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倾诚演绎（12）
“叶老师，你，怎么了吗？”顾乔落看她脸色不太对，问她。
“没什么，”叶书瑜摇头，“我只是看着你们这些努力追梦的孩子，想起了当年的我，真是一段充满回忆的‘美好’时光呢。”
“是啊，我记得叶老师早年还有过一个组合，与朋友一同追梦，一定是很美好的事情吧。”顾乔落思考了一下。
“谢谢你，还看过，还记得。”叶书瑜笑了笑。
“我希望比赛能顺利进行下去，何依燕也最好不要被乱七八糟的消息影响，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顺利出道。”顾乔落说。
叶书瑜看着她，想起了曾经，或许每一个团队都要有这么一个人物吧，愿意团结所有人，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掉队，她拉着每一个人向前，鼓励着，祝福着，指引着，笑着，然后
“乔落选手，你真的很厉害，你，很优秀。”叶书瑜说。
你很像，很像，很像我曾经的队长——顾彤姐姐。
但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诬陷，从天堂跌落，坠入谷底，被人唾弃。
“何晓雁！顾彤姐姐她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做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情！”
因为那个人，组合被迫解散，几个成员单飞，顾彤姐姐入狱，最终在繁华的娱乐圈逐渐销声匿迹。
团队解散后，她的路很难走，但好歹，她还有路。
叶书瑜能做到如今，几乎全是靠才华撑起来的，音乐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宝贵的东西，也是她能得到粉丝的热爱的基础。
而有的人，已经连路都没有了。
退圈嫁人，被迫入狱，客死他乡，不知尸骨如何入殓，不知坟墓立于何方。
何晓雁自己也没有捞着好，最终也不温不火，被迫做了幕后工作。
后来，叶书瑜注意到了“倾诚演绎”节目组的选手名单。
她想起来曾经不经意的聊天。
自己在倾听，何晓雁在抱怨，顾彤姐姐在安慰。
“我父亲结婚了，我的小后妈才比我大六岁，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小妹妹，那么小，还没满周岁，我都怀疑她就是我爹的种。”十八年前的何晓雁说道。
“你知道吗？那个小丫头还和我重了一个字，我真想叫她赶紧改名。”
半年前，“对，‘倾诚演绎’节目组吗？是我，我想我可以报名嘉宾吗？我知道我确实不太够格，不过看到你们官网在面向粉丝征集片头曲和片尾曲的素材，我觉得这个我可以帮上忙，哪怕只是去录歌呢，我想试一试。”叶书瑜拨通了电话。
事情其实远远超乎了她最初的想象，她一开始甚至没指望过通过何依燕去见到何晓雁。
但她们还是相见了，一个是并不被重视的临时嘉宾，一个是某一位选手的经纪人。
她们相见了，却极为默契得没有相认。
但，何晓雁是亲手毁了她梦想的人。
是因为一己私欲，将于她亦师亦友的前辈推入火坑的人。
顾彤姐姐，我甚至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我为你写了一首挽歌。
可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何晓雁，为什么，为什么做错了事情的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从过去到如今，做潜规则下的受益者，很光荣吗？
录制结束的那天晚上，叶书瑜又看了一遍那录好的几场比赛，每看一眼，都在心里觉得不配，何依燕她配不上现在的名次！
夜晚给人以情感上的冲动，不然为什么魔鬼都是在黑夜中出现。
何晓雁当年就没有付出代价，如今
仿佛有魔鬼按住了叶书瑜的手，帮着她用手指按动鼠标，移向了“删除”键。
“是否确定删除所选内容。”
“是。”
蝴蝶悄悄地扇动翅膀，掀起了一阵飓风。
蝴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扇动翅膀的？是十八年前，还是半年前？
没有人知道。
“那就这样吧，留下何依燕选手，至于舆论公关那边儿，想办法把所有的祸水泼到何晓雁身上吧，都说成是她做的就可以了，尽可能摘干净何依燕，就这样吧。”导演在安排，“乔落选手，何依燕这边还希望你多说两句，选手之间的关系也麻烦你调解一下了。”
这样，这样就好了吧。
叶书瑜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迟到了十八年的惩罚，就这样一点点完成了。
是天意要罚你，何晓雁。
“可是何依燕不是一点过错都没有！”远黛拦住了导演，“那天上午，就录制的那天上午，何依燕她在露台把我推到了水里，我差点淹死！真的，叶书瑜老师可以作证的。”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时候，导演刚做完决定，是不能劝动的。
“远黛选手，我觉得这个可以往后放一放。”导演甚至没有再多说几句。
“远黛，”顾乔落上前拉了她。
网上的风向引导好了，立马就变了，“何依燕姐妹”的条词也清一色地替换成了“何晓雁”，甚至有人扒出了何晓雁曾经组过的一个不怎么火的女团。
再一看，发现了大新闻，叶书瑜竟然也在女团其中。
立马又一个新热点。
当代网友的能力当真是超人所料。
或者说互联网上，没有秘密。
顾乔落感觉自己彻底脚不沾地了，作为选手的活她要干，作为节目组一员的活她也要干，导演这是把她当了多面体的劳动力了。
这样忙碌的生活节奏之下，远黛去找她，十有八九扑个空，偶尔有那么两次抓住了人，也说不了几句话。
