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托简夕的福,简宁这个“假千金”身份在圈内被传得沸沸扬扬,不仅如此,就连他们没有领证的事情也被简夕宣扬了出去。
简宁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呢?
因为她最近发朋友圈,那些塑料姐妹们全都不点赞了,就跟没看见一样。
她太了解这些圈子的塑料风气,谁家里有权势她们就巴结谁,有时候也不图能混着什么,起码不得罪人,就不会被圈子排斥——这个圈子的孤立现象还是挺有意思的。
周婧仪建议简宁把结婚证po出去,狠狠打她们的脸一波。
简宁觉得没这个必要,就让那些人自以为是好了。
周婧仪受不了好朋友被人这样在后面奚落,最关键的是,简宁明明没有啊啊啊!
既然简宁不肯,看来她只能“另辟蹊径”,想想其他办法了……
周婧仪的小脑袋瓜转了转,最终给手机里的“追求者”发了条微信。
“李英吉,晚上有空吗?”
……
简宁不知道怎么,最近靳琛突然多了很多社交活动,每一次社交,他都一定会带上简宁。
身为靳太太,她确实是有这个义务,所以她答应得很干脆。
但是一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太过亲密的他,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不管走到哪里,他的手都会粘在她的腰上,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而且他跟她说话也不正常说,非要跟她咬耳朵。
偏偏她每次都以为是有什么秘密要说,她啥傻乎乎地还把耳朵凑过去,结果只听到了一句“那个男人是xx公司的总监”“那个女人是xx的副总”这类他正常音量说也完全没有人会在意的话。
那些酒宴去多了,导致简宁对靳琛产生了怀疑。
——难道他那些清冷高贵都是假的,其实他的本质是个交际花……?
总之简宁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她最近的朋友圈也变得好奇怪,每次发什么内容,那些个塑料又都回来了,好像她们从未消失一样,对她热情无比。
还经常有人给她发微信,约她出来一起喝下午茶,搞得好像很熟一样。
……莫名其妙。
-
简宁签了一个国外的经纪公司,不知是不是郑克己从中做了什么,总之,这个公司也是郑克己的公司。
这家公司给的条件很好,条款公平,一切商务活动交给公司即可,并安排了两个经纪人为她服务,她平时只需要练琴,以及接受公司的巡演安排即可。
虽然有郑克己在,但简宁稍微跟靳琛商量了一下过后,还是接受了这个公司的条件。
简宁签约这家公司一个月,就听经纪人说起了郑克己合约到期从公司离开的事情。
并且还说,他这次是真的回中国发展了,因为郑克己接受了顶尖音乐学院的聘请。
简宁很意外,他怎么就从艺术家转行成教育家了?
郑克己决定回国任职,自然少不了媒体的新闻与采访。
就算简宁不去关注,也很难不在各种app推送上看到他的相关新闻。
她本来不想点的。
可鬼使神差,她还是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视频采访,镜头中只有郑克己出镜。
记者问他:“为什么要放弃你的小提琴事业,决定到大学任教呢?”
郑克己握着带有节目logo的话筒回答。
“并不是放弃,小提琴当然还是我的主要事业,没有演出的时间,我都会在学校授课。”
“至于为什么要到大学任教……这是一个私人原因。”
记者:“是怎样一个私人的原因呢?能形容一下吗?因为从艺术家转行到教师,这个行业跨度还是很大,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原因。”
郑克己:“um……大概,是对做错事情的一种弥补吧。”
记者:“这个错误很大吗?”
郑克己:“很大。”
“我做了一个,伤害那个人的选择——跟感情无关,我们是朋友,对,朋友。”
“我知道她很爱小提琴,所以我希望能把我学会的,掌握的东西,带着她的那一份热爱,教给更多喜欢小提琴的孩子。”
“我们都一度与梦想失之交臂。”
“现在,希望我能让更多的人与梦想相拥。”
“……除了这些私人原因,也是希望能培养出热爱小提琴的学生,争取让他们走向世界……”
视频看到这里,简宁就没有再看了。
他看着镜头回答记者采访时,就好像透过屏幕,直接跟她对话那样。
很奇异地,在听到他说那样一番话之后。
那些在心底翻腾的,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磨灭掉的爱或恨,居然就在那么不起眼的一个瞬间——
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也许就这样也很好。
不一定就非要一起地,在国际舞台上才能发光。
他们也可以有各自的生活,在各自的领域里,一样可以过得很耀眼。
-
简宁这辈子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会看到自己的妈妈。
更离谱的是,她不是在什么慈善晚会上看到,也不是在出国演出时的头等舱休息室看到,更不是在什么时装秀什么新款珠宝展示会上看到。
她看到她的地方,与一切珠光宝气都毫无关联。
那是简宁在国外演出回来的路上,等红绿灯时,简宁从路边胡同的一个菜市场里,看到了一个八分相似的侧影。
她站在一个蔬菜摊前,正在挑拣西红柿。
买完西红柿,她又转到一个肉摊前,跟老板比划她需要切多少的肉,又等老板帮她把肉切好。
红灯跳动,绿灯亮起,司机发动车子,简宁抬手:“等等,前面靠边停一下可以吗?”
