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灭贼
向北方村寨进发的岳飞认准方向，率领骑兵疾驰而去，身后步兵快速跟进。
行至一半距离时，岳飞就看见远处刺眼的黑烟在天空升腾逸散。
有人放火烧村！
岳飞双腿猛夹马腹。
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很快，岳飞率领骑兵抵达绿柳村外勒马站定，怒目而视。
此时的绿柳村，都被烧成一片白地，只剩下村外的几棵绿柳随风飘荡。
本来不大的村子到处是尸体，有老弱妇孺的，也有青壮的，惨不忍睹。
岳飞面沉如水。
他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向身后众骑命令道：“检查现场有无幸存。”
“是！”身后众人立即绕村四散探索，寻找幸存者。
片刻后，众人打马回转，其中一人出列禀报道，
“禀将军，村内无人，只发现几十具烧焦的尸体。”
岳飞沉着脸说道：“派人将尸体掩埋，大家找地方休息，附近加派岗哨，哨探回来后咱们继续前进！”
岳家军兵卒大部分都是出自寻常百姓之家，对贼寇烧杀劫掠的行为异常愤怒。
众人各自行动，掩埋尸体后，一言不发的等候哨探回来。
很快哨探快马返回，向岳飞急报前方有两股贼寇正在交战厮杀，约莫一共四五百人。
其中一伙贼寇俘虏大量村民，疑似此处凶手。
“这伙贼寇该死，我定杀之。”岳飞眼睛一眯，手中沥泉枪前指，“走！”
“驾！”
岳飞带着众骑跟在哨兵身后，疾驰而去。
两侧的树影在岳飞眼角中飞速倒退。
耳边呼啸的凉风也不能降低岳飞心中澎湃的怒火。
不一会儿众人就听见了风中夹杂着的轻微喊杀声。
岳飞挥手让众兵停在后面，自己则站在坡顶向下眺望。
旷野之上两伙贼寇正激烈厮杀，喊杀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是一座规模颇大的村庄。
环顾周围地形，自己所在的山坡地势平缓，坡上有稀疏的长着几棵树，中间被踩出一条宽阔的土路。
坡下还有四五十位村民被绳子捆在一起，绑在树上，旁边还有两个持刀观战的贼兵。
岳飞挥手，派出身边四人将坡下贼兵擒来。
此时山下交战双方阵型犬牙交错，战场一片混乱。
“大伙儿加把劲，杀光他们俺们就吃饭！”一身披布袍，面目凶狠的中年汉子从村中带兵加入其中，神色兴奋地举刀厮杀。
他身后的贼兵们口中呐喊叫骂，挥舞杂乱兵器源源不断地从城内冲出，前赴后继冲了上去。
而另一边冲天寨头目则披头散发，面容阴翳，一口大刀如旋风般左劈右砍。
一道残月刀光划过。
两颗斗大的人头冲天而起，鲜血如雨挥洒而下。
这人淋着血雨，更显兴奋，狞笑着率领麾下精壮从侧面扑向对面头领。
“杀死对面这些猪狗！吃肉喝血！”
“吃肉喝血！”
“杀！”
他身后的贼军尽皆披散长发，目露血丝大眼，口龇森森白齿，发疯般迎面冲去。
这些贼军纵使身中数刀，血流如注，仍然向前挪动，不顾一切的朝对方砍杀。
这些贼兵玉石俱焚般的悍勇让人胆寒。
很快，从黑石村中冲出来的众人就被杀得丧胆奔逃，逐渐支撑不住。
身披布袍的中年人心中畏惧，硬着头皮结阵厮杀，同时连忙呼喝重整队形。
