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废物013
小含羞草没好意思告诉他们，乔满这个小蠢货拿了家里钱跑出来，一怕他们唠叨骂她，二小乔满虚荣心作祟，她在做练习生的时候，不想叫任何人知道她爸妈是乡下人，家里也没什么钱，就在镇上开了一间小杂货铺为生。
于是就把爸妈的电话拉进黑名单。
她含糊了两句，说手机出毛病了，那边就说要给她网上买个手机寄过去。
“你妈妈刚学会了网购，让她买。”
“乖崽钱够不够花？一会儿让你妈妈给你转点？”
其实乔家也没什么钱，乡镇上的杂货铺每日流水有限，也只能挣个温饱罢了。
中年男人声音浑厚淳朴，絮絮叨叨的，眼看要继续叨下去，小含羞草忙说自己在宋家。
跟乔爸宣布：“我和宋肄解除婚约了”
那边愣住，半晌没出声。
小含羞草也不知道宋家父母是怎么想的，他们也曾为了宝贝女儿有个好夫家而高兴，所以……
过了会儿，乔爸的声音终于响起：“乖宝……他欺负你了？”
他们夫妻俩知道女儿去燕城是去找未婚夫的，也知道女儿其实很崇拜他，经常蹲守在电视机前，就为了能看可能出现的未婚夫一眼。
所以怎会轻易解除婚约？问题一定是出在男方身上。
紧接着那边又响起一道高亮愤怒的女声：“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可以欺负我闺女？1
乔妈老早就在一旁支着耳朵听，只是气女儿不告而别，赌气没跟她说话。
听到女儿说解除婚约，顿时炸了。
小含羞草笑了起来，声音甜甜软软，玩笑似的说：“是我不要他的。”
转头看宋肄，“是吧？”
宋肄：“……”
宋老爷子瞪他，在爷爷的眼神威胁下，宋肄只好背下被抛弃的锅：“……是我不够优秀。”
小含羞草跟着说起宋家的赠礼，怕他们听不懂还念了段合同的内容。
她故意说：“你们要不要？老乔家要一夜暴富啦1
大概等了得有一分钟，久到宋家爷孙都以为乔爸乔妈是不好意思了。
乔爸说：“乖宝，宋老爷子有在边上吗？”
小含羞草按了免提，老爷子跟乔爸打了声招呼。
然后电话里忽然响起一段录音，苍老坚定的声音大声念着：
“我宣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不怕牺牲……”
直至最后一个字落下，电话两头都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乔爸乔妈分明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了一段录音，也半字未提及此事，宋家爷孙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无声的回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作为一名战士，一名军人，乔爷爷没后悔过年轻时因为救人没了一条腿，他唯独遗憾不能继续当兵，不能像誓词里说的那样继续为人民服务。
而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却拿“有数”的谢礼来回报这份“无数”的赤子之心的恩情，无异于是一种轻看。
乔家是真的不需要这样的回报，这份谢礼也配不上这样的高贵。
宋老爷子心里复杂，他做了一辈子生意，一辈子身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旋涡中，见惯了为了钱财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也见多了背信弃义，爱慕虚荣的人，差点也忘了，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人。
干净纯粹，没那么多复杂的目的，救人只是因为他们的职责所在，根本不图什么。
乔爸乔妈也是另一种他很少接触过的人。
他们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非常平凡的普通人，虽然穷，但穷得自在，穷得踏实有骨气。
“宋老爷子，您的心意我们理解，但我爸那人我知道他，以前没事就爱念着当初的从军誓言，哪怕退役了在他心里自己也一直是一名军人，所以他不会拿人民的一针一线。”
当初小乔满和宋肄的婚约其实也是宋老爷子一心强求，一力促成的，还年幼的小乔满在宋老爷子的逗弄下，指着照片上的小哥哥说好看，喜欢。
两人的婚约就这样稀里糊涂达成了，乔爷爷也说，如果将来小阿满不喜欢宋肄，两人婚约就解除，各过各的，当作玩笑话，宋老爷子也答应了。
所以两家人看似门不当户不对，乔家却从来不是低头的那方，他们可以随时解除婚约，只要女儿高兴。
电话挂断，宋老爷子叹了口气，处在上位者这么多年，感觉今天被上了一课。
乔家一家人，从乔爷爷到乔爸乔妈和小乔满都给了他很大的意外。
他知道宋家给出去的谢礼意味着什么，足以让乔家三口一跃成为一线城市的有钱人，市中心的大别墅，每年坐享数亿的分红。
他们却轻飘飘拒绝了，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吗？
