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室友
齐衡一直睡到美国时间的下午四点，一打开门，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挂在了他的腿上。
“小东西”娇滴滴的用中文叫着他，“爸爸，爸爸，你终于醒了，我都站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
齐衡俯视他，他身上的学校制服已经脱去了，身上穿着帅气的小衬衫。
虽然现在是寒冬，但屋里有暖气，薄薄的一件衬衫也不致于冷到他。
齐衡把他抱起来，让齐翰半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他的双手搂住齐衡的脖子。
齐衡带着他往楼下走，问：“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蒂丝说爸爸你在天上飞了好久会很累，让我不要打扰你，我乖乖的听话了，但爸爸你真的睡了好久，我都站累了。”齐翰说。
齐衡浅笑了一下，说：“怎么这么听话？吃过下午茶没有？”
“没有，我等爸爸陪我一起去吃。”
“嗯，那就一起去吧。”
……
这个6岁的小男孩是他大学时期就带回家里来养的，抱回来的时候他才出生3个月。
美国民风开放，有很多的年轻男女大学时就已经结婚或者发生过关系，他的大学室友便是这个“谈恋爱且发生关系”组织中的一员。
齐衡那个时候和现在一样，不喜言辞。
但他的室友可以很好的忽略掉他的臭脸和他说话。
他所读的大学宿舍是两人间，他原本有条件不在学校住的，但又嫌赶来赶去的过于麻烦就选择了住宿。
在宿舍的生活可谓是冰火相融，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
室友有什么东西都会和他分享，也不理他在干什么，看书也好写论文也好，一见到齐衡总能立马打开话匣子“吧啦吧啦”的说个没完。
好几次齐衡都想用点暂时性哑药把他毒哑再申请个单人宿舍，但都被他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相处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室友开始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不回宿舍，回来也是抱着个手机站阳台里和其他人打电话，有说有笑的十分开心。
他默默的观察着，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和室友打电话的这个人有没有变他不知道，但从前聊天的甜蜜却变成了“苦大仇深”的样子。
有时候齐衡还会看到他愤愤的挂电话，愤愤的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再趴在桌子上整日整日的不说话。
极度反常。
第八次看见他烦躁的扔手机之后，齐衡冷冷的和他说：“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帮助你，闷在心里的事太多容易把自己逼成智障。”
室友：……
“i thank you, classmate qi”（我谢谢你啊，齐同学）
这句话发生的3天后，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室友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宿舍。
齐衡斜撇了他一眼，以为他会左转进浴室洗澡，但没想到他会朝自己走过来。
一把将正在看学术研究的自己拎起来，一个熊抱，带着湿意。
齐衡刚想把他推开，但肩头上的暖意让他一怔。
“喂，哭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别哭脏我的衣服了。”齐衡说。
话虽风凉讽刺，但心里其实是想关心他的。
看他的眼神便知。
室友无声的哭得一抽一抽的，嘴里说着不那么熟练的中文：“齐衡，我真是个混蛋！”
“发生什么事了？”齐衡问。
“半年前我交了个女朋友，一时没忍住要了她，现在她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衡无语的推开他，有女朋友了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他都是人生赢家了，有屁资格哭？
他白了室友一眼把被他弄湿的衬衫给脱下来，说：“不想要就打掉，谁让你这么不小心？”
室友抹了把眼泪，“可我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堕胎，打了的话有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怀不上了，我不能因为我的行为而害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我会因此愧疚一辈的。”
齐衡又白他一眼，把被他弄脏的衬衫丢在他怀里示意他去给自己洗干净，重新坐回椅子上捧回学术研究书再看。
漫不经心的说：“生呗，打不了生下来不就好了？别告诉我你们只是简单的玩玩，根本没想过将来没想过孩子，因为我会把你从这个宿舍里扔出去。”
“因为你不配做我的室友，更不配做个男人。”齐衡又补充道。
……
室友觉得齐衡说得有道理，就让女朋友把孩子生下来。
决定生孩子之后室友的学习变得更加努力，常常把“努力学习，找好工作，赚大钱养家”这句话挂在嘴边。
有时候听到齐衡心烦了齐衡还会骂他一句：“你说够了没有？烦不烦？”
室友也总会乐观的笑着回应：“你当然是理解不了我这种当家男人的痛苦与快乐的，你说我烦就是在嫉妒我。”
齐衡冷哼一声道：“哼，我会嫉妒你？你在异想天开什么？你觉得我会喜欢把一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绑在身边，再养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室友不以为然，“切，你那是还不知道他们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的好，等你到了这一天，你也会很高兴的。”
齐衡瞥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庸俗。”
……
大约到了室友的女朋友怀到了第五个月，室友经常不回宿舍，回来也是像一条死尸一样躺在床上。
嘴里念叨着：“i&39;m so tired”
齐衡在浴室里擦着湿发走出来，听他这么说之后问：“tired你什么去了？”
“打工啊，无穷无尽的打工，累死我了。”
齐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毛巾拿下来叠好放在桌子上的边边干净的地方。
再漫不经心的问顺便关心一下他的学习进度：“打什么工？听说你的那个专业快要考级了，你学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考过。”
“不知道你不努力学习，打什么工？”齐衡问。
“我老婆快生了，现在每天都要吃安胎的营养品，还要定期产检，我没有钱，只能努力工作挣了。”
齐衡不理解。
次日，齐衡又再一次看到累得跟条狗似的室友回来，找了张银行卡给他，说：“拿着，孩子生了之后让他叫我一声干爹，以后慢慢还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中国的名言，你不是想学习中国的思想吗？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钱都不敢拿。”齐衡又说。
齐衡站着室友坐着，室友仰望他如渡上了金光的脸，颤颤巍巍的接过齐衡指间夹着的卡，问：“密码多少？等我解决了困难我一定会努力还你的。”
齐衡两手插在笔直的西裤口袋里走开，说：“这卡没密码，随便用，管够。”
室友不屑，“生孩子用钱可多了，但不管有多少，我都谢谢你。”
“……”
在没拿到齐衡的银行卡之前室友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曾问过。
拿了卡之后查了里面的钱惊呆了。
直到回到宿舍室友都还是那幅“大惊失色”的表情，他走到齐衡的身边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惊色”还没缓过来。
“怎么？见鬼了？”齐衡问。
室友听到他的声音后缓和了一点，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耳光，说：“齐衡，我太感动了，你是不是为了我去借高利贷了。”
“借？我齐衡用借？”
“那你中彩票了？”室友似乎认定了这个答案，又问：“什么时候去买的怎么也不带上我？”
“你什么意思：”齐衡问。
他确实不懂，又是高利贷的又是中彩票的，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名词。
室友好像也悟过来了，“不是借，也不是中彩票，那这银行卡里的这么多位数的钱全部都是你自己的？”
“不然呢？不要就还我？”齐衡说。
“别，我要。”室友的大脑飞速运转中，又问：“齐衡，你这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齐衡睨了他一眼又重新做自己的事，说：“你问这么多干嘛？”
“关你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