回伊仁却等来他派人送回的青鸾剑和一封断情信。
信上说他父命难违,不得已与订亲的女人成婚,劝秋水忘了他另找良人。实则是那女人比秋水生得更加动人,他贪恋美色弃秋水如敝履。
秋水看完信伤心欲绝大动胎气,因此而流产。经师父劝慰心情才慢慢好转,待身体复原后求师父放她下山去找伊仁。
师父拦她不住,只好让她下山。秋水下山时对与伊仁复合还抱有幻想,紧赶慢赶于三天后赶到伊仁家门外。
一连守候半月,伊仁始终避而不见。一天她又去门外守候,忽天降大雨,衣衫湿透瘫坐在地,伊仁依旧心如铁石不肯相见。
守门的老门子见她可怜,拿来雨伞为她挡雨,并劝她回去不要再来。
秋水不见伊仁誓不肯回,老门子无奈,告诉她少爷伊仁回来当日便与新娘拜堂成亲入了洞房。
夫妻二人情投意合感情极好,现在夫人已结珠胎,少爷不会为她而伤夫人的心。
秋水听完才知伊仁说父命不可违是在骗她,一时不知所措,躺在泥地里任雨水淋湿她的身体,冲刷她的灵魂。气怒交加,没多久便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躺在客栈的床上,老门子拿来一碗姜汤喂她喝下,驱散寒湿。她才知是好心的老门子送她回来。
老门子见她醒来,又劝她尽快回去寻个好人家嫁为人妇,别再去找伊仁自寻烦恼。
秋水嘴上答应,心中已打定主意明天强闯伊府,找伊仁问个明白,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老门子以为已劝服她,于是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