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乱了节奏的唐小余
唐小余：“？”
江浩宇道：“你说礼物不用期待，那就让它有意义一些，可以吗？”
“男生也这么讲究的吗？可是零点大家都休息了呀，我怎么送给你？”
“到时候我在宿舍旁的那个篮球场等你。”
“你疯了么？大半夜的，若被巡夜的老师抓到，我们就死翘翘了！”
江浩宇看着唐小余，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敢冒这个险吗？”
“我长这么大，从没做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儿。”
唐小余看向江浩宇，怎么剪了个头发，整个人都变了似的。
江浩宇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答案。
“好吧”，唐小余妥协道：“我不保证一定能出得来，若刚好遇见查房的我就不出来了。你不要一直等。”
“好。”
是夜，唐小余穿戴整齐，藏在被窝里，怀里抱着那个装了九百九十九颗星星的玻璃瓶。
这会儿她有点后悔了，干嘛要答应他这个要求啊，过个生日而已，整这么些形式干什么？零不零点的有什么关系？搞不懂江浩宇怎么会这么矫情了。
可是答应了又不能不去，万一那人一直等着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熬到午夜十一点五十分，唐小余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
大部分舍友都已入睡，极个别的被窝里还有光亮，估计又在打着手电筒看小说了，倒也没在意旁边的动静。
唐小余猫着腰走到门后，手搭在门栓上轻轻地拉开，感觉心脏都要提起来了，竟有种做贼的感觉，生怕被发现。
好不容易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东张西望。唐小余觉得自己紧张地都快冒汗了，生怕与巡夜的老师碰了个面对面。
到了楼下，走过拐角，就着月色便看到了篮球场上靠近女生宿舍这面的那个球篮旁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江浩宇无疑了。
唐小余抬起手腕，月光下依稀可见时针还未指到十二点，秒针噔噔噔地走着，还差两分钟。举步走向那人，对方站着一动不动地等她。
走到跟前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深更半夜，着实有些让人不安。
唐小余抬头看向江浩宇，轻声问道：“来了很久了？”
“没有，也是刚到。”
唐小余再次抬起手腕，看着秒针走完最后十秒，然后把抱在怀里的玻璃瓶双手举着递给江浩宇，并说道：“生日快乐！”
唐浩宇伸手接过，看得清楚里面是手工编的星星。
“编了很久吧？”
“嗯平时得空的时候就编上一会儿，也就两三个月吧。”
“多少颗？”
“九百九十九。”
“有什么说法吗？”
“天长地久吧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谢谢，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唐小余觉得礼物送到了也就该回去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从主干道上转过来一道人影，到了篮球场边便打开了手电筒照了过来。
显然是发现了他们，她现在转身跑掉的话估计不太可行。
“什么人在那儿？”
唐小余没遇过这种情况，莫名地就有些慌，眼看着巡夜的老师往他们这面走了过来。
然后就见江浩宇，一把拉过唐小余，让她背对着篮球杆，然后双手环住她，把她罩在胸前。
“别抬头。”
头顶传来江浩宇的声音，唐小余有些慌乱地低头，头便贴在了他的胸前。
来不及细想，老师已到旁边，一束灯光打在了江浩宇的脸上。
“江浩宇？”
“柴主任。”
好嘛，来的竟然是政教处的主任。唐小余更装死了，若被认出估计她的检讨就跑不了了。
“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
身边是柴主任的声音，听声音好像站得挺近。
唐小余动都不敢动，老老实实地趴在江浩宇胸前，耳边传来咚咚地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江浩宇的。
“这怀里的女生是哪个？”
唐小余听到柴主任的问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后便听到头顶江浩宇的声音：“实在对不起，柴主任。是我违反了纪律。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是过来取个生日礼物，马上就回去。”
“你成绩不错，学校老师也都看好你。但品学兼优才是好学生，莫要做那些糊涂事！”
“主任说得对，学生牢记在心。您看要不您先到男生寝室那面巡一圈？”
“你想得倒周到。明天记得到办公室去找我。”
说着，柴主任便真的离开，往男生寝室那面去了。
听着没了脚步声，唐小余才敢抬头：“走了吗？”
“走了。”
唐小余慌乱地从江浩宇怀里退出，歪头去看，发现柴主任已经进了男生宿舍楼。
“我回去了。”
唐小余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后来，再见江浩宇，他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好像之前那晚的事并未放在心上。
