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父面人生
“想什么呢儿子！”程江山用手捂上嘴，打着哈欠问道。
程毅定了定神，回道：“没想什么？”
“那就跟我走吧？”
“嗯！”
程江山又打了一个哈欠，说：“你早上吃饭了吗？爸带你吃早饭去！剩咱爷俩儿，也就别回家做饭了！”
“我和林凯吃过了，爸，你想吃啥？我回家给你做吧？”程毅看到老爸疲惫的样子，开始关心起来，却又不知道做些什么，来舒缓他的疲劳！眼前的他，真心想孝顺一下父亲。
程江山撇着嘴，朝县医院大门外走去，边走边瞧不起地嘟囔：“你还给我做饭？你会做啥啊？”
“老爸！炒菜炖菜我都行，小时候，你和我妈上班忙，给我钱买着吃，我不爱吃外面的饭，就自己在家做饭吃！”程毅追着向老爸解释。
“是吗？那我怎么不知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让你动家里的电啊！火吗？”程江山回头问道。
“我哪敢让你知道啊！再说你平时也不怎么管我！可是大学报考，你比谁都快，给我报了医学院！”
程江山想想儿子说的也对，平时自己单位忙，回家就睡觉。偶尔有时间休息，以他强势的性格，和儿子沟通的也不多，以前真的是没有关心过他，都是妻子抽空管教儿子。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的儿子，即将大学毕业，走向社会，发觉孩子一下就长大了，偶然冒出一些话，让他猝不及防，甚至有些汗颜。
如果能够让他回到当年，他一定不要这么忙，抽出时间陪儿子学习，玩耍。感觉失去和儿子一些想找，又找不回的东西。
“哎！就别说以前了，儿子，走吧！陪爸去吃点儿面条。”程江山舒了一口气说。
程毅见父亲如此，应了一声，便跟着走了。
来到程家楼下的小面馆，程江山朝厨房里面喊道，“老板，来两碗面。”只见一个留着地方支援中央头型的中年老汉，从厨房探出头，说：“今天怎么来两碗面？”然后，好奇地看着程毅爷俩儿，接着又问：“程大夫，这位是你儿子吧？放假回来了？”
“啊！是的！”
“一看长的就像你，多帅气的小伙子，你们稍等，马上就来。”说罢，店老板转头回厨房了。
程毅问道：“爸，这家面馆换人了？”。
“嗯！是的！以前的老板回山西老家了，就把这店兑给现在的老板。虽然和以前的面条，味道不一样，但也挺好吃的，一会儿你也跟着尝尝。”程江山说道。
程毅听后，去隔壁桌取了两双新筷子，用餐巾纸，一根接一根地擦拭。
边擦边问：“老爸，你以前不是最爱吃人家山西人做的面吗？我记得你还和老板说过，‘以后，你不开了，我就不来这儿吃面了。’”
程江山使劲眨了一下眼睛，暗示他小声，说道：“是啊！以前是那么说的，就喜欢那个味道。但是，等人家山西老板走了后，无意中又习惯性地来了两次，发现这种细面也挺好吃的，虽然不像山西人做的面条宽，味道却有另一种感觉，这一尝试，时间长了，也就习惯这个味道了。人生有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他们变，我们也得跟着变啊！”简短的一句话，却蕴含着一些道理，程江山以前没有和儿子探讨过人生，现在通过两人的对话，告诉他自己对人生的感悟。
看到桌对面疲惫的父亲，程毅略懂了老爸的意思。他又接着问：“老爸！你当初为啥学医？不知道学医累吗？”
程江山回道：“我们当初那个年代，是不知道干什么？就去学医了，没想到，医学这个职业还挺适合我的，过了半辈子，感觉还挺好的。救死扶伤，你爹我倒是没有啥大抱负，平平淡淡地当个医生，就很知足。至于累不累？你说干啥工作不累？”
原来程毅的父亲，当初学医也是误打误撞。
“爸，当初为啥执意让我学医啊？”程毅胆怯地问程江山。
因为以前的程江山，对儿子非常严厉，在他的眼里，老子给你下命令，小子你就得给我执行，别讨价还价。
程江山接下来的话，道出了很多家长的心声，“儿子，你也知道咱们家里的情况，爸爸在年轻的时候，没人管我，就是稀里糊涂地一个人走。你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认为，那是你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所以，我必须要为你做主。为啥要极力让你学医？那时候，你年龄小，也和我一样没有方向，爸爸是想让你的人生能够顺利一些，尽量少走弯路，比起有些上大学的孩子，你的目标一定要明确，上了医学院我将来就是当医生。不要像他们，上了大学以后，发现自己的专业，今后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我是搞医的，你这也算是子承父业吧！咱们家也不是做什么大生意的，爸的观念里，就是希望你能过一个比一般人强的生活就行，人生不需要大富大贵，像我和你妈妈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程江山的语气和性格，比起以前要改了很多，可能是随着时间的磨砺，人的年龄大了，性格也改变了。父子俩这次，终于可以坐下来，平等地闲聊人生。
听了父亲这么解释当年报考的事情，程毅非常感动，老爸平时虽然对自己严厉，但是内心是非常关心自己的。只是出于以前的性格，没有和儿子沟通太多。
“爸，那你是学内科的，为啥给我报考口腔医学啊？”程毅觉得，反正今天既然问了，就追根到底地问下去，解开曾经困扰自己的报考谜团。
程江山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偏科，也不是出类拔萃，当时我和你妈这个着急啊！就怕你考不上，内科医生我觉得不适合你，你这孩子平时心细，爱琢磨事情，记得小时候，给你拿个玩具放一个地儿，你能玩半天。医科里我觉得牙医最适合你，操作性强，能耐得住寂寞。并且，这行的前景，我很看好，远比内科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