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己拔
九霄从蓝斯的身上收回目光，走到了凯尔的身边，很“认真”地检查着他的伤。
还好，并没有命中心脏。
朝着祭夜招了招手，“弗雷，把凯尔抱到房间去！”
祭夜看了看这俩人，对蓝斯报以深深的同情。但还是特别听话地将凯尔抱走，给两个人腾出了空间。
客厅里只剩下蓝斯和九霄两个人了。
九霄坐在了沙发上，抱着手臂，看着这个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男人。
许久，她才无奈地开了口，“特雷西公爵，真的，我真的很抱歉，特别的抱歉，来的时候占用了你妹妹的身体。但我觉得，我已经补偿你足够多了吧，你心里不能释怀，不愿意相信暮莱的死，可以，你想要被虐，我也满足你，只要你可以觉得好受一些。但是，亲爱的特雷西公爵，这并不是你缠上我的理由，不是吗？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请你离开好吗？”
男人猛地抬起头，看着九霄的眼神带着无助，依然还是那句话，“我……没地方去！”
九霄蹙了蹙眉，下了一剂猛药，“可是你伤了凯尔，我不可能留你！”
“你喜欢他？”
男人的这句话问的九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他！我喜欢他身上不屈的韧性！”
九霄回答地很诚实，因为这种不屈让她想起了灼华，这也是她将凯尔带回来的原因。别的做不到，但她可以做到让他活下去。
男人的心底泛着酸楚，他清楚地知道他该离开了，给作为吸血鬼公爵的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迈出离开的脚步。
他还想试一次，即便是遍体鳞伤！
虽然凯尔这件事并不是他的原因，但他也不想解释了。
“怎样都行，让我留下来可以吗？”让我呆在你的身边，怎样都可以！
蓝斯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离不开这个女人。
九霄有些无力，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从暮莱的死中解脱出来？就算出不来，也不要在她身边晃啊，她看着他真的心烦意乱啊！
“凯尔的事情，我总要给他一个交代！”九霄蹙着眉开了口。
蓝斯点了点头，将银钉枪放在地上，把散落在地上的镣锁捡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带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才看着九霄，眼底带着恳求。
九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蓝斯的面前，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银钉枪，闭了闭眼，又睁开，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膝盖……
“啪”“啪”两枪，银钉便嵌进了蓝斯的膝盖骨中，男人“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死咬着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他垂下的脸上，通红的眼眶中是满目的痛楚。
“手抬起来！”九霄的声音很冷，大抵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出来，她声线的颤抖。
男人听话的抬起了两只手，又是两枪，银钉直接卡着铐环钉进了他的手腕。
他也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九霄转身取了一把钳子回来，在蓝斯的眼前晃了晃，看着他明显僵硬的身子，开口，“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回应她的，是蓝斯的沉默。
九霄很是气闷，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暮莱对你那么重要，你也别在我这找虐啊！真是疯了！
九霄把钳子扔在了男人的面前，随之而扔下的还有两颗银钉，“自己拔！”
这三个字足以让蓝斯绝望了！
停滞了许久，男人像是发了狠，发了疯，颤抖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钳子，生生地掰断了自己的獠牙，青色的血液流了满嘴，他此时更像一个食人的恶魔。
还有血顺着他的手腕流淌而下。
颤抖的手终于又握进了地上的两枚银钉，他抬起眼看着九霄，泪水夺眶而出，他能想起上一次被暮莱拔牙的那种剧痛，刻骨铭心！
“九霄……求你……”蓝斯的眼中带着痛楚和哀求。
“我和你讲过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九霄转过了身子，不忍再看，她怕自己会心软，但事实证明，她已经心软了！此时的心痛如绞！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折磨谁！
她只是想让他离开，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以为这样足可以逼迫蓝斯离开了，却没想到，当她听到“嘭”得一声，转过脸看到便是男人骤然倒地的身躯。
九霄有些慌，她愣愣地看了眼男人的手，银钉已经消失。
默默地蹲下身子，掰开了这个已经疼到晕厥的男人的嘴，看到那两颗银钉的时候，九霄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泪水盈满了眼眶，却强忍着没有滴落下来。
这样的蓝斯已经快要把她折磨地崩溃了！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暮莱在她心底究竟有多么的重要，让他可以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暮莱的死就那么让他难以接受吗？
这般近乎于自杀的行径，真的就能让他的心好受很多吗？
……
九霄窝在沙发上一直坐到了天亮，期间祭夜出来过，告诉她凯尔已经没事了，也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
九霄没有说什么，但她想了很久。
祭夜用搜魂术还原了事情的经过，九霄能够理解凯尔喜欢自己这个事实，但她觉得无所谓，只是她想不通，凯尔为什么要陷害蓝斯。难道是她表现的过于明显了吗？
那么蓝斯呢？他明明是受害者，却心甘情愿地承受那些，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因为接受不了暮莱的死，所以只要被虐，他都无所谓？
捏了捏眉心，九霄站起身，走到了蓝斯的面前，咬破无名指，引着自己的魂力滴了一滴赤金色的精血到男人的嘴中，只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