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觉得我疼吗？
不知道祭夜看到下一世的灼华的时候，会不会收回今天这个想法。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走吧……”祭夜欲要将人抱起来，却被灼华给躲开了。
“干嘛去？”
“去找九霄啊，难道你还要在这破地方呆着？看你那嘴唇裂的，几天没喝水了？这前后两桶清水，不知道喝点儿吗？傻的吗？”
“我不去……”灼华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从祭夜那了解了事情的缘由，但他还是不想去，或者说是不敢去！
她给的虐待，给的伤害，就算有理由，可他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是！他是不会怪她，可他还是会伤心。
还是会害怕，毕竟，他是会疼的。
只是，他不愿去见九霄，却不代表人家不会过来。
这不，不远处，几个宫人抬着轿撵缓缓走来，而轿撵上，赫然就是九霄，她的脚下还趴伏着那个叫做冷炎的少年……
灼华看到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躲起来，却被祭夜给揪了出来，“躲什么？怎么跟耗子见到猫一样。有哥在，放心！”
灼华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被祭夜推到了九霄的坐撵前面。
可想而知，因为他突然的出现，坐撵停了下来……
灼华抬头看了眼坐撵上的冷炎，他穿得很暴露，但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任何的伤口，和自己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灼华心中自嘲，不是被心魔控制吗？不是喜欢虐待人吗？怎么到冷炎那里就变成例外了呢？
虽然灼华知道，这可能是移情蛊的作用，可他就是很不爽，也很憋屈。
九霄蹙着眉看着拦路的灼华，似乎好半天才认出来，“呵，我当是谁呢！最近过的可好？”
灼华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好不好，自己不会看？
灼华不吭声的态度，让九霄觉得很无趣，直接吩咐宫人，“去，把那条拦路狗给孤轰走，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孤还要带着孤的小宝贝儿去游湖呢！”
“诺！”旁边的宫人应了一声，直接朝着灼华走了过来，就在她一脚要踹向灼华的时候，祭夜出手了……
他一袖子将宫人给扇飞了出去，然后飞身上了九霄的轿撵，一脚将冷炎给踹了下去，紧接着，一屁股挤在了九霄座位的旁边，抓住了她要动手的手腕，勾起邪气的笑容，缓缓开口，“先别急着动手！来，你看看他……”
祭夜伸手指向灼华，“九霄，摸着你的心，告诉我，他有没有不疼的时候？这么作贱他，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堂堂帝夫，被贬为奴隶，人尽可欺！没有饭吃也就算了，水近在咫尺，他都不敢喝！你好好看看，他的唇瓣都干裂成什么样子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九霄很不耐烦。
祭夜看着九霄无动于衷的眼神，冷笑了一下，“没感觉是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那这样的画面呢？”
祭夜直接往九霄的识海中传送了他刚刚见到灼华时的样子。
当时的他，摇晃着单薄的身子，肩上扛着两桶水，双腿颤抖地爬着台阶……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都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然后是灼华带着哭腔和祭夜说，她不要他了的绝望和委屈……
还有，那个宫人拿着鞭子呵斥他时，他颤抖的身子……
“这是我看到的，还有没看到的呢？九霄，杀人诛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九霄勾了勾唇，“说完了？”
祭夜愣了下，无语！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
“放手！”
祭夜叹了口气，默默地松开了九霄的手腕，他尽力了……
九霄凉凉地瞥了一眼祭夜，然后起身，从轿撵上飘了下去，落在了灼华的身前。
她蹲下身子，勾起了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的下巴，问道，“你疼吗？”
灼华别开了目光，他现在真的不敢看那双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红瞳。
许久，他才闷闷地答了一句，“不疼！”
疼吗？疼！
可说了会改变什么呢？
她不会在乎的。
……
九霄捏紧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看着我，告诉我，你疼吗？”
灼华的目光落在九霄的脸上，他的眼圈倏地就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不肯落下来，“你……觉得……我疼吗？”
自从想起了极刑台的记忆以后，他真的已经卑微到极点了。就算，她说翻篇了，过去了，可他心里还是会自责，还是会内疚，还是会觉得对不起她。
他把这场轮回当成了对她的赎罪，只要是她给他的，任何的惩罚，不管有没有道理，他都可以接受，甚至觉得这些仍然不够偿还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那段记忆，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悬在他的心间。
可这些的前提，是因为他在乎她，爱她。
同时，他也知道，她同样在乎他！
这个位面，他的灵魂被分成了两部分，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难过的，不然，那个完全理性的自己，又为什么会和她掰扯，和她冷战？
但，灵魂完整以后，他仍然选择了包容。
只要和她在一起便好，怎样都好。
可看着她想要和别人翻云覆雨，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的感情，看着她将他扫地出门，就算知道她是被心魔控制，他也同样会伤心，会绝望的啊……
他有多委屈，她知道吗？
他疼不疼，她还要问吗？
“九霄……你是不是忘了？没有了修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被洞穿膝盖和手腕，他会不会疼？
一个普通人，被杖刑一百，他会不会疼？
一个普通人，七天滴米未进，还要时刻被人用带刺的鞭子抽，他会不会疼？”
灼华的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一个普通人，被心爱的人弃如敝履，踩落尘埃，他会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