……
简宁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白色的香奈儿套裙,拎着brikin包包,走进这个租金还没她一个包贵的菜市场。
她看着跟老板讨价还价抹零的女人,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割裂。
她还记得在她初中的时候,她的母亲汤秋韵眼也不眨就拍下价值几百万的手镯,去时装周看秀时,常常也是一口气拍下几件,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
如今,却在菜市场,为几毛钱的零头跟人讨价。
要是让汤秋韵那些“姐妹”知道,恐怕是要笑翻了大牙。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一个人诚心想要躲起来,是怎么都找不见的。
她应该也不想让从前的熟人看到她现在的生活。
只是,为什么。
简宁一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妈妈。
自她周围天然有一层隔膜一样,菜市场本身拥挤,可所有人从简宁身边路过时,都没有人敢挨得她太近。
主要是她的长相和气质,一看就是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的人。
汤秋韵抹零成功,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过身。
恰好对上了简宁的视线。
手里的布袋啪一声,口袋敞开摔在地上,刚买好的西红柿七零八落,滚得满地都是。
母女二人在菜市场嘈杂的叫卖声中对视。
汤秋韵率先避开视线,弯下腰一个一个去捡西红柿,她一共卖了五个。一个,两个……四个……第五个呢?
她怎么都找不着,正想起身去其他地方找找,她的视线中突然踏入一双红底高跟鞋。
她记得她教育过女儿:“高跟鞋要穿红底,女人才显得高级。”
此时此刻,眼前的高级女人伸出手,递给她一颗西红柿。而那只拿着西红柿的手,上面戴了一只能买下一栋楼的粉钻。
“给。”
汤秋韵缓缓伸出手,把西红柿接过来,拿到西红柿以后,她匆忙地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连你的亲生女儿也要躲吗?”简宁在后面开口,“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
简宁跟汤秋韵回到了她现在住的房子。
低矮的旧楼,还没她卧室大的一间小屋,进门是一个沙发,沙发里面是卫生间和阳台,进门右手边拐进去就是卧室。
汤秋韵把买好的菜放到阳台,对简宁说:“你就别坐了,再弄脏你的衣服。”
简宁:“……”
她没有嫌弃的意思,却也不打算坐。
她问:“这就是你一声不吭离开想要过的日子吗?”
汤秋韵在阳台上默默洗西红柿,不做声。
“你真让我看不懂。”简宁说。
“如果你看够了,就回去吧。”
汤秋韵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此刻却拿起了一个菜板。
她拿起西红柿,切开两半,然后一块一块切好。
简宁问:“我不配得到一个理由吗?你一声不吭把我扔下,现在又一声不吭让我走,你不是很会骂我吗?你怎么不说话?你能跟我说的话就只是逼我给简夕道歉,或者让我放弃小提琴,以及逼我嫁给一个有钱男人是吗?”
她实在憋不住这口气,也没法对她的妈妈毫无怨怼。
是否亲情总是如此复杂,让爱与恨同时参杂。
并且生活更多的时候,恨比爱还要多。
汤秋韵菜刀一停。
“难道是我错了?宁宁,你知不知道,那是简家,不是我们的家。你处处都比简夕强,她能容得下我们吗?你受的那点委屈可以忍,你知道没有简家,我们母女俩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简宁捏紧了包的拎手:“什么样的日子?无非就是你现在这样,为了几毛钱跟人砍价,买西红柿也要挑挑拣拣——你觉得我说这些让你难堪是吗?可我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是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丢人的。可一直都是你自己不想过,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日子!”
