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找到了
看着后金军中人头耸动，马蹄轰鸣，龙旗蔽日。
远远望去就如泥石流般，滚动拍打而来。
明军前阵见状不禁骇然，逐渐出现骚动。
前排预备射击的铳手不由手脚有些颤抖。
岳飞眉头一皱，大喊道：“兄弟们！敌人就在眼前，只要打赢了他们，良田美女、升官发财应有尽有！”
岳飞对这些明军了解不深，只能用这种通用的奖励调动明军的积极性。
“军道—奋起！”
天空之中阴云卷动，投射下淡淡的黑气，落入明军阵地的全体兵将体内。
明军兵卒脸上的恐惧与紧张逐渐消失，握紧手中兵器。
眼中战意盎然。
若要问岳飞两军临阵什么最重要。
岳飞肯定会坚定的回答，勇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
随后看向镇守明军的熊廷弼喊道：“熊督师，成败在此一战，可以开始了！”
熊廷弼点点头，他自然也明白现在就是放手一搏的时候。
熊廷弼令旗手挥动小旗，下达指令。
自己则大声喊道：“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永在！”
“永在！”
众兵卒纷纷呐喊起来，“杀！杀！杀！”
熊廷弼沉吸一口气，酝酿片刻后，双臂朝天，仰头大吼道：“军道—日月永照！！！”
熊廷弼原本乌黑的长发和胡须从根部迅速变白。
最终变成黑白参半的样子。
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
看样子一下老了有二十岁的模样。
属于明军的煞云阴云开始向内汇聚，很快形成了一明一暗两道光轮。
两道光轮在煞云之中剧烈震动，煞云如水面的波纹般向下扩散。
每个明军士兵体表的铠甲和手中的兵器都缠绕着稀薄的黑雾。
双眼中闪烁着清冷的寒芒。
整个明军军阵都仿佛变为一副冰冷的水墨画作。
金戈铁马，萧瑟肃杀。
“军道之威，恐怖如斯。”
杨成倒吸一口冷气。
杨成一直以为所谓军道就是给兵卒加加buff。
可没想到，煞气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这玩意，整个画风都变了。
随着熊廷弼施展军道神通，奴尔哈赤也默契的施展神通。
奴尔哈赤举刀朝天，刀上金光流转。
“军道—武德天命！”
天空上空如旗帜一样的煞云，开始翻卷飘动。
一条更加深邃的黑色龙形气流在其中翻腾，淡淡的龙啸声向外扩散。
狂热、强大、毁灭的感觉充斥在每一个满八旗兵体内。
奴尔哈赤双臂撑在马背上，气喘吁吁。
环视周围八旗兵气势汹汹的样子，他满意的笑了笑。
岳托：“军道—铁壁！”
代善：“军道—铁壁！”
多铎：“军道—迅驰！”
其余明军将领也不甘示弱。
卢象升：“军道—天洗山河！”
曹文诏：“军道—迅驰！”
秦良玉：“军道—强身！”
袁崇焕：“军道—锋锐！”
天空之中煞云翻滚。
每一片煞云仿佛都有自己的想法，各自加持麾下士卒。
两道军道神通将士卒的实力短暂提升到了极限。
这个时候，汉八旗的兵卒挥舞着大刀，已经将一众平民百姓驱赶到阵前三百步的距离。
若是让这些人冲击前军，后果将不堪设想。
“duang!duang!duang!”
炮台上的佛朗机炮口突然喷出一团白烟，笼罩明军阵前。
二十枚五斤重的铅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在地上弹跳着，如水漂般冲入前方密密麻麻的平民人群中。
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沿途所有的人群当即爆开，血雨哗哗落下。
硝烟弥漫间，二十颗铅弹又是呼啸而至。
又犁出了二十条纵横交错的血肉路径。
感受到死亡恐惧的平民顿时惊呆。
看着前方不断升起的硝烟，纷纷踉跄着向两侧跑去。
其中不时有人摔倒在地。
场面混乱不堪。
后方是如潮水般涌来的汉八旗。
在汉军旗开始靠近的时候，炮队的把总霍言看着这些屈膝投降，又迫害自己同胞的汉人，心中大恨。
必须给他们来个狠的。
“传令！降低炮口！换散弹！”
得到指令的各炮台装填手迅速将使用过的子铳拆下，换上装填好的另一枚子铳。
炮手降低炮口高度。
“duang!”
