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和顾家谈判
北湖俱乐部。
陆默整理着手中文件，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细边眼镜：“顾氏集团财务上的问题，这个筹码在你手里捏了半年，现在拿出来合适吗？”
“不等了。”谢凛扯了扯脖颈上的暗纹领带，神色间阴云遍布。
“顾曦子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这回不能再给她机会。”
陆默点了点头：“反正你为了今枝什么都能做，你自己决定吧。”
在他看来，顾氏集团的筹码还可以在谢凛手中继续保留，等到顾氏集团旗下新产业即将敲钟上市之际，放出来，就可以对顾氏集团造成致命的打击。
而现在这个阶段，并非好时候。
但谢凛显然是要利用这个筹码作为交换，要求顾氏集团，以及顾曦子从此刻开始承诺，不再针对今枝，并且按他所言，逼迫顾曦子道歉。
爱情这个东西，是会让人抛下曾经所有冷静理智，做出并非最优选择决定的多巴胺，肾上腺素，内啡肽，苯基乙胺，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的激素综合。
陆默见到谢凛的变化以后，才更清晰体会到人类受激素的影响会强大到怎样程度。
不过他自己暂时没有要堕入爱河的打算。
陆默作为一个理性至上的人，也厌恶被感性引导束缚的状态。
在内心强调这一点时，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双羞涩却直白的清透眼眸。
陆默垂下眼帘，很快就将种种情绪抛弃。
刚好谢凛也在此时开口，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等到所谓最合适的时间拿出这些东西，的确可以发挥最大效用，但随之换来的是顾家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
“彻底撕破脸皮，他们不敢动我，就会想方设法伤害枝儿，现在还有老爷子在找我麻烦，我不能冒任何一点风险。”
他低沉声线之下隐藏的是隐忍克制，永远不会让今枝知道的，他为了保护她做出的牺牲。
陆默微微沉思，表示理解：“也对，谢老爷子手段不简单，谢家现在还有不少分支在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再和顾家彻底反目成仇，对你更为不利。”
谢家作为百年名门望族，除了谢老爷子这支主脉，还有不少分支散落各地，也都有牵扯进谢家产业布局当中。
谢凛一直是谢家这辈的翘楚，年纪不大，辈分却高。
但哪怕年纪比他更大的同辈，面对他时也都小心翼翼。
谁都知道谢凛处事狠厉，手段不简单，几乎从不留情面，也曾把谢家那些分支觊觎着更多权势的念头彻底扼杀。
现在他和老爷子闹成这样，总有人按捺不住要开始行动，这也算是他成年后遇到过最棘手的境况。
加上最近国际金融市场动荡，连带着国内私募领域受到的多方监管，谢凛可谓是外忧内患。
所有麻烦凑到一起来，即便他手中资产堪称庞大数字，在时代浪潮下，这些钱也并非足够的保证。
若非他是谢凛，可能已经挺不下去宣布投降。
陆默不再劝说，也已经理解他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两人沉默，谢凛一手支在下巴，一手搁在腿背，有意无意轻轻敲打。
直到包厢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才收起这些慵懒散漫的情绪，眸光变得凌厉，整个人犹如浴血奋战的将领，杀伐之气尽显。
顾家人似乎是有备而来，都是能说上话的人物，包括家主在内，还有顾曦子也一同出现了。
双方在简单寒暄后便直入主题，谢凛丝毫不给顾家人任何犹豫思考机会，冷着脸，一字一句：“我要求两点，顾家澄清与我所谓的婚约关系，顾曦子从公众途径向我太太道歉。”
顾曦子刚看到谢凛时，还被他今天超过以往任何时刻的冷峻吸引，有些痴迷的看着他。
但很快就知道，这时候，谢凛的肃然冷酷，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甚至于为了今枝，要提出对她而言堪称苛刻，甚至屈辱的要求。
顾曦子指甲掐在掌心里，从未觉得如此丢脸过：“你竟然要求我向今枝道歉，还是当众道歉？”
谢凛双腿优雅的交叠着，撩起眼皮，目光森寒如万丈寒冰：“你让我太太受了委屈，就该向她道歉。”
“至于你是否愿意妥协，就看我手里的东西能不能够让你们有要妥协的必要。”
陆默在一旁听到现在，才淡然开口，补刀：“顾氏集团此次的上市项目涉及资金数百亿，如果相关的财务状况披露，顾氏集团的亏损以及后续影响，我想几位都非常清楚。”
他言语锐利：“顾小姐作为投行人士，应该也更明白后果。”
顾家人脸色变了又变，白了又白。
顾家长辈或许从未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看着长大的，在他们认为当中已经板上钉钉将会成为顾家女婿的谢凛，竟然会拔刀相向，用他们最大的弱点来威胁他们，不给任何转圜机会。
此时，他们也明白，他们看重谢凛的沉稳，冷静，杀伐果断，都成为了挥向顾家的利刃。
“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不可能道歉……”但顾曦子不肯罢休，她从未吃过这种亏，更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如此威胁，咬着牙试图强调她无论如何都不妥协。
然而顾曦子的父亲已经在漫长沉思后，溃不成军：“谢凛，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当满脸不情愿的顾曦子被顾家人带着离开，他们走出这道门，两家维持十几年的世交关系就此破裂。
在必要时刻可以给予谢家以及谢凛帮助的左膀右臂，从此后再无任何关系。
陆默本来还想问他一句，是否会有那么些担忧，但从男人深不可测，却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当中，他就明白，这样的结果恰好就是谢凛想要的。
……
今枝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试图从通讯录中找到可以谈合作的目标。
周遭经纪部门的同事也差不多都如此无聊，除开拍摄和后期部门还在继续劳作以外，公司很多业务都在停摆状态中。
突然间，有人大呼小叫起来：“枝姐！枝姐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