汤秋韵慢慢放下菜刀,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自狭窄的阳台厨房缓缓转过身。
尽管一年不见,她仍然是年轻的,貌美的,与这间房子格格不入。
明明被亲生女儿数落了一通,她却没有丝毫波澜。
她说:“我知道你恨我。”
“当年你爸心脏病住院,家里穷得快要活不下去,我承认,那时我有了别的心思。你爸那时太穷,根本治疗不起,你爸是个好男人,他说不想拖累我,决定要跟我离婚。”
“我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简光启,跟他结了婚。”
“从简光启那得到钱后,我把大部分都拿去给你爸治了病,他缓了两年以后,最终还是去了。”
“我知道穷的滋味,那不好受,宁宁。钱意味着什么,现在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
简宁不想听这些,她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又是男人?”
说到这里,汤秋韵不自在地整了整围裙:“他……长得很像你爸年轻时的样子。”
“……”
“人总是这样贱,不是吗?年轻拥有时不珍惜,到老了,才知道什么才最可贵。”
“简光启爱的是我的脸,我爱的是他的钱。我一直等到你大学读完,不需要再操心你什么,才终于从简家离开。也许你恨我,但我身为一个母亲,自问也没有对不起你。”
“……”
简宁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汤秋韵道:“也许有一点,我的确错了。”
“以前总以为钱是万能,活到这个岁数才明白,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去爱的人才是最珍贵的。”
“你以后就打算这么过下去吗?”
“是。”
“不后悔吗?”
“不会。”
“好,知道你还活着就好。”简宁转身,“司机还在外面等我,我走了。”
“等等。”
“还有别的事?”简宁回头。
“那个,妈妈看过你的比赛视频。”
汤秋韵背过身,又开始操起菜刀,在厨房忙活着,声音不自在地飘了过来。
“哦。”她没说什么,伸手扭门锁。
“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
知道女儿要走,听见锁声,她怕简宁听不见,突然提高了音量。
“还有,宁宁。”
简宁的步子一顿。
“……妈妈对不起你。”
简宁没说什么,默默出了这间小房。
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
简宁的鼻子忽然开始发酸。
-
和汤秋韵的见面只是她生活的一个插曲。
一个,没有对任何人言说的插曲。
那天离开的时候,其实简宁偷偷在沙发上放了一张银行卡。
在汤秋韵给她道歉之前。
卡里大概有七八十万,金额算不上大,她只是想让她的妈妈后半生好过一点。
毕竟,对她现在的“生活条件”来说,突然拥有一大笔金额显得太奇怪。
在见到亲妈在菜市场上买菜的样子之后。
她怎么都没有办法忍心看她过苦日子。
即便她恨她。
-
简宁的巡演十分顺利。
路过意大利时,简宁在喜欢的品牌那里定制了一些小礼物,作为她与靳琛登记结婚一周年的礼物。
是的,不知不觉,他们竟然过去了一周年。
虽然在靳琛的口中,其实他们是“两周年”。
“两周年”纪念日那天,简宁在国外有演出,白天时,她专程给靳琛打了个视频,跟他表达歉意。
“对不起哦老公,演出时间排在这里没有办法,今天纪念日不能陪你了。不过你千万不要生气哦!因为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估计你今天就可以收到啦!”
靳琛坐在办公室里,用电脑跟她视频。
“什么礼物?”他饶有兴致地问。
“你不要问,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嘛!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说了我要彩排了,老公爱你亲亲!”