“duang!”
又是连绵不断的巨响，二十门居高临下的佛朗机炮先后开火。
每门炮都装填了玻璃球大小的铅弹。
疾风暴雨般的铅弹散射而出，立刻让快要冲到阵前的汉八旗兵卒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些汉八旗兵卒无论推着牛皮盾车、身披重甲或者骑着战马，全部都被打成了筛子。
盾车爆裂，铠甲破碎。
成片的血雾弥漫在空中，鲜血碎肉在血泊中铺满了一地。
后方的尚可喜面无表情，呼喝着催促汉八旗兵卒发起冲锋。
明军阵前站着三排铳手，平举火铳，使用三段击的方式轮流射击。
不断激射而出的火铳铅子在后金军面前形成一层弹幕。
密密麻麻的血花在空中绽放。
明军阵中大炮怒吼，火铳爆豆。
后方的万余人的明军弓手张弓搭箭，仰天斜指四十五度。
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连续射击，无差别覆盖。
一片片箭矢组成的阴云连续压下。
血花四溅，哀嚎遍野。
战场上的冻土、积雪被血水浸湿，开始变得泥泞起来。
本来已经士气濒临崩溃的汉八旗兵卒，被身后拿着大刀的督战队威逼。
只得将心头的怨恨和被欺压的怒火化为战意。
大声嚎叫着迎向炮火，继续冲锋。
汉八旗兵卒死伤满地。
能冲到明军阵前的不足十分之一。
但他们最重要的使命已经完成。
佛朗机炮的炮筒发红，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并且活着走到弓箭射程内的汉八旗兵，张弓开始还击。
混乱的战场上箭矢漫天乱射。
特别是土台上的炮手被敌方弓手集火齐射。
在盾兵的掩护下，仍然不时有明军炮手中箭倒地。
熊廷弼虽然看得心中滴血，但也不得不令他们坚守阵地。
后方汉八旗的兵卒大批压上。
后方的奴尔哈赤听着前方火炮轰鸣声频率下降，后来逐渐熄火。
前方汉八旗残余与明军短兵相接。
奴尔哈赤立刻下达命令。
“格日勒！传令岳托、代善、多铎立刻派出马队冲击！”
格日勒身边的旗手挥动小旗，号手吹响了急促的号角声。
红白双色龙旗飞舞。
奴尔哈赤两边的八旗兵开始缓缓驱马小跑。
为了减少明军火炮的杀伤，每一牛录的八旗兵各自带领队伍发起攻击。
每队八旗兵结成锥形阵，前后相距百米。
如大海层层波涛般向前加速。
雷鸣般的马蹄声轰隆隆响起。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即到。
冲在最前方的八旗兵手持飞斧、短刀、标枪等抛射武器，人马身披双层重甲。
这些是名为“死兵”重骑，就是八旗兵中的敢死队。
这些死兵狂吼一声，手中武器猛然一掷。
这些武器打着旋，借着战马冲锋的动能，如冰雹般狠狠钉在盾牌上。
打得明军盾手和后面几人一齐后退。
个别盾牌受到密集的轰击直接破碎开来。
后方的明军被砸得死伤惨重。
死兵重骑低着头，伏在马上，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不管不顾对着明军阵前的拒马直直撞去。
“砰！砰！砰！”
在接连响起的沉闷撞击声中，前排布置的拒马被撞得粉碎。
粗壮的木刺捅穿战马。