反倒是明菲比较坦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个天来就能和何依燕再说上几句不尴不尬的话了，她甚至还在没有镜头逼迫的情况下真诚的道了歉。
何依燕大概是其中受刺激最多的，现在每天听话得不得了，让干什么都依，只是有时候略显木讷，反应不太灵敏，别人大多数时候倒也不太计较。
“所以，谁把我推下了水，就真的不重要了吗？”只是远黛心里仍有怨愤。
还有一个对顾乔落而言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就是祁侦探终于找到了那个小水晶球的来历。
他也真是锲而不舍，在现场这边找不到什么线索，就把视线投到了网上，他还特地咨询了相关人员，这么小又这么精致的小礼物，不太可能是购买材料而后在家自己制作的，小水晶球本身上面没有什么标志，不像是流水线生产，更可能是精品店或者网店代工，而能制作这么精巧的小礼物的店铺定也不可能寂寂无名。
“哥，我就是这一行的相关人员，我懂，有那个小水晶球完好时的照片吗？我给你找。”他亲妹妹祁明涵自告奋勇。
祁明泽难得觉得妹妹将手工制作作为职业竟然还意外地靠谱。
然后就被祁明涵找到了，是一家名为“谛羽”的小店铺。
“哥，我还给你打听到了，这个店铺深受广大cp粉的喜爱，因为它卖东西都是一对一对的。”
祁明泽去问，对方一听是协助办案，非常配合，立马把最近三个月的交易名册都拿出来了。
“谛羽”虽定价不低，但店铺本身很小，连同制作者和交接业务的加一块，长期员工一共也就六个，订单量也并不大，再将其与录制现场的粉丝名单共同筛选，最终确定了小水晶球的所有者。
“哥，你们这算不算公费看电影，哦不，现场录制，怎么样，我还看了前几期，我还挺喜欢明菲的，感觉是个挺热情开朗的女孩子，给我带张签名吧。”
祁明泽去审问小粉丝了。
“那个，我，我其实是远黛的粉丝，当天录制我以为她能胜利的，结果她输了，我提前准备小礼物，但，但她竟然输了，我，我就不想把礼物给她了，我就回来的时候往那个电梯角落上一扔，然后，然后就不关我事了！”小粉丝很是紧张。
“你冷静一点，我们没有怀疑你什么，我们只是问问话，你为什么想要送给远黛这个礼物呢？”祁明泽看出了她没有撒谎，却又有点不甘心这条线索尽头也是空。
小粉丝竟然还真的认真回答了，“是远黛曾经分享过自己和顾乔落在同一个公司做练习生的时候，顾乔落曾经送给过她‘谛羽’的小首饰，用于纪念两个人共同被公司签约，姐妹款，很好看，所以我”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不过我想去定那小首饰是没有了，就又定了个小水晶球，但是远黛她真的是太不争气了，我还想看着她和顾乔落一起共同走上决赛舞台，一起比拼呢！”
“但是小水晶球你是买了一对的，是吗？”祁明泽又问。
“可，一对的东西，少了一个，就不完整了。远黛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她落下了，我们的心也就伤了。”小粉丝忽然就不紧张了，情绪还开始激动起来。
哦，原来她是“顾乔落x远黛”的cp粉。
“总之我真的是太伤心了，本来还想留着剩下一个水晶球等着顾乔落夺冠的时候告诉她‘高处不胜寒’，让她知道胜利时没有陪伴的悲哀，但是天不枉我苦心祈祷，那个录制视频竟然丢了，可以再录一次的话，没准远黛就可以胜利了，她们两个人就可以一起走到最后了”小粉丝提起自己的热爱，几乎忽略了眼前人的身份，自顾自地安利起来。
难怪都说追星的女孩有点瞎。
“所以你剩下一个小水晶球呢？”祁明泽问。
不料女孩此刻已经是刹不住车了，完全没理会他的问题，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可惜她们最近吵架了，就因为何依燕那个贱人，她用不光彩的手段晋级害得我远黛落败，我家乔落不得不孤苦伶仃，她就要点脸也应该自己退赛，我家远黛做得对，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站在舞台上，但是我家乔落善良，还在网上发话袒护她，为了这么个小人吵了起来，我真的是太伤心了。何依燕就应该退赛！”
“我们在讨论案情，还请你配合一下。”
“最主要的是节目组还为了收视率不当人，竟然玩什么‘反串’，让明菲和我家顾乔落卿卿我我，还让远黛和何依燕那个贱人搭戏，一群吃人血馒头的家伙！”
祁明泽感觉这些词不是这么用的，没跟她争论，只是说：“小女孩家家的，别一口一个‘贱人’挂在嘴上，不文明。”
“我真想准备一筐白菜、西红柿、鸡蛋往那些人身上扔，拆我cp，天打雷劈。”小粉丝义愤填膺道。
好像多么正义的事情一样。
最终祁明泽以听她安利一小时为交换，得到了她手里剩下一个本来打算送给顾乔落但是还没有送出去的小水晶球。
这个小水晶球是红色主色，小兔子做出了摸摸头的动作，和被毁掉的那个抱着爱心坐着的造型刚好呼应。
看着就是又可爱又无辜。
祁明泽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判定这条线索也是空的。
“好吧，看来是你赢了，警方那边也已经撤掉了对你的怀疑，但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祁明泽这样说着，却也很清楚自己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了。
“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怀疑我，真是个怪人。”顾乔落淡淡一笑。
就这么“愉快而轻松”的时光过去，真正的半决赛录制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