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谭翔过去的5年——奋不顾身钻火海，义无反顾斗洪流（3）
（上接第69章《谭翔过去的5年——奋不顾身钻火海，义无反顾斗洪流（2）》 ）
哥哥的眼神和话语仍然深深地沉浸在回忆中：“坚持住，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想到这儿，我已经又一次屏住呼吸踏上了通往一楼的阶梯——一只鞋底烫化了，黏在了楼梯上，另一只鞋底紧接着也离我而去了，我忍住脚底的剧烈疼痛冲下楼，就在快冲出烟雾与火海时，突然有一团不知名的燃烧物迎面扑在我的脸上，烫得我的脸连同全身一阵钻心剧痛，我使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踉踉跄跄冲出门去，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感觉一阵眩晕……就在我和背在背后的锦曦正要一起倒地的一瞬间，我们被几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听到‘119’和‘120’的警笛声同时在我的附近结束了……”
哥哥继续讲述着，我闭上眼睛，思维也跟着哥哥的回忆进入那个可怕的场景中，我的心灼痛着，我仿佛就站在哥哥的旁边……
“‘快！医生，担架……’‘快！救人，救救这位女士！’‘快！救救这个军人同志，是他救出了所有人……’‘快，灭火！’‘快！’‘快！’‘快！’‘小心！’……叫喊声、疾走声、火声风声灭火声响成一片，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多想睁眼看看锦曦啊！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我想张口问问医生——锦曦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的上下眼皮似乎粘连在一起了，双唇也粘贴在一起了，轻轻一动眼珠或舌头，都感到疼痛难忍，我整个面部与双脚的灼痛导致我感到一阵阵心慌一阵阵眩晕……”
哥哥长叹了口气，继续讲述：“‘这位女士只是扭伤了脚腕，别无伤处，暂无大碍，刚刚她可能是吓晕了……’像是医生在说锦曦。突然有一双纤细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一只手：‘天啦！谭翔，谭翔，谭翔——你怎么啦？你的脸怎么被烧成这样，你睁开眼看看我，你也握一握我的手呀，你那么聪明——你想一想办法暗示我你没事，好吗？我千里迢迢就是特意来看你的，我刚刚才从同学那要到你的联系方式，准备明天去部队看你的，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不好？’”
“是锦曦，是锦曦握住了我的手，是锦曦在叫我，她说她是特地来看我的，我没听错吧？我不是又在做梦吧？我多想对她说——傻丫头，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想给我惊喜吗？这下好了，我还没来得及享受你给我带来的惊喜，就倒下了，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惊吓——锦曦，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多想睁开眼好好地看看你呀！我们都4年没见了；我多想握住你的手啊！我多想握你一辈子啊！可我动不了……动不了……你知道吗？锦曦，我还能拿什么暗示你呢？再聪明的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何况我只是‘小葱（聪）’一棵呢？我在高中暗示了你三年，你也没领会我的心啊！我的泪水现在就在眼眶里打转，胀得我好痛，但流不出来啊……锦曦，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当时睡在担架上，一边接受医生的检查一边想——唉！想那么多干嘛呢？我这一口气不知还能维持多久？还是省省力气吧，说不定人家只是看了我现在的样子，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才故意违心说出这些话让我听了高兴高兴呢；说不定人家以为我快不行了，才说她千里迢迢是来看我的呢……‘面部和脚底灼伤严重，呼吸急促，睁眼和张口困难，四肢有多处淤青，立即把这位军人同志抬上救护车送到医院急诊室……把旁边这位女士抬上后面那辆车，快！’……”
“救护车？急诊室？下午还在部队训练场上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刚才还像钢铁铸身一样撞开每一道门的战士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呢？不，不——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部队还有好多任务计划要我去完成呢，我和战友们已立下誓言要保卫祖国贡献祖国呢，爸妈还在家等我团聚呢，等他们老了我还要孝敬他们呢，阿妹还在家等我回去辅导她功课呢，我还要回家给她梳小辫子呢，我们已经4年没见面了，她现在一定是亭亭玉立了吧 ，从照片和视频里看已经长大了，特别是看到音师给阿妹梳辫子的视频，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所以，为了我的家人，为了我的部队，为了我的祖国……我一定要咬牙活下去……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哦——我的全身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来，除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我是一点也动弹不得的……”
我闭着眼睛，仿佛看到我不忍多看一眼的哥哥突然被救护车带走了，我不由自主地哽咽着喊道：“哥，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事啊……”接着，我失声痛哭起来……
“潭潭，潭潭，你醒醒，哥好好的，哥就在你身边，一切的不好都过去了……”哥哥用纸巾轻轻拭去我的眼泪，用右手轻轻托起我的头，将左手伸到我的脑后，让我枕在他的胳膊弯里：“阿妹，哥现在回来了，有20天的假期，一直陪你到期末考试。”
病房里静得出奇，我睁开眼睛仔细端详着哥哥这张黝黑黝黑方方正正的脸——这张我昨夜刚从昏迷中醒来时无法面对的脸，我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并轻声问道：“哥，你这肤色，还有脸上的这道疤都是那场大火造成的吗？”
“脸上的肤色是那场大火导致的，伤疤不是。”哥哥脱口而出。
“潭潭，别再揭你哥的伤疤了，好吗？翔儿也别说了，你妹妹刚刚好了点，别再刺激她了，好不好？”妈妈红着眼睛，看着我和哥哥说，这种心疼的目光唯母爱里才有……
