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互诉心声
随着天色渐暗，网吧的顾客也陆续减少，程毅打着哈欠道：“少帅，咱们该走了吧!”张少良使劲儿地眨眨眼睛，扫了一下网吧的钟，说：“我晕，都这个时候了，咱们走。”两人去吧台结账后，转身离开！刚出网吧，张少良就向着地明小区的大门走去，程毅忙追问道：“不是去你家么？这是往哪走？”只见少良一只手拨通了电话，另一只手示意程毅不要说话。看到如此，程毅也只好不做声，跟在他后面。
“喂！亲爱的！你在家么？——哦！学校啊？什么时候回去的？——啊！好的！那你去吧！我没事，就是看你在家么？朋友来看我，我们正往家走，还没吃晚饭，想问你吃点啥？一起给你带回去。——好的！那你在学校早点睡，想你，拜拜！”好贴心的电话，听着就酸。
“又处对象了？都有家了？孩子有了吗？”程毅调侃道。张少良很平静地答道：“嗯！前一段时间网上聊天认识的，感觉挺好，就在一起了，她是滨江师范学院的学生，我们在地明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什么孩子孩子的！你别逗！”
“真被我说中了，这段时间没联系我，我就猜到，你不能闲着，这次又豪掷多少千金？给人家买多少衣服？”程毅讽刺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多花心似的，我处对象，一直都挺专一的，哎！这次也花了不少。总‘出去’费用太大，为了节省开支，我才在这小区租的房子。”
“我给你计算过，你是平均半学期换一个对象，跟换季买衣服一样。不仅专一，而且专业。你是跟谁处对象，就跟谁专一。好在大学快毕业，懂事了，还知道节省，就是她们碰到你，算是人生的一个劫！”
“那也不能怪我啊！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嘛！”少良辩解道！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张嘴，每次都能把小姑娘哄的心花怒放。还能把自己花心，说的那么高尚、无奈。好像整个社会害了你，欠你是的。你别把自己的个例，怪罪到整个社会，社会咋地你了，社会怎么没影响我和林凯呢！”
两人边争论，边走进小区的一家超市。少良道：“想吃啥自己拿，今天咱俩儿喝点。”几分钟后，两人拎着几袋食物向一栋高楼走去。程毅跟在张少良后面，两人气喘吁吁地爬到五楼。
一进门，程毅就把袋子扔在地上。四处参观，客厅一端摆放着一款老式布艺沙发，对面的大头电视和沙发倒是略显匹配，下面的影碟机上散乱地放着几张dvd碟片。里面的卧室，一张双人床虽不大，但是非常整洁。再走进厨房，一台老式冰箱立在一角，锅碗瓢盆的炊具，一样也不少。狭小的卫生间，摆放着一台小型洗衣机，再向阳台望去，晾衣架上，挂着两人还未晒干的衣服。程毅道：
“行啊！你俩这同居的小日子，过的挺红火，过日子的东西一应俱全，买的么？”
“不是！电器和炊具什么，都是房东的，我们就是自己买的床品。”少良一边说，一边走到冰箱前，拿出几瓶啤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砰、砰、砰”地启开，说：“饿了吧？哥们，开吃。”程毅拿起一瓶啤酒，示意干杯，两人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大口，边吃边喝地聊开了。
程毅先问道：“哥们，这段时间没和我联系，还跑出来，是不是那晚生我的气了。”
“还说呢？可不是么？你也太狠了，我说的是气话，你还真不理我，关上车门就把我扔了，之后，也不给哥们打电话，我脾气大你更倔。”
“你那脾气，就得治治，要不你能上天。”
“那你今天怎么还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少良假装色迷迷地说道。
“滚蛋，别整那恶心的样子。要不是中午吃饭，遇到刘娜和林凯他们俩，刘娜提醒到我，我才不给你打电话呢！”程毅不屑地说道。
“你就嘴硬吧？——哎！你说刘娜和林凯挺般配的，能看出来，刘娜很喜欢林凯，林凯也应该知道的，他也喜欢刘娜。但为啥就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呢？说他们俩是朋友，倒像恋人，说他们是恋人，又像朋友？就不能坦白一下，把关系确定了。弄的我都跟着着急。”张少良八卦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用下半身思考，庸俗的外表千篇一律，纯净的心灵万里挑一。刘娜虽然是女孩，但是很善良。别的不说，就说总照顾咱哥俩，她操的心比林凯还多，谁要能娶到她，上辈子得积多少阴德！林凯还不抓紧，我也搞不明白他心里是咋想的。”程毅说道。
“你别总损我行不？哥们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庸俗啊！我也没强迫哪个女孩和我怎么样，都是相互自愿，自由恋爱。”张少良辩解道。
