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面瘫
茂星河刚下楼就遇上了面色凝重的程风，他手里拿着手机，正准备上楼。
茂星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问道：“出什么事了吗？”不会是和程风交代开了自己吧！
秦时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便没有发火的迹象，但是她在山上可听了不少都市老板的传说，得到的第一个启示就是：老板越是平静地处理员工的错误，那就说明他越有可能在背后给你致命一击。
那只鬼还告诉她，这叫借刀杀人，在维护了作为老板大度的形象的同时，拔掉任何让他心生不快的眼中钉，并把矛盾转移到自己下属身上。
程风一副要完了的表情看着她，“秦时上一任经纪人离职前给秦时摆了一道，替秦时接了一部戏，也就是说他马上要拍戏！”
茂星河松了一口的同时，又有些茫然，“他是明星，拍戏不挺正常的吗？”
还是说是她对明星这个职业了解地不够充分？
“难道你没有发现秦时其实是个面瘫！”
“面瘫？”
印象中她好像确实听到有人这样讨论过秦时，但是她都只当对方只是一句嘲讽，没有想到还真是字面意思。
“可是面瘫不都脸歪眼斜吗？”她记得她村里一大爷中风后也面瘫了，不仅无法灵活地控制五官，现在吃饭都得侧着脑袋吃，哪像秦时这种面瘫成一朵高岭之花。
程风无奈地解释道：“那是神经性的，秦时属于心理层面，也是他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无法正常表现自己的情绪，或者说是他封闭了自己的感情。”
难怪他两肩的灯焰跟白炽灯似的惨白，原来因在这。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先问问秦时那个剧本的具体情况。”让一个面瘫演戏，想想就恐怖。秦时本来就因为没有什么作品而大受网友诟病德不配位，要是再勉强拍戏，绝对口碑跌底。
这种事茂星河也没有什么经验，甚至连程风紧张的点也不是很明白，面瘫和拍戏有什么冲突，但她不好显示出她在这方面的无知，索性点了点头，催促着程风赶紧过去。
结果程风一进去就没有出来，期间她听到程风崩溃地大喊声，说秦时有躁郁倾向，已经开始破坏东西了，然后各种心理辅导，足足折腾到她炫完了所有小酥肉和糖醋排骨。
茂星河本来是想去问问具体情况的，一听到门的事，就心虚地埋头干饭，想着就算丢工作，也要做一位最后一顿吃到撑的失业人员。
毕竟那门的材质她见过，上好的金丝楠木，名气大到连玄学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书里都提过好几笔，其目的就是为了提醒入行的新手在施法之前三思而行。
她三思过，但是她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幸运地是，直到程风从秦时房里出来，都没有找她提门的事。
晓风拂月，城里的夜景虽然灯火通明，但夜暮无星，暮色沉沉，整个城市宛若罩上一层黑纱。
而茂星河则裹着真丝凉被，半躺在席慕斯大软床上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这才叫生活！
她本来还想玩会手机，没有想到手机拿到手上刷了几下，睡意就笼上来了，手一松，手机猛地一个俯冲给她来个倒扣，一下子给她砸醒了。
再睁眼的时候，窗外的月色已经很淡了，整栋宅子静得出奇，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声。
茂星河躺着懒得动，却突然听到一个女孩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她顺着声音找了一下，发现声音居然是从她行李箱里发出来的。
她的行李箱不是城里人的那种拖箱，而是老式的手提皮箱，也就微波炉的大小，这样的空间塞一个人当然不可能。
茂星河把皮箱提起来，放在耳边，那声音更清晰，在沉寂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瘆人。
茂星河果断开锁把行李箱打开，一只白色的物体突地一下从里面跳出来，砸在地板上。与此同时，呜咽声中，也夹杂着一两声指甲刮蹭木板的声音。
茂星河好奇地瞅了一眼，发现是一只没有四肢的娃娃，因为脸贴着地，乍一看很像日本的晴天娃娃。
因为没有四肢，茂星河很快就认出这娃娃是周延年临走前交她的那只做工极其潦草的丑娃娃，她之前注意力都在这房子上，一时间竟把它给忘了。
“呜呜~呜呜~”
“别哭了！”茂星河把娃娃翻过来，让她的脸对着自己，“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委屈上了！”
周延年当初是拽着那奇怪的丝线，把这玩意扯出来的，当时祝佞突然发狂，还指不定是这玩意在背后捣的鬼。
娃娃脸上的纽扣皱成一团，依旧呜呜地乱叫，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茂星河能隐约从这难听的呜咽声中听到细碎地齿轮转动的声音。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那只丑娃娃的脸骤然抻开，两颗纽扣归位，几根如银针一般丝线突然从纽扣的孔内射出来。
茂星河早有防备，侧身一躲，然而这玩意居然还会孙子兵法那一套，给她玩声东击西，那歪歪斜斜的嘴也吐出同样的丝线，而且还不是几根，而是几匝丝线像是无数银针一般发射状地喷出来。
“妈的！”茂星河也不躲了，一巴掌呼过去，忍着被扎进肉的剧痛对着那玩意的眼睛和嘴就是一薅。
扣子和嘴巴上的黑线直接被茂星河拽离了娃娃，但是那些丝线依然在从娃娃身体内部往外延伸。
那些缠绕在扣子和黑线上丝线刚开始还顺势往茂星河身上蠕动，但是在见血后，突然像是被扔在岸边的鱼，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茂星河之前用符镇过这玩意，知道没什么用，现下见它对自己的血有反应，干脆用蛮力，拉着一匝丝线往自己胳膊上缠，然后硬拽着往外拉。
她就不相信这玩意还能连绵不绝！
果然，茂星河才缠了五六道后，直接顺着丝线从丑娃娃的“身体”里拽出了一块麻将大小的皮，皮的末端还渗着血，那些坚韧专扎肉的丝线就是从这块皮的毛囊里长出来的。
从皮的质感上看，不像是动物的皮，倒像是人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