没了老婆的黏人的撒娇,靳琛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他摇摇头,投入到工作中,顺便等待着简宁送他的什么周年礼物。
结果从白天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有人送。
靳琛不得不怀疑,他的漂亮老婆是不是整天在国外巡演,倒时差倒得人都傻掉了,连到底哪天纪念日都不记得。
因为简宁不在,靳琛离开公司后又去忙了些别的事情,夜里才回家。
靳琛乘电梯回到六楼,心想,如果是简宁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在楼下接他的。
她的喜欢总是热情又蓬勃的。
到了六楼,靳琛一边解袖扣,一边拧开卧室门。
这一拧,整个人却顿住了。
房间里布置了漂亮的小灯,洒了许多玫瑰花瓣。
而被粉色玫瑰花瓣铺满的床上,放了一个大大,漂亮的盒子,还系了一个蝴蝶结,仪式感满满。
靳琛不是一个在意浪漫不浪漫的人。
但却拒绝不了爱人精心为他安排的浪漫礼物。
他走到床边,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最先看到的,是两个深蓝色的礼盒,旁边放了张字条,写着:定情信物。
靳琛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对小王子的袖扣。
他拿起来,发现背面还刻了字母j。
可爱又笨拙的小王子,做成袖扣,竟然别有一番感觉。
他放下袖扣盒,发现这个大盒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靳琛继续拆开看。
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信封。
封皮上写着:送给我独一无二的王子。
靳琛坐在床边,慢条斯理拆开了这封信。
信纸似乎是专门买的铁锈红色的纸,上面有油画风格的简笔画。
简宁用金色字迹的笔,在上面写了东西。
【
从前有一个王子,他像希腊神话中的天神一样英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深深地爱上,所以这个国家的臣民都发自内心地爱戴着他。
有一天,王子到森林里去打猎,他遇到了一只丑陋的大怪兽。
大怪兽看到英俊的王子,气得獠牙都变长了,他说:「哇呀呀!我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人比我帅!我要诅咒你!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做王子了,除非你能遇到一位真正地爱你的公主。」
王子打不过强壮又具有蛮力的怪兽,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只会做王子诶……」
大怪兽发出猪一样的哼哼:「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打扰我睡觉。」
大怪兽倒头就睡,王子受诅咒困扰,不得不变成了一个刻薄,嘴毒,总是让人很想扁他的讨厌鬼。
难道他只能一辈子待在大怪兽的身边吗?
四周都是高高的灌木丛,古木遮天,他该往哪里走?
这时,一阵风像是刻意指引着他,为他拨开了一条好走的路。
他迷茫地跟上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一切让他说不出话来。
月光下,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蹲在草地上,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她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精灵,正在呜呜哭泣。
「你不要再哭啦。」他心里想,却不小心说了出来。
女孩吓了一跳,王子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哭,她说:「我叫宁宁,原本是宜城最美的公主,可是我的小伙伴们渐渐拥有了一种叫□□情的灵药,我再也不是最美的了。」
「怎么会呢?」王子单膝跪地,牵住她的手,「你就是我见过最美的公主,如果有荣幸,我想为你献上我的爱情。」
于是他们在一起了,森林里的动物吹着萨克斯跳着舞,为他们的爱情庆祝。
王子白天去马戏团里,变成了一只大狮子打工。因为跳火圈时不太熟练,还把毛烧掉了一撮——他不幸变成了一只秃毛狮子。
他用赚来的打工钱,给公主买她最喜欢的高定小裙子,买她爱的珠宝,首饰,高跟鞋,还有公主最爱的粉钻。他给她送这世上一切最珍贵的东西,当然,王子也有细心的时刻,他救过她很多次,各种意义上。她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他爱得无药可救无法自拔了。
后来,公主无意中得知了王子被剥夺身份的事情,公主气急了,她带着王子找到大怪兽。
她说:「你这个丑陋的大怪兽!我已经真正地爱上了王子,请你解开他身上的诅咒。」
大怪兽说:「我不信。」
公主说:「我已经给他写了情书。」
大怪兽说:「我不管,我要睡觉了。」
于是可恶的大怪兽再次倒头就睡。
公主沮丧极了,她说:「对不起,王子,我没能把你变回来。」
王子说:「没关系,我知道你爱我,我自己知道我是王子就好了。」
公主想,王子说得没错。大怪兽让王子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他的确想变成狮子就能变成狮子,可见信念足以改变一个人。
那么只要我真正地爱着王子,不管他有多么刻薄,嘴毒,讨厌鬼,他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王子。
就在公主坚定自己的信念后,一阵奇妙的风吹来,掠过王子的身体,他重新拥有了王冠,宝剑,还有披风。
王子变回了王子,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什么?你问我公主的情书在哪里?那就请看下一页吧!】
阅读到这里,靳琛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他几乎能想象到简宁写故事时,脑海中分别是什么可爱语气。
却描述不出此时心中的感受。
——她竟然,亲手写了一个童话故事给他。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童话故事。
靳琛继续往下翻,同时也是最后一张信纸了。
【我亲爱的王子,你好哇,结婚两周年快乐!