可唐小余却被他整得乱了节奏。
“真的就是形势所迫才要那样的吗？”唐小余不由得在心底乱想：“兄弟间的抱一下？”
抱了她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是柳下惠还是她没有魅力？
为何现在每次见到他，她总有些不大自在，显得有些扭扭捏捏地放不开？
“唉！”唐小余趴在座位上自己哀叹：“为何废寝难安的是我，而某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现在的唐小余在苦恼自己因为一个拥抱就变得心烦意乱，开始努力寻求克制之法，早已忘记了不久前自己还在为了见不见张老师而困惑不解。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蔡万强凑到了江浩宇身边。
“锅妹最近怎么了？这几天我都能看出来她有点不太对劲。”
江浩宇怎么会看不出来？
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身边那人明明心乱难安偏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有些欣喜，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
“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知道啊？难不成是因为你？”
“之前听王亚玲说，唐小余好像有些心乱。既然已经这样，那我就只好把让她心乱的那个人变成我了。”
“我去！你够贼得啊！你这是撩完就跑了？不怕影响到锅妹的学习啊？”
“你太小瞧她的定力了！她自我调节的能力可是很强的。”
“真受不了你！直接挑明不就行了？照样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啊！”
“时机还不成熟，你看她现在不是克制得挺好？”
蔡万强翻个白眼，说道：“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成不成熟？”
江浩宇也有些无奈：“我还没有把握。若被拒绝，可能朋友都难当。若被接受，关系不一样了，花的心思也就多了，那样才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学业。”
“你这也太小心翼翼了。不过也不要太怀柔了，不要事事都顺着她。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适当地坏一下，你才能有存在感。”
蔡万强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给江浩宇传授经验，继续道：“现在这个环境你还能看得住，以后走出去了，豺狼虎豹环绕的，想要看住很难的，你要让她在心底装着你才行。不要到时候自己悉心照料地花朵，被别人掐了去！”
“滚！”江浩宇看了蔡万强一眼，“先把你自己那摊烂账整明白吧。”
“我怎么了？”
“徐珊珊是怎么回事？”
蔡万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很确定自己没有给过她会引起误解的讯号，何况我喜欢的是苏晓慧那样的。”
“你确定就好，没那意思，以后就保持点距离。”
“切！我可从没有撩过她。估计是我太有魅力了，不自觉地就把人吸引了。”
江浩宇看着身边这人臭不要脸的嘴脸，表示没眼看，扔下他独自走开了。
又到了回家的日子，唐小余坐在江浩宇的车后座上，愈发觉得心跳不规律了。
再看看某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唐小余觉得苍天不公平。
回家后，果然见杨女士给江浩宇织的毛背心已经完工，是一件白色的鸡心领宽松款秋季穿的背心，领口和边角处还用了黑灰两色做了搭配，织了麻花纹，行成三色交错的条纹风，让整件背心看起来不那么单调，还透着青春的气息。
唐小余看着背心，酸溜溜地说道：“妈，你可真够用心的。都没见你给我这么用心地织过一件。”
杨女士斜了唐小余一眼，没好气道：“我以前给你织的那些毛衣，都穿狗身上了？”
“那能一样吗？那得好几件能抵得上这一件。”
“送人家的东西自然是要多花些心思的，礼轻情意重不也就重在这份用心吗？”
唐小余拿着背心抖了抖，趁着杨女士不注意，直接就往头上套。
唉，真大啊，都包住屁股了。好肥啊，感觉能套棉袄了。
唐小余正在对着身上的背心评头论足时，刚走开的杨女士回来了。
“你个死丫头！你穿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脱下来！”
“我试一下效果嘛！”
“就你这样的能试出什么效果？自己多高没数吗？水牛见了骆驼——矮了大半截！”
“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垃圾桶里捡来的。”
唐小余表示很受伤，气鼓鼓地跑进自己房间，耳边还传来杨女士的提醒：“抓紧把衣服脱下来！”
气得唐小余穿着衣服又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又乖乖地叠整齐放好。
盯着毛背心发呆，唐小余也不知自己能想到点啥，好像有许多想法，又好像什么想法也没有。
然后她翻出随身听，随手放了盒磁带进去，播放的竟然是林志颖的《十七岁的雨季》。
唐小余就这么放空思绪，静静地听着。
歌曲很好听，青春美好，懵懂青葱。
可是这雨季湿漉漉的，淋在心底，真是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