和战马捆在一起的死兵一同跌倒在地，借着冲势一路横扫。
被扫到的明军直接被撞得骨肉成泥，身子四下抛飞。
后方手持长刀、长枪、长斧的重甲骑兵顺着缺口为进行冲击。
后方手持长弓的八旗兵，跳下战马。
搭上手指粗细的重箭，然后将长弓拉满。
从天而降的八旗重箭直接将大批明军钉在地上。
这是八旗军针对明军改良的凿穿战术。
一队队如剥洋葱般层层撕裂敌人的防御，击溃敌人的士气。
明军步卒一般都会被打崩。
熊廷弼看到八旗马队直冲前阵，立刻下达防御指令。
一排盾手和三排长枪手为一组。
前排盾手手持巨盾，插在地上。
后方三排长枪手一个挨一个，将枪尾扎入地面，用脚踩住，双手扶住枪身。
一个个闪着寒芒的长枪直指斜上方。
同时，熄火冷却一段时间的佛朗机炮，再次发出来雷鸣般的怒吼。
冲锋中的八旗兵瞬间连人带马被轰成一块块烂肉。
岳飞在寻找黄色龙旗下的奴尔哈赤的身影时，也在不停观察整个战场形势变化。
虽然整个中军战场的防线被一层层攻破，但在火炮的支援和明军死战下。
战事逐渐焦灼。
右翼战场中，鞍山城守军一齐杀出，但被曹文诏率领领主部队稳稳拦住。
最危险的是左翼战场，八旗兵的援军数量出乎了岳飞和熊廷弼等人的预料，五万骑兵大队瞬间将一万出头的天雄军淹没。
卢象升率领天雄军骑兵在奔行厮杀。
步兵则由麾下副将虎大威和杨国柱率领，原地结成两个圆阵。
阵中盾墙枪林紧密排列。
阵中弓弩、长箭和有最早迫击炮之称的虎蹲炮不断救火，方才勉强稳住。
仍然在八旗兵接连不断的冲击下四面漏风，阵型不断缩小。
外侧的蒙古骑兵完全发挥骑射的威力。
箭矢钻进盾牌的缝隙，暴起一团血花，刁钻的射杀炮手。
一蓬蓬箭雨接连不断的洒下，打得弓手和炮手在盾牌下完全抬不起头。
纵使岳飞持续投入了秦良玉的白杆兵、屈突盖的鲜卑骑兵、王复明的关宁铁骑。
一时间局势也是岌岌可危。
忽然，岳飞眼瞳微缩。
远处黄色龙旗中，一只三角小旗再次挥动。
然后有一半身披黄色棉甲的八旗兵分离开来，朝着左翼狠狠冲来。
看样子是想重兵压上，一举击溃左翼守军，然后夹击围歼中军。
“找到了！奴尔哈赤！”岳飞喃喃自语。
方才就见正黄旗军中有一小旗每次挥动，后金军各部就开始发动攻势。
事不宜迟。
岳飞立即派遣牛皋、张宪率领除背嵬军以外的所有岳家军支援左翼。
岳飞率领千名的背嵬军卒沿着高坡一路冲下。
直奔奴尔哈赤所在。
现在就到了看谁率先支撑不住的时候了。
同时，一朵盛大的烟花在空中爆开。
杨成率领八十人的亲卫策马站在后方，看到作为统帅的岳飞都已经下场血拼。
又看了看自己见底的灵源，和左翼逐渐呈现败势的战场。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信任岳帅和杨再兴。
杨成拔起黑晶枪，心底只觉得战意飙升。
“来吧！狭路相逢勇者胜！”杨成仰天大笑，“随我干他酿的！”
“干他酿的！”刘奇兴冲冲喊道。
“粗鄙！”杨环君眼神锐利，小声啐道。
“驾！”杨成双腿一夹，带领这不到百人的亲卫支援左翼。
另一边隐藏在一片林中的杨再兴，率领三百背嵬铁骑。
看到天空的烟花时，杨再兴眼中寒光爆闪。
沉默地带领骑兵开始向战场中心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