却突见侧方敌军数人涌杀而来，为首那人正是冲天寨头目。
他手持大砍刀刮起一阵血肉旋风，沿途数人都被他砍倒在地，一时间势不可挡。
岳飞将现场形势看得分明。
这时，四名岳家军卒将一名贼兵押来，其中一人禀告道，
“禀将军，此人自称乃是冲天寨王播所部士卒，来此搜刮军粮。”
“冲天寨？”岳飞双眼微眯打量了此人片刻，根据此人形象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冲天大将军？黄巢？”
唐末时期号称冲天大将军的反贼领袖黄巢，掀起了亡唐的序幕。
可惜他的军队所过之处荼毒百姓，赤地千里。
这些反贼口中所谓的军粮，很可能是被掳走的村民。
“你竟敢直言冲天大将军名讳？”这人神情扭曲，甩动着一头乱发，怒声大喝。
押解贼兵的岳家军卒冷哼一声，将其重重踹倒在地。
“你们与何人交战？”
“不知。”这人别过头，冷声说道。
“像这等无君无父，无国无家的反贼，留之何用，杀！”岳飞冷哼一声，目露厌恶之情，没了继续和他说话的兴趣，直接摆手说道。
“噗！”
身边士卒闻言挺枪刺入这人胸膛。
这人发出阵阵痛苦的呜咽声，挣扎逐渐无力。
岳飞转头便战场呈一边倒形势变化，冲天寨贼兵人数虽少，却在追着人数多得一方砍杀。
事不宜迟，即刻出击。
岳飞翻身下马，平举右手沥泉枪，指着坡下的战场高喊：“随我踏破贼寇！为村民报仇！”
“报仇！”
“报仇！”
众兵神情肃然，轰然领命。
“全军突击！”
岳飞长枪倒提，夹紧马腹，战马在嘶鸣声中飞跃而出。
岳飞面容冷峻，眼中寒光闪烁。
顺着胳膊延伸出去的金杆银刃，映射出森冷寒光。
身后众人杀气腾腾，俯身贴马，从坡顶如猛虎下山，一往无前。
马蹄踩踏大地，发出奔雷般的轰隆声，盖过战场上的喊杀声。
冲天寨头目面容扭曲，目露血光，挥舞着鬼头大刀砍翻身前两人，如野兽一般率领麾下在敌阵中冲杀，却忽然察觉地面微微的震动起来。
一阵轰隆的声响传来，由远及近。
他猛地四处张望。
作为跟随黄巢转战千里的老行伍，这动静他太熟悉了。
是骑兵突击的声音！
后方烟尘四起，这些骑兵踩踏起尘土，裹挟排山倒海之势，犹如沙尘暴向冲天寨众人席卷而来。
他惊恐的大叫道：“敌袭！向后迎敌！敌袭！”
区区米脂小寨，怎么可能会有骑兵？
不可能！
此地广阔，正适合骑兵驰骋，部队怕是保不住了！
不如逃入山林才能保住命。
心思电转之间，也就一瞬，他旋即怒吼着指挥队伍朝着骑兵反身杀去。
而他自己则率领几名亲信反身能逃进山林。
而此时岳飞手持沥泉枪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岳飞在此，谁敢一战？”岳飞爆喝。
岳飞纵马突进，冲入敌阵。
手中大枪如闪电般接连挥击。
几道枪刃寒芒闪过。
身后几人喉咙瞬间爆出一个血洞，扑倒在地。
岳飞所到之处如快艇般分波裂浪，无人能挡。
身后众骑紧随其后，冲天寨头目仓促间布下的阵势在骑兵的冲击下显得苍白无力，贼军犹如被收割的庄稼般扑倒一地。
众骑兵紧紧相随，摧枯拉朽的冲撞过去。
一个呼吸间就有数人被撞飞倒地，长枪跟上顺势刺穿对方的喉咙。
随后就被卷入马蹄下被踩踏得血肉模糊。
“杀!”
