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灼华完败
不知道靠着怎样的意志力，摇摇晃晃的身子，咬紧的牙关，脸上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水，云虚几次想要求情，都被云氐压制住了。
灼华终于还是又爬完了一圈，却栽倒在了君霄月的脚边，不止是腰间，背上的伤口也尽数裂开，灼华整个人都像是血洗的一般。
灼华拽住了君霄月的衣角，轻轻地扯动着求饶，他真的没力气了，真的好疼！
这一次，君霄月没有踢开灼华，这个满身浴血的少年，终于还是求饶了。可她的心底，却没有半分成就感。
她突然发现，不管是之前的灼华，还是现在的，有些东西，你必须得挑明了才行。
“本王罚你，是因为你不懂得珍惜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糟践自己呢？有意思吗？值得吗？除了痛，除了让本王更加生气，你还能得到什么呢？”君霄月的声音难得地带了几分沉重！
其实看着灼华大闹九霄殿，她是生气，却没想着罚他，最多就是骂几句撒撒气也就完了。可这人竟然直接往碎瓷片上跪，她是真的气火攻心！
发现君霄月没有阻止他的行为，灼华这大着胆子抱住了君霄月的小腿。
“灼华知错了……娘亲惩罚灼华便是……不要气坏了身子！”灼华的声音微弱，可君霄月听得真切，却也只是叹了口气，这人要是真的知错了才好，怕就怕的是死性不改！以前是倔强地死不低头，不吭声，不示弱，不求饶，现在倒好，脑子坏掉了，倒是会装可怜，会求饶了，可这性子却没一点儿变化！
“灼华没有不肯喝药，灼华只是以为娘亲又丢下灼华一个人了，就像从前一样。灼华不想再自己一个人了，一个人面对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一个人守着那片山谷，一个人，好冷！娘亲！求求你，不要再留下灼华一个人了好吗？”
从腿间传来的濡湿感让君霄月的气瞬间消了大半，这个少年这两天似乎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个干净了，以前还真没发现，那样一个冰冷的人竟然也是水做的吗？
所以，他闹成这样，是因为没找到自己吗？
君霄月现在真的觉得自己这是还没成亲就先当了娘，“起来吧，是娘亲不好，出去没有同灼华讲，接下来一个月，娘亲都在家里陪灼华好不好？”
少年抬起雾蒙蒙的双眸，“真的吗？”
“真的！”君霄月给了灼华肯定的答复。
少年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个笑容，君霄月看愣了。
这个笑容，竟然有如冰山消融般在君霄月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少年的头蹭了蹭君霄月的腿，“娘亲……你……真……好……”
君霄月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少年的手已经从自己的腿上垂了下去，她连忙扶住了灼华，站起了身子，将灼华抱起来，走进内间，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将晕倒的灼华交给云虚，君霄月又回到了正殿前堂。
堂前的一地鲜血狼藉，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若不是殿内没了那些摆件，空旷了许多，她真因为好像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君霄月揉了揉眉心，想着刚刚的事情，想着灼华说的那些话，山谷？一个人？如狼似虎？
“云氐！让云心去查一下哪个藩王，属地带有山谷！”
“是，主子！”空气中传来了应答，却并没看到人影。
君霄月可以肯定，灼华这性子一定是和他过去的经历有关，一个没了娘亲疼爱的男孩子，是要经历了多少，才养成了今日这般冰冷隐忍的少年。
过了许久，云虚才眼睛红红的走了出来，君霄月有些看不下去，“做什么一副丧气脸！”
云虚看着君霄月，鼓了鼓腮，看上去确实有几分气恼，“属下就是觉得老大太可怜了！”
云虚抬了抬眼，看君霄月没因为自己的逾矩发脾气，索性不怕死地又加了句，“虎毒还不食子呢！”
君霄月差点被云虚这话气笑，“你倒是愈发胆大了！最近，九霄殿的小厨房就交给你了！”
“嘎？”云虚整个人如遭雷劈，主子这是想做什么？熬药他行，做饭？想到那些乌漆麻黑，口感怪异的菜，云虚一脸的为难，主子不会是要罚他自给自足吧！天啊，他不要！
“本王听说过，你做的那些，虽然难以下咽了些，但确实是大补，灼华的身子委实弱了些，需要补补。正巧本王接下来一个月都很闲……”君霄月欲言又止，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
想到老大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一日三餐都是自己鼓捣出来的东西，云虚觉得老大更可怜了！哎！他能怎么办，只能默哀了！
开始的几天，灼华还是很配合的，有君霄月陪着，并且君霄月也说这是为他好，给他补身子的，所以再难吃，他也都吃了。
因为用着最好的上药，加上灼华惊人的恢复能力，没几天的功夫，一身伤已经结痂，好了大半。几天来，君霄月也确实如她所说，一直都陪在灼华的身边，所以灼华也开始“恃宠而骄”了！
“娘亲！灼华不想吃！”看着云虚端来的碗里黑黢黢的一坨，灼华苦着脸拒绝，那东西真的是人吃的吗？
君霄月没有生气，她觉得现在已经抓住了灼华的命脉。
“确定不吃？”
灼华的头摇得跟拨浪鼓样，不要！不吃！
“那我走了！”君霄月作势就要起身，却被灼华拉住了。
灼华瘪着嘴，拽着君霄月的衣袖，“娘亲不要走，我吃就是了！”
说着接过云虚手中的碗，一脸的生无可恋，好半晌才决然地拿了勺子舀了一口塞进自己的嘴中……那味道，苦涩腥咸以外还带着说不出的让人难以下咽的味道，灼华干呕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看了眼君霄月，还是咽了进去……
君霄月挑了挑眉，云虚在一旁抽了抽眼角，主子与老大的斗智斗勇，第一轮，灼华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