“谭首长，谭夫人，你们好！在下冒昧打搅了！今天，我就是来给谭翔治愈‘伤疤’的。”循声望去，我看到了一张比哥哥更成熟更沧桑的军人的脸，三十多岁的模样。几乎就在这位军人出现的同时，锦晨突然不由自主地张嘴、伸舌，露出惊讶的神态，并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爸妈还在愣神中，哥哥就兴奋地应到：“首长，您怎么来啦？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您不是回家办结婚大喜事去了吗？”
“哈哈，我都转业十几年啦，还有人叫我首长，幸会幸会！”爸爸这个过去的首长双手合十地回应着哥哥现在部队的首长，并挤过人群去和哥哥的首长握手。
“首长快请坐！我来给您沏茶！”妈妈穿过我的一群小伙伴，给首长找了个凳子。
哥哥小心将我的头放回枕头上，立马起身立正，向他的首长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首长同时回敬了哥哥，在环顾四周后，接着说道：“好好好，大家都不用忙乎了，我不想耽搁大家太多时间。我也不用坐了，你们看——谭翔立正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帅啊？直立就是最飒爽的军姿之一，我就站在这儿接着给大家讲述谭翔的亲身经历，谭翔还是坐下来密切关注着令妹就可以了。伯母您自己坐，也不必过分担心您的儿子，他没那么脆弱，他在部队可是学习的尖子，训练的能手，先后两次在执行任务中立功，是部队战友们学习的楷模！当然，他更是眼前这一群少年小伙伴们学习的榜样！我希望小伙伴们都能从谭翔的事迹中积蓄奋发向上的动力，把控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在应该专心学习的年华里被情感情绪左右而造成终生遗憾！伯父伯母，你们同意我的想法吗？大家愿意听我说说吗？”
“愿意！”小伙伴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爸妈也同时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这位首长带着大家衔接了刚才哥哥的回忆：
“在医院，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经过医护人员5天5夜的轮班守护，谭翔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最后从火海中背出的那个女孩……‘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又在……做梦吧？’谭翔眨了眨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问。‘当然不是啦，你知道吗，你都睡了5天5夜啦，你再不醒来，我都快撑不住了……’女孩泪如雨下……”
“‘别这样，锦曦，我这不就是……补了……一觉吗？你当初……为了学习，拒绝我……拒绝得那么……不留情面，我也没有倒下啊，一场大火……算什么？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你的脚……好了吗？’谭翔说话有点吃力。”
“‘我的脚好了，我当时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因为从那个旅馆的洗手间出来到房间有一个小台阶，我没注意到，又穿了高跟鞋，所以脚下一崴就摔倒了，当时是特别疼，随后想站就站不起来了。都是我害得你受了这么大的罪……谭翔，你暂时别说那么多了，你讲话那么费力，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再慢慢说吧，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听！谭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回答一个字——有或没，就可以了。你有女朋友吗？’女孩说。谭翔沉思片刻回答道：‘有！’女孩低下头，一脸的失落，差点哭了出来……‘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我帮你叫她过来。’女孩强忍着内心的不平静，哽咽着问。‘你别哭啊！我……告诉你，她……近在眼前，不用你……帮我叫，我……自己叫……锦曦——呵呵……’谭翔专注地看着女孩……”
“女孩破涕为笑说：‘好一个谭翔，你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逗我，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呀，好痛！’‘哪里痛啊，叫你别说话的嘛，哪里疼啊，要不要我按铃叫医生来啊？’‘看把你……紧张加心疼的，还找我……算账呢，你这么……舍不得我疼，那还……怎么找我算账呢？除非……’‘除非什么？谭翔你说呀！’‘除非你……挠我痒痒……哈哈……哎哟！这下……真弄疼我了……’谭翔小声呻吟着。”
“‘姑娘，你悠着点儿，这位军人同志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静心休养！非必要尽量少找他讲话，一次也不能讲太多的话，他的皮肤、肌肉、骨骼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慢慢恢复，暂时不能大笑……’主治医生走进病房对女孩说。”
“‘好的好的，知道了，谢谢医生！’主治医生再一次给谭翔做了检查，并交代女孩说：‘这段时间只能给他喂流食，吞咽和咀嚼食物都会让他感觉整个面部疼痛，不利于灼伤的恢复，也不能引他大笑。等会有生活护士把你们两个的晚餐送到病房来……市里有指示：要求医院全力以赴地救治军人同志，并给予生活上的照顾！让奋不顾身奔赴火海的救人英雄早日康复！我们也理应多多关注我们的伤病员，所以您和这位同志有任何需要时都可以按铃求助，我们的护士或医生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我们知道了，谢谢谢谢！’女孩连忙道谢……”
“就在部队驻地的市医院里，这对曾经的高中同学再续前缘，相互鼓励，有高中三年的友谊作基础，即便在谭翔说话困难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影响他们感情的飞跃性发展，他们觉得自己是医院里最幸运最幸福的人……半个月之后，谭翔基本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能力，也能下床扶着锦曦的肩膀走路了，他们来到窗前，隔着玻璃，看着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含苞欲放的梅花上……谭翔先是兴奋，而后转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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