看到我写给你的童话故事你会喜欢吗?我知道它写的很幼稚,这是我从别的地方学来的、想让你多爱我一点的小把戏,希望你不要笑我。
送你的袖扣我想了很久,虽然之前也送过你的别的袖扣,但那不是真正意义上我送给你的。
而这一对小王子袖扣,是用我拉小提琴赚来的钱买给你的,在我心里,这是我真正意义上送你的礼物,仍然希望你会喜欢。
写到这里我发现,原来我才是去马戏团打工的那只秃毛狮子。
我曾问过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而这个问题,也在爱上你的过程中一点点寻找到了答案。
因为我们有过同样的,不愉快的家庭经历,所以即使你“遇到怪兽”,也想拯救“哭泣的公主”。
这也是我写下童话故事的初衷。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王子,不论你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
谢谢你穿越荆棘走向我,那么后半辈子,就一起走下去吧!
爱你的公主】
情书看完最后一个字,靳琛握着手里的信纸,久久没能回神。
良久,他把童话和情书放回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简宁的电话。
然而万万没想到,下一秒,本该响在大洋彼岸的手机,却在一墙之隔的卫生间响了起来。
靳琛:“……”
藏在卫生间的简宁:“……”
好端端的,打什么电话啊?
制造惊喜失败,简宁悻悻开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老公你……”
她话音没落,靳琛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力地拥抱她。
……干嘛这么用力,她要窒息了,好吗。
简宁拍了拍他的手臂,艰难地发出声音:“老公,人家要被你勒死了。”
“……”
靳琛松了力道,简宁这才有了喘息的空间。
但他仍然没有放开她。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他哑声说。
简宁开心地眯起眼睛:“真的吗?你指哪一个?”
“哪一个都很喜欢。”
听见他这样说,简宁更开心了。
她说:“如果不是你破坏了我最大的惊喜,我更开心了。”
靳琛抱着她,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
“这几天你不在,卧室里你的味道很淡。”
“但是今天味道又变浓了。”
简宁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恼羞成怒地看着他:“……那你还打电话!?”
“我只是想确认你到底藏在哪。”
小心思就这样被看穿,简宁很生气。
她哼了一声,说:“那我的礼物呢,你准备了没有?”
靳琛说:“在车里。本来想等你回来再给你。”
公主双臂环抱,开始发脾气:“那你现在下来取给我。”
靳琛就爱看她发脾气的样子。
气鼓鼓的,灵动又漂亮。
他说:“遵命,我的公主。”
靳琛的确给她准备了礼物,是意大利一位著名制琴师所制作的小提琴,千金难求。
不知道她看到了会是什么表情。
靳琛坐电梯下去,却并没有直接到地库,而是下到了一楼,到外面抽了根烟。
其实刚才就想抽了,但他怕卧室内味道不好,就忍着没抽。
外面月光皎洁,星云高悬,夜空若银河。
靳琛坐在庄园内特意给简宁安置的秋千架上,慢悠悠抽了一根烟。
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事情。
其实一开始见到简宁,靳琛就已经认出了她来。
只是他们一见面,他们就是这样的身份关系。
仇人的女儿。
童年那些微不足道的交情,在仇人关系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他们一共才见过三面,连名字都不知道,何况她根本就不记得他。
不如就以仇人的女儿相处。
可当他无意中听到简光启对她说的话时,他一瞬间又回想起七岁时,自己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我看到了,我会帮你的。”
何况她看起来,跟他是那么的同病相怜。
就当兑现儿时许下的诺言。
尽管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渐渐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从那个可笑的梦开始?还是从落水后她端来的那碗鸡蛋羹开始?
亦或是,长大后酒宴上初见,她对他说的那句“你好,我叫简宁”?
不过都不重要了。
抽完最后一口烟,靳琛把烟掐灭。
与此同时,庄园六楼的窗子打开,简宁穿着白色的睡裙,从窗子上面探出半个身子来。
月光皎洁,洒在她干净姣好的面容上,为她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柔光。
夜风拂过她的长发,简宁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楼下的男人大喊。
“喂,你快点好不好嘛——”
靳琛失笑,真是小孩心性,一刻都等不了。
“好。”他仰头,提高音量回。
简宁的双手捧住脸颊,在窗边望着楼下的男人,像是月色下的精灵。
然而,就算隔了这么远,她也不忘了对他撒娇——
“我等了你很久啦!老公!”
靳琛轻轻嗯了一声。
“久等了,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