“你家有钱，出手阔绰，人长的又帅，嘴巴还会说，这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只看表象，一个个乐的，屁颠屁颠地排队当你女朋友，你呢多做点好事，积点儿德，少祸害点好姑娘吧！”程毅无奈道。
“别说我家有钱，家里钱又不是我爸赚的，是我叔叔姑姑给的。一提钱我就生气。”
“怎么了？哥们，提钱还生气，你们有钱人的思想，我真是不理解。”
“我那个不争气的爸，太让人操心了。”张少良有些气愤地说。
“你是不是喝多，把话都说反了。明明是你爸为你操心的。”
“没喝多，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喝酒。这点酒不算啥，干了。不醉不归！算了，今晚她没在家，你就别走了。我们今晚好好聊聊天”。张少良请求道。
“好吧!陪你放纵一次，来，干。”程毅说完，举起酒瓶，两人一饮而尽。
“我家的事，有些你不知道，我要是败家，我爸就是超级败家，其实我挺看不起他的，所以不喜欢在家呆着。”张少良有些伤感地说。
“陪你回家几次，我能感觉到，你们父子之间，好像有点隔阂？但是说不出来是哪方面。”程毅试探着问道。
少良抬头看看灯，再看着程毅，略显无奈地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就和你说说我爸的破事，我奶奶生了四个孩子，就数我爸没本事，当了一个工人。我姑和我叔他们三个人，不止一次地说，随便给我爸安排个工作，都比当工人强，他这人太倔了，就是不去，死活当工人。这也没什么！关键，他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知道吗？我姑和我叔这些年，没少给我们家钱，希望他用这些钱做点生意？他倒好，拿着钱去炒股，有时间就看新闻，财经报纸啊！好像国内国际的事，都和他有关是的，把自己当联合国主席了？这不是笑话么！平时单位不忙，他就偷偷跑证券大厅转悠，关键是赚了也行，亏了几十万、几十万啊！股票那玩意，是他这智商能玩的吗？我奶奶没事还偷偷给他钱，他一旦有钱就去买股票，买了就被套，套了就赔。你说，和他这几十万比，我这仨瓜俩枣的，算败家么？”
“你爸是你爸，就别老纠结他了。”
“我最崇拜我叔了，开那么大的公司。再看看我爸，整天弄不靠谱的股票，就是往那无底洞里扔钱，一点儿都不争气。都是一个娘生的，差距那么大，我能不纠结吗？”此刻，张少良倒显得极为懂事地说。
“那没和你爸坐下来好好谈谈么？毕竟是父子，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我感觉你爸是个挺和蔼的人，比我爸强，如果能换，咱俩互换一下，我爹对我可是相当严厉，压根就不给你坐下来谈的机会，他说啥你就得听着！”谈到父亲这个角色，程毅也联想到自己的父亲。
张少良酒劲上来，大着舌头说：“你不懂，没心情坐，有心情坐，也没话了。”
“我理解你，有时候，一个人心里抵触另一个人，即便你们俩相距咫尺，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对对，程毅你说的这话，太有哲理了。”
“真没想到，你和你爸的关系这么微妙，看来每个父子之间的关系都挺微妙的！”听程毅这么一说，张少良好奇地问：“哥们，好像你和你老子之间也有隔阂？快说来听听。我爹的破事，已经被我抖落出来了，你也说说你爹的破事，让我高兴一下。”
程毅听后摆了一下手说：“你特么这是啥心态？我爹才没破事呢！他就是对我管教太严了，从小到大，他说话就跟部队首长似的，下命令你就得执行。就拿我上医学院这事来说吧！其实我对学医是真没太大兴趣，我爸一句话，你给我报考医学院去，我就得乖乖听话填志愿。”
少良听后，感叹道：“咱们苦逼的八零后，你以为就你是被迫的？我也是，家里人从上到下，都让我学医，你是最知道我啥样的!我特么的是学医那块料嘛？真像牛教授说的，咱这样的、不，我说错了，你改邪归正了，是我这样的，当了医生，那得坑死多少患者。中国的家长就是瞎操心，他们也不结合孩子的性格、爱好，来引导孩子，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命令孩子，帮孩子选择，你说孩子不做自己喜欢的事，能开心么？能做好么？说实话，来医学院上学，我是一点儿都不开心，因为我压根就不想当医生，我的理想是将来做生意，当商人，就像我叔叔一样，叱咤商海。”
“哎！少良别说了，这点我真不如你，你还有想干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干什么想干什么？你说人活到这地步，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嘛！多可悲？”
“可悲的是他们家长，很多事都帮咱想好了，不用我们去想，就是照做，你说这么下去，社会能进步么？”张少良话音刚落，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