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兵
没想到江寒竟然能恢复意识，女人眼神有刹那间的变色，但很快又变得诡谲，“嘻嘻”笑了一声。
这娘们不是个好东西！
要不是最后身上的变故，恐怕自己的意识就要永远留在那幽深的海水中，被那鬼东西完全吞没。
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但女人就堵在身后，牢牢卡住位置，想要出去必须经过她身边。
鬼知道她会不会再使出幻术！
江寒用力咽了口唾沫，牙齿打颤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家了。”
“嘻嘻嘻”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阴森森笑着。
突然，她的脖子拉长了。
像根柔软的面条垂到脖子，再到胸口，再到地上……
那脖子一直延伸到了江寒脚下，大到出奇的脑袋在积水的地板上蠕动着。
“啊”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扇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告诉自己这还是在噩梦当中，醒来时，仍然躺在自己那间贴满动漫海报的卧室里。
可那长脖子划过脚腕时的冰凉触感，又在提醒他一切都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那颗大脑袋仿佛在逗弄他，慢慢的，慢慢的顺着他的脚腕攀缘而上，滑腻，冰冷。
终于，江寒和那颗脑袋面对面了。
那张脸惨白惨白的。
泛着冷光，恶毒的眼球上覆着一层薄膜，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
他忍不住想大声尖叫，可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扼住了，越来越紧，他看到了女人藏在裙子里的下半身。
那是一个沟壑丛生的巨大贝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上半身不过是她的舌。
“既然拒绝了神的邀请，那么，请成为我的食物吧……”
欣赏着因缺氧而逐渐紫红的脸颊，女人如同戏弄猎物的猫，脸上漏出玩味的表情。
紧接着，她张开了嘴。
那张嘴一直裂到两颊，裂到耳边，裂到后脑……
最后，整张脸都是那张巨大的嘴，它带着腥臭冰冷的气息扑了过来。
“哗啦”
窗户在巨大的声响中爆裂。
身穿青灰长袍的男人带着呼啸的风声破窗而入，肩膀上还蹲着那只圆滚滚的黑猫。
黑猫跳下男人的肩头，单脚离地做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当当当，来的刚刚好。”
什么情况，这不是四楼嘛，为什么会从窗户外蹦出一个人！
还有，这只猫为什么会说人话！
仿佛一个误入魔法世界的麻瓜，江寒世界观被可持续性炸的稀碎。
女人如临大敌，脖子松开江寒重新回到身体上方。
“你是谁！”
男人没有理她，背着手走到江寒身边，好像眼前不是一个恐怖的怪物，而是阿猫阿狗一样的角色。
“闯入的外来者，滚出去，这里是神的领域！”
女人嘶吼着。
她被激怒了，虽然感觉到这个闯入者非常危险，但对领地的保护欲还是让她绷紧脖子咬过来。
“小心！”
江寒惊呼出声。
“啪！”
下一刻，那颗脑袋被拍在了地上。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显你嘴大？”
黑猫一脸欠揍的表情，揉了揉前爪，对刚才那一巴掌十分满意。
“闯入神之领域的外来者，神会降下惩罚，把你们的肉体连同灵魂拘禁在永恒黑暗的虚空中，我警告你们马上离开，神会宽恕你们的……”
“啪”
“宽恕你妈的大头鬼。”
又是一巴掌拍在女人脑袋上。
“我诅咒……”
“啪！”
“神罚……”
“啪”
“求求……”
“啪”
没心情听女人喋喋不休的威胁，黑猫看起来肉乎乎的小爪子蕴含着巨大的怪力，几巴掌下去，女人已经瘫软在地上，包裹下半身的贝壳被拍的稀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确定这小子就是你说的那个奇迹？差点被一个最低级的污染者干掉，明显是个菜鸡啊。”
黑猫背着手向男人询问。
“没那么简单，有一瞬间，我在这个污染者身上感受到了“神”的气息，那东西应该借助污染者为媒介，把他拉入了意识深处。
在意识的最深处，没有人能抗拒神的召唤，可他不光逃脱，而且还逼退了神，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免疫意识侵袭。”
黑猫喃喃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组织中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只有同样的存在才能够抗衡神的呼唤，他竟然可以做到，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还是先离开吧，神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那些污染者很快就会来这里。”
男人摇着头说道。
“那个……等等，怎么称呼？”
瑟缩在一边的江寒这时才小心翼翼的插嘴道。
“可以叫我清河。”
男人转过头，目光温和。
“我有一个同学也在这附近失踪，不光她，失踪的人还有很多，能麻烦你们顺道把他们救出来吗。”
虽然这一人一猫看起来不太正常，说的也都是听不懂的怪话，可他们能在最后时刻救自己一命，应该也不是坏人。
要是能拜托他们出手，说不定真能找到所有失踪人口，自己也不用再踏入这鬼地方一步。
“抱歉，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你。”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走，我感知到那些东西正在逼近。”
黑猫打断江寒的话，顺着腿重新爬回清河的肩头。
“轰”
与此同时，整座楼，不，应该是整片街道剧烈震颤起来。
墙壁在发抖，所有的墙皮脱落开来，如雨般落下，激起大片扬尘。
所有的一切如同被巨人握在手中的积木，摇摇欲坠。
地下有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窗外街道龟裂，留下一道道巨大的裂缝。
海水正在不断从裂缝中涌出，偶尔能看到某种巨大身影闪过，带着死亡的气息，如同地狱的缺口被恶鬼打开。
“咚咚咚”
密集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有东西正通过楼梯和那些无处不在的洞口极速靠近。
呻吟、辱骂、诅咒
嘈杂的声音汇集在一起，那是索命的篇章……
“它们来了。”
“走！”
清河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