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陌生人的善意
建军放慢速度，疑惑道：
“怎么了？脚又疼了？”
“不是，快停一下。”
不等建军完全停稳，建江已经从后座上跳下来，扭到的脚因为重重落地，轻轻疼了一下。
杜鹃也赶紧停下车，跟建军一样疑惑道：
“建江，我们赶时间，可不能耽误考试了。”
建江却指了指不远处另一条路上，一个瘦弱的身影，
“我看她刚才在跑，还摔了一跤。”
杜鹃这才看清，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背着一个布袋子一瘸一拐，艰难地往前走着。
她的脸上，还有从地上粘的泥土。
本来就有点泛黄的皮肤，更显得蜡黄。
建军扭头看向杜鹃，似乎在询问该怎么办？
建江却已经迈开步子，同样一瘸一拐地朝女孩走去。
杜鹃和建军推着车，跟在他的后面。
女孩看到他们后，停了下来，用一双明亮而困惑的眼神看着他们，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建江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会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支吾着说：
“你是去参加毕业考试的吗？要不要搭车？”
女孩依然没有说话，腼腆地点了点头。
杜鹃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笑道：
“小姑娘，我们也是去考试的，快上来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感受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决定顺从杜鹃的意思。
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她有可能赶不上考试。
可，她靠在后座旁，怎么也上不去车，吃疼的膝盖使不上劲。
杜鹃赶紧将车停好，让女孩卷起裤管。
血肉模糊的膝盖，顿时让几个人心里微微一疼。
奋力的奔跑，让她在摔倒的时候，膝盖重重地刮了一下，好几条伤口沁出许多血来。
杜鹃赶紧取下水壶，用灵泉水给她冲洗。
现在没有时间包扎了，但至少可以减轻疼痛。
女孩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眼眶弥漫着水雾。
她向来是一个坚强的人。
她早上煮了猪食喂了猪才来考试，时间很紧张。
但她没有抱怨没人送她。
此时，她却忍不住眼角发酸。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她心里暖烘烘的，膝盖也感觉不到疼了。
终于忍不住，怯生生地说了一声谢谢。
在杜鹃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啊！
就要独自面对她的命运。
心里反而生出一点敬佩。
等他们几个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八点整，考生们都有序地进入考场。
建江快进学校的时候，回头朝他们招手，咧着嘴自信的笑。
扭头，看到刚才那个女孩也进入学校后，羞赧地抿紧了唇，默默地进了教室。
建军看着他消失，脸上神色也变成了担忧。
“万一考得不好怎么办？”
他现在的心情比自己去考试还紧张。
杜鹃看着他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张望，嗔笑道：
“看把你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在里面生孩子呢！”
建军被说得不好意思，挠挠头道：
“媳妇，你生坤坤的时候，我比现在可紧张多了。
那个时候，看着你疼，我恨不得生孩子的是我，你疼了三天都没有生下来，我的心就跟着揪了三天。
接生婆又等不耐烦，不好好呆着，只能我在一边给你加油鼓劲。
后来，接生婆在外面接了三个新生儿，你才破了羊水，生下坤坤。”
回忆这些的时候，那些画面犹如昨天，历历在目。
建军的眼眶泛红，怜惜地看向杜鹃。
杜鹃以前自私任性，生坤坤的时候，忍受不了阵痛，就会拿建军撒气，把他的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还非闹着要去镇上医院生孩子。
去医院生孩子得百八十块钱，家里那个光景，哪有那么多钱啊！
借都没有地方去借。
杜鹃就因为这事，作了好几年。
建军明知道她故意刁难，却对她处处忍让。
两人想到以前的种种，心里五味杂陈。
建军张开双臂，将杜鹃揽入怀里，抱着她的头，喃喃道：
“媳妇，谢谢你，让我现在这么幸福。”
杜鹃侧脸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满足地蹭了蹭。
建军心口一阵酥麻，眸底笑意弥漫。
下一秒，杜鹃被建军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身子被抵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树上。
杜鹃惊慌地拍着他的胸脯，低声叫道：
“建军，这里是学校门口。”
建军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
“那又怎样？”
他的唇瓣已经覆盖上。
在她的红唇上予求予取。
直吻到杜鹃呼吸不畅，脸色通红，他才放开她的唇瓣，发出餍足的叹息声。
“晚上再吃了你！”
杜鹃娇羞地用手指扣着他的胸口，顺从地点头。
两人又抱了好一会，才松开。
杜鹃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包，提议道：
“我看那里开了不少花，我们去那逛逛吧。”
建军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眉头轻挑，
“你确定？”
“怎么？那里不能去吗？”
“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建军便将自己听过的关于那个山头的故事，讲给杜鹃听。
杜鹃听完，咂了咂舌头，身子本能地后缩，
“那还是算了吧。哎，他们就算一起私奔，也比在一起喝农药殉情强啊！”
建军点了点她的鼻子，
“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像我们这样两情相悦，还可以光明正大，亲自己家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亲别人家的，那是犯罪。”
说完，他又在杜鹃唇上轻啄了一口，一脸坏笑。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聊了好几个小时。
建江考完语文，出来后，没有看到他们，周围找了一圈，才在角落的树下看见他们。
真是没眼看啊！
两个人就那样牵着手，对面而立，好像说了什么笑话，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二哥，二嫂。”
建江叫唤了两声。
杜鹃和建军才反应过来，忙过来问建江，语文考得怎么样？
建江耸耸肩，
“还行吧，很多都是平时做过的。”
“作文题目是什么？”建军追问。
“我最敬佩的人。”
听到这个题目，建军就放心了，这个类型的作文，提前练习过，
“臭小子，你最敬佩的人肯定是你二哥啦。”
建江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写的是二嫂。她比你可厉害多了。”
建军憨笑，“对对对，媳妇是最厉害的。”
几个人说笑着，建江瞥见女孩的身影在旁边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