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水能喝吗
杜鹃没想到二癞子会犯浑，向她猛扑过来，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条件反射般挡在自己胸前。
但，她没有等来二癞子的近身，黄明已经眼疾手快地撂倒了他。
“你干什么？二癞子。别以为喝了几两猫尿，就可以胡作非为。”
二癞子揉着生疼的屁股，这才清醒了一些，扯着嗓子问道：
“你们过来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黄明还想跟他理论，被杜鹃一把拉住，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
杜鹃：“你见过黄老爷子吗？”
二癞子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没好气地回：
“谁是黄老爷子？不认识。”
“那你刚才和谁在一起喝酒？”
“我也不认识啊，就一个在这附近钓鱼的老头，我打了酒回来，就碰到他，非得让我请他喝酒”
不等二癞子说完，黄明已经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
“你再想想，他什么样子，是不是一头白发，下巴上有一颗绿豆一般大的痣。”
二癞子默了默，似在回想，在黄明的催促下，终于想起来，
“对对对，他下巴上的确有一颗痣，还说自己当年在团结湖捕鱼如何厉害，吹牛都不带草稿的。”
黄明回头看了一下杜鹃，
“是我爷爷。”
然后揪着他的衣领继续盘问道：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二癞子这下暴脾气也上来了，站起身子与黄明对视，
“我哪里知道？他喝完酒就跑了，他娘的，我还没找他要鱼呢！他可是说好了，用鱼来抵酒钱的。”
“别废话，你们都说什么了？他现在最有可能去干什么？”
黄明紧了紧他的衣领。
二癞子站起身来才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在黄明魁梧的身材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便老实回想道：
“回水湾，对~回水湾，那里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种黄鱼在湖滩产卵，他特么吹牛能给我带一筐。”
黄明松开他的衣领，让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不早说！？”
骂了他两句，急冲冲地朝回水湾走去。
杜鹃的心揪的更紧了，事情的发展脉络跟前一世一模一样啊，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两人沿着湖堤，一路小跑，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那个叫回水湾的湖滩。
这里是湖水往里延伸的一个拐弯，所以鱼类资源丰富。
但是这里的湖滩都是烂泥，有的地方深浅未知，一旦陷进去，就可能拔不出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晚风嗖嗖地吹着湖面，湖滩上都是凌乱的鸭脚印。
本来这里就人迹罕至，现在连放鸭子的人都已经回家了。
“爷爷~”
“黄老爷子~”
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他们只好拼命呼喊，满是泥泞的小路很滑，随时有滑倒的危险。
杜鹃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这黄老爷子喝了酒，要是摔倒，也不容易爬起来吧！
就在两人绝望中，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哎呦~我在这里~”
不远处，一个黑色身影像在招手。
黄明赶紧沿着小路走过去，在离那个黑影最近的地方停下，这才看清，那人就是自己的爷爷黄铁柱。
“爷爷，你别动。”
看到黄铁柱已经陷进一半身子，黄明意识到那里是沼泽，越动就会陷得越深，赶紧喊他别挣扎了。
原来，黄铁柱想走过泥滩去湖里钓鱼的，没想到身子陷进了泥里，怎么也出不来，最后体力不支，又因为酒劲上来，他就晕了过去。
听到黄明的喊声，他才醒过来。
一醒来，看见自己半截身子在泥里，腿也冻僵了，他整个人就变得慌乱，拼命挣扎。
黄明这一喊，起了作用，黄铁柱干脆扑倒在泥滩上，节省力气。
杜鹃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过来，知道黄明已经找到了爷爷，提着的心才放进肚子。
太好了，黄老爷子还活着，幸亏她们及时找到了他。
人是找到了，怎么弄出来又成了难题。
黄铁柱所在的位置，离着小路直线距离得有三四米，全是泥巴的湖滩，他们预测不了深浅。
他们先是找了一根长竹竿，试图让黄铁柱抓着竹竿后拉出来，但因为他喝了酒，根本使不上劲。
黄明一着急，脱了鞋子，弯起裤腿，就要往里下去。
杜鹃忙制止他，
“黄明，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你也陷进去，我一个人可救不了你们两个。”
黄明心里也清楚，他平时干什么都挺冷静的，只是陷在泥里的是他的爷爷，所以难免有点关心则乱。
黄明双手扯着头发，急得原地打转。
也不知道爹和叔叔什么时候能找过来，现在爷爷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人冷静下来，脑子也变得清醒，他借着微弱的光线，四处寻找干稻草。
这个时节，田里的禾苗还是绿油油的，还没到收获的季节，田埂上偶尔散落着去年没有收走的稻草。
杜鹃也立即行动起来，看到不远处有芦苇，便去折芦苇杆。
经过两人一番努力，一条稻草、芦苇组成的路终于铺成。
黄明让杜鹃在路边等着，他试探着走了上去。
尽管走过的地方还是陷进去了一点，黄泥水咕咕往上冒，但总算是能走人。
很快，黄明就将黄铁柱从泥坑里拉了出来。
黄铁柱此时，脸色苍白，全身僵硬，气息开始微弱，随时有断气的危险。
杜鹃趁黄明将他扶着在路边坐下的功夫，偷偷从系统里取了灵泉水，借口是从田里舀的，捧到老爷子嘴边。
黄明神色晦暗，
“这水能喝吗？”
想到是从田里舀的，黄明心里感觉一阵反胃。
杜鹃不可置喙地说：
“老爷子已经严重缺水，就不要管水是从哪来的了！”
何况这其实是灵泉水。
杜鹃平时都不太舍得喝呢，他这喝完，系统里已经没有了。
黄铁柱喝完水，脸色马上好了很多，虚张着的眼睛也已经能完全睁开了，知道自己被孙子救了，高兴得嘤嘤哭起来。
杜鹃见老爷子情况有所好转，建议黄明赶紧带他回家，找个医生好好瞧瞧。
黄明便背起黄铁柱，急忙往家赶，浑身被黄铁柱弄得脏兮兮的也全然不管。
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打着火把过来寻找的黄有德等人，他才松了一口气，将黄铁柱转给黄有德背着。
他将一个火把递到杜鹃手里，抱歉地说：
“前面那个路口，我们就分开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杜鹃看到他疲惫的神情，抓紧了火把。
“救人要紧，快走吧！”
乡间的夜路，她还是第一次独自走。
走着走着，她感觉到背后有一个黑影对她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