岳飞眼神炙热，胸口压抑的的火焰喷薄而出。
一枪挑起右边一人又将其抖飞在地，又一枪砸飞左边一人。
或抡或刺，中者立毙，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
岳飞率领骑兵队伍在贼军之中来回纵横，扑杀涌动。
不断扩大战果。
反观原本还想聚拢起来的贼众，在一次次被冲击得四分五裂后，纷纷狼狈逃窜。
“援兵来了，杀啊！”
“杀啊！为大当家报仇！”
米脂寨溃军听见岳飞的名号之时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
匆忙逃跑中，回头见骑众反复在冲天寨众人中纵横践踏，反而不理会他们，心中一定。
转念想起了大当家被分尸的惨状，愤怒战胜了理智，纷纷反身杀回。
岳飞扫视战场，四下寻找着冲天寨匪首的身影。
那个被他心中判定必杀的匪首。
突然他眼前一亮，发现了战场边缘正奋力逃向山林的冲天寨匪首。
岳飞大喝一声，腰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加速向那人奔去。
“恶贼，哪里走？”
冲天寨头目扭头看到岳飞杀来，肝胆俱裂，忙吼道：“挡住他！快挡住他！”
他身边亲兵纷纷抽刀迎向岳飞，冲天寨匪首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山林跑去。
岳飞驱马猛撞，同时手中长枪如点点寒星闪烁。
迎上来的亲兵不过片刻就被全部杀死。
几乎没有怎么停顿，岳飞继续纵马杀去。
望着快要逃入林中的匪首。
岳飞平握长枪，身子后仰。
在一身大喝中，沥泉枪化作一道金光向亡命奔逃的冲天寨匪首扎去。
“快了，马上就能逃出生天了。”这个冲天寨匪首大喜过望，终于要逃进山林了。
忽然听得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猝然回头，便见一道金光如流星坠地。
“啊”
冲天寨匪首惊骇无比，还没来得及躲闪，便被一枪贯穿胸膛，钉在地上。
冲天寨匪首趴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嗬嗬声。
身下草地被染得深红。
“哼，死有余辜！”
岳飞驱马走来，抽出长枪。
挥枪从上到下，一枪划过。
他还在不时抽搐的身体，顿时安静了下来。
岳飞将其首级高高挑起，拍马返回战场。
“贼首已死，降者不杀！”
在场众人便见刚才在场中冲杀，屠戮无数的凶徒此刻已被斩下首级，心中骇然。
剩余的十余冲天寨贼兵怒吼着为首领报仇，当即便被岳飞等人当场戳死。
另一方山寨之人不敢抵抗，立刻哄堂大散，反身向村落逃去。
这些人心里不禁发苦。
怎么死了一个狠的，又来了一个更狠的。
“嗯？还想跑。”
岳飞冷哼一声，立刻率领剩余的十六骑驱马拦截，将这些人包围。
仍然有一小部分人逃回黑石村，紧闭大门。
岳飞冷冷望了黑石村石墙上的四个木箭塔一眼。
心中并无可惜。
小小村庄，待大部队一到，一个冲锋便可攻破。
打马回转，岳飞望着眼前这些人，手中铁枪前指，冷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被截下的众人虽有六七十人，但首领阵中被敌军阵斩，又经过岳飞的一番杀戮震慑。
早已胆魄俱散，犹如一盘散沙。
此刻岳飞等骑，人马俱染血，杀气腾腾。
他们望着岳飞等人冷眸直视，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岳爷爷饶命，岳爷爷饶命啊。”他们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他们作为明末的起义军，对南宋岳家军可谓耳熟能详，岳大帅之名声威赫赫。
难怪这些人杀冲天寨贼兵如杀鸡。
若是岳家军来剿灭他们，就算黑石村石墙高大，陷落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素来听闻岳家军只诛首恶，优待俘虏。
可是我们这寨主已经死了啊。
早投降早保命。
其中一人带着浓重的鼻音，恭敬地说道：“在下李达，我们是米脂寨的人。”
岳飞点头。
米脂寨？
一听就是个喜欢种田的小寨子，怪不得被这小队巢贼打得节节败退。
就这水平还是别混山寨了，不如种田。
“我乃岳家军岳飞，前来救援乡民免遭荼毒，尔等罪大恶极，还不速速投降，将功补过。”
岳飞勒住战马，一挥长枪，甩出一串血珠。
李达直接扑倒在地，向岳飞说道：“多谢岳大帅替我家寨主报仇，如今我等孤苦无依，我等愿举寨而降。”
说完，便回身看向面露异色的众人，挥手示意众人放下武器。
“我等愿降。”米脂寨剩余众人跪地齐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