他看向正在偷偷跟自己孙子比着小拳头，张牙舞爪的女孩，摇头苦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世上有一些东西比钱财更重要罢了。
小含羞草迫不及待提出告辞，嗷呜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说中午做了糖醋排骨，还煲了鲜浓的鱼汤，刚出锅，正热着。
哪怕在宋家已经吃过一顿不错的午饭，想起自己小饭仆的手艺，小含羞草还是咽了咽口水。
她要回家！快点回家！
宋老爷子让宋肄送她回去，两人刚坐上车。
宋肄手机响了。
他开着车，心里存着事，就没去看屏幕，直接点了接听。
温柔好听的女声响起，“肄哥，今天有空吗？我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可以对下剧本吗？”
对方是宋肄新接的电影女主角，相较于宋肄已经拿过两次影帝，对方虽是一线大花，却才刚从小荧屏转战大屏幕，还是第一次抗大女主戏，经验的确不足。
但宋肄还未说话，突然从后座上探出一个小身子。
少女拿起架在那的手机，故意娇呼：“啊，亲爱的，你慢点1
车开慢点没毛玻
宋肄刹了车。
小含羞草学着电视上的恶毒女配，语调刻意转了十八个弯儿，娇声抱怨：“谁呀，这么烦人，正办事呢，有没有眼色啊，是不是呀……哥哥~？”
宋肄：“……”
少女本来坐在后座，为了抢到手机，她几乎半个身子探出来，距离他极近，有一秒的时间，少女的侧脸无意识碰上他的鼻尖，虽然她很快退回去，但鼻子却因此发痒，宋肄极力忍耐了去揉的冲动。
紧接着，少女对着手机娇里娇气地抱怨，当她喊着亲爱的慢点，最后又喊了一声哥哥时，男人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演戏之外，从未有女人离他这样近，更不会有人如此大胆敢当着他的面，又娇又柔地喊他哥哥。
哪怕知道少女只是在演戏，她对着电话表演的同时，其实离他很远，近距离接触也就抢手机的那一瞬间。
拿到手机后，少女已经退到了后座，与此同时，少女那双灵动清亮的眼睛还故意与他对视，表情挑衅得意。
两人没有肢体触碰，少女也在明确告诉他，她是故意的，她在恶作剧，但宋肄的心却不可抑制地突然跳得非常快。
更尴尬的是，他起了……反应。
车内的空间太狭小，少女香甜的呼吸好像近在咫尺，他浑身燥热得不敢动弹，怕少女发现，更怕她嫌恶的眼神，只能匆匆转过头，重新启动车子，假装无事发生。
小含羞草心情非常愉快。
早在电话响起那刻，她就眼尖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字，古柔。
古柔是这本小说的女主角，她是在小炮灰退场后出现的，最后事业爱情双丰收，嫁给了男主宋肄。
按理说古柔和小乔满没有交集，两人该是没有恩怨的，可小含羞草不这么觉得。
剧情中有提过一句，那个诱骗了小乔满签了三级片电影，把她一手推向深渊并因此赚得盆满钵满的制作人正是古柔的远房表弟。
两人看似关系不近，对外也没有交集，小含羞草却直觉，这里头关系大了！
女主出场就是小炮灰未婚妻黯然退场的时候，小炮灰还陷入深渊没有一点点翻身的可能，而女主却完美成为男主的初恋及名正言顺的原配太太。
所有人都忘了，宋肄在此之前，有个漂亮的小未婚妻。
如果换成一般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直觉大概不会轻举妄动。
但小含羞草是谁？她是天生地养的妖精，这天是她爹，地是她妈，全世界谁也没法管她，从来就肆意随性，她觉得女主不是什么好人，她就干了。
何况罪魁祸首是古柔的表弟，在小含羞草这里也有连带的罪责，怎么都跑不掉！
还有一点更巧。
小含羞草还听出来古柔的声音是节目里故意扣了她两分的女人。
当时没人直接喊古柔的名字，都称呼她古老师，小含羞草就没发现这是同一个人。
这回确定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某房车内。
女人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她表情紧绷，即使车内没有任何人，还是极力忍耐着，没有发火。
那个女孩。
比起乔满对她的未知，古柔非常熟悉她的声音，即使女孩刻意掐着嗓子撒娇，她也听出来了。
她从来不敢喊宋肄一声哥哥，只能克制地学着其他人喊他肄哥，这已经是极为亲近的称呼了。
但电话里，少女却能肆无忌惮地喊他哥哥，又娇又凶地对着他撒娇，还说着那样亲密的话。
他们重新在一起了？
想到这个可能，想到他们也许可能正在亲密纠缠，她终于克制不住，一把将手机摔出车窗外。
乔满为什么出现在少女练习生综艺上，宋肄又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古柔想起乔满在节目上的表现，更是心慌，等节目播出后观众会怎样反应？宋肄会不会后悔和她解除婚约？
……
假期的第五天——
小含羞草过得水深火热，又酸又爽，可恶的小饭仆抓住了她的软肋，每天用美食诱惑她读书，不读书就不给饭吃，简直要上天！
为了苟住一口吃的，小含羞草只能含泪念书，最起码学会了几句骂人的诗。
就在这时，导演张锡终于给小含羞草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