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别哭
“撤！”刺客头子见这次行动已经得手，发出了撤退的指令。
没有人阻拦他们，所有的宿云卫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王爷……”灼华仰躺在君霄月的怀中，他的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要散去。
九霄手忙脚乱地捂着少年一直流血的伤口，听到少年的声音，看着少年嘴角还在流淌的鲜血，她摇着头，声音中是焦怒的颤抖，“你不能死！本王不允许！本王的报复还没完！你不可以死！云虚！给本王滚过来！”
少年的目光有些涣散，“王爷……灼华……真的……撑不住了……”
九霄怒喝着，“本王不许！还记得本王说过的话吗？你敢死，你的那些教众，你堕仙谷的所有耄耋妇孺，他们都会陪葬！所以，你不能死！”
少年费力地抬起手，抓住了君霄月捂着他伤口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神情满是悲悯。
云虚终于赶了过来，他眼疾手快地往少年的口中塞了一颗丹药，这才跪坐在灼华的另一侧，摊开针包，取出银针，手中飞花乱舞，几针下去，灼华的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云虚抬手把上了少年的脉搏，低着的头眼中划过一丝流光，再抬起的时候，目光沉重，他冲着君霄月摇了摇头。
“不会的！云虚，本王命令你治好他！他若死了，你也要陪葬！”九霄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爷……”云虚再次摇了摇头，他知道主子说的是气话，可是，“属下真的无能为力……魔尊他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坚持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云虚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可是这是事实！
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究竟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和毅力！
而九霄，此时却是真的有些崩溃了，“云虚，本王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云虚，我………灼华？”
九霄的话被打断了，只见少年拽了拽她的衣角，冲着她摇了摇头。
“王爷……没用的……”少年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灼华！会有办法的！你坚持住！只要你挺过去，本王答应你，本王什么都不追究了！”这些话是真心的，那些恨，在看到少年真的快要死去的时候，都不重要了！他杀了师尊也好，背叛了她也好，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活下来，她什么都可以不追究了！
少年的目光泛着苦涩，“王爷……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
“灼华……”九霄的声音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少年打断了。
“王爷……听我说吧……灼华的时间不多了……”少年的眼中带着哀求，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解释的机会了。
九霄的眼眶微微泛红，“好，你说……”
少年的唇角勾了勾，“王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那个悬崖下……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那里吧！灼华见您的第一眼……也许就爱上了吧……当我睁开眼睛……望进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就再也忘不掉了！”
少年的气息奄奄，缓了很久，这才又缓慢地开口，“杀了霁月，也许是冲动，但更多的也许是嫉妒吧……嫉妒他可以得到您的温柔以待……而您要了我，虽然是情势所迫，却……”
少年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
九霄的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灼华，别说了……本王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王爷……信我一次，就一次！好吗？”少年抓住了君霄月的手，眼中带着固执的祈求。
九霄只能拼命的点头，除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
“君霄月！灼华……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这幅身子……这颗心……自始至终都属于你！你信吗？”少年的声音虽然微弱，可话里满是认真。
九霄愣住了，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少年说完这句话，他的眉心，一枚火红的红叶瞬间绽放，刺痛了九霄的眼睛。
红叶一闪即逝，可九霄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师尊……情深……红叶……
这一瞬间，九霄好像明白了什么……
而正因为明白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心瞬间痛到窒息！
“王爷……信吗？”少年依然在固执地询问着，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执念了！
“灼华！我信！我信你！我……”九霄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了，她究竟都干了什么啊？
他的师尊为了她踏入虚缈崖底的轮回眼，经历九世的劫难和折磨，她本是过来救他的，可他所受的所有痛苦，却都是她带给他的！
一只颤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少年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月，别哭！不像你！”
这一句话说完，少年的手滑落了下去，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九霄连忙抓住灼华的手，“不要！你不要死！我错了！灼华！”
“娘亲……好疼……”
这是少年停下呼吸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九霄愣住了，她呆呆地跪坐在原地，怀中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少年，眼神异常的空洞。
许久许久……
久到云虚差点儿要改变注意，九霄终于抱着少年的“尸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原来，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
整整三天，九霄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过，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灼华所说的，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崖底。
九霄将少年放在了那颗巨石之上，一如当初，她也是在这颗巨石上叫醒了这个少年，可是这一次，他，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这巨石旁边，九霄徒手挖着地面，二十八个宿云卫站在她的身后，想要上前，却没法上前打扰。
主子现在的状态，实在是……
九霄挖了很久，她的手已经鲜血淋漓，可是她感觉不到痛！
“主子……”云角想要上前去帮忙，可……
“滚！”九霄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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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卧槽！终于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