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脑子开始清醒
叶春妮只当他在胡言乱语。
而且为了要赶工明天给莫老板的地龙干，她也没时间再和他辩论下去。
“妈，我和竹林负责烘，”叶春妮把蚯蚓排放在瓦片上，边说道：“你负责清洗可以吗？”
梁丽英已经知道清心堂的老板肯以16元一斤的价格收购地龙干，浑身充满了干劲，连声说没问题：“都交给妈，放在院子陶罐里养着的蚯蚓，妈今晚就能给你全部清洗干净，还能再出去抓一些回来弄。”
叶春妮：“也别太累，你再忙半个小时也到时间回屋休息了。”
农村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大家都是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梁丽英也不例外，每晚最迟八点，她便开始犯困，然后睡到第二天四点肯定会醒，比村里打鸣的公鸡还要准时。
一开始叶春妮不习惯她的作息时间，毕竟以前经常加班，要熬夜的，凌晨两三点才睡是常见的事，哪里试过晚上八点就要睡觉的？
住下来几天后，她才慢慢调整生物钟，现在基本能维持和梁丽英同样的频率了。
“妈不累，妈高兴着呢。”
梁丽英怎能不高兴？
原以为两母女搬出来后日子会过得很凄苦，会连米糠也吃不上。
哪里想到，搬出来的春妮活脱脱的变了一个人，不但抛掉了以前的不好习惯，还会赚钱。
而且春妮还强制每天家里都要买肉吃，白花花的大米，圆溜溜的鸡蛋，今天不是炖排骨，明天就是煲鸡汤，别看他们住的老屋又旧又残，实际上两母女现在的伙食是顿顿有肉，村里未必有人能比得上。
所以两母女虽然很忙很累，但身心都是舒畅的，梁丽英长在额头上，代表愁苦的川字纹也在不知不觉变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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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里的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带来一室的干燥暖意。
一开始，叶春妮还能打起精神，慢火细烘地制地龙干。但或许是空气太静，又或许是此刻的温度正适合好眠，她的脑袋不知不觉地慢慢垂下来，拿着瓦片的双手也往前倾斜。
眼看瓦片里的地龙干快要掉下来，旁边的竹林及时伸手接住。
“姐姐？”
他轻叫了一声，叶春妮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瓦片已经跑到他那边去了。
“我有点犯困了，”叶春妮揉了揉眼睛，又稍微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逼别睡过去，“行了，我醒了，还能继续干。”
她可不能睡，明天要给莫老板的地龙干才完成了一小半，今晚用牙签撑眼皮也要把这个批货赶出来。
竹林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还泛迷糊光芒的明眸。
嘴上说着自己醒了，实际上脑袋鸡啄米不停往前点，好几次都差点连带瓦片一同栽进火堆里。
“姐姐，”竹林的大手温柔地将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你眯一会我再叫醒你。”
哎……
叶春妮的脑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舒服得想叫出声，怎么有人的肩膀能生得这么好？
让人靠上去就像靠着温暖的抱枕。
更想睡了！
听到竹林的话，叶春妮实在抵挡不住诱惑，决定顺之而行，“行吧，我眯十分钟，到时间了你一定要叫醒我。”
竹林嗯嗯嗯的点头，“姐姐，你放心睡，我会叫你的。”
得到他的保证，叶春妮挨着他的肩膀，不一会儿彻底进入梦中。
火苗还在燃烧，时不时发出噼啪的轻声。
竹林的身体大半部分都倾斜在叶春妮这边，这个动作让他不能坐在小板凳上，只能蹲着继续烘蚯蚓。
他黑眸沉静，看一会儿蚯蚓又看几眼她。
在火光的照映下，她的双颊白里透红，竹林越看越觉得媳妇儿好看，比他以前的女人还要好看？
以前的女人？
这几个字闪过他的大脑，让他愣住。
和那晚守耗子的一样，他大脑中的两股力量再次涌现，只不过这次清灵的感觉越发强盛。
而且因为……
竹林想起白天他载着叶春妮摔的那一跤，当时他的后脑勺正好先磕碰在地上，脑袋炸裂一般的痛过之后，他的黑眸不再是刚醒过来时那般天真无邪，有一些片段开始在眼前涌动浮现。
竹林闭上眼睛默默忍受剧痛的大脑，还有一些事情很模糊，他想不起来，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是——他在竹林里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叶春妮。
就像初生的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作自己的妈妈，他凭着直觉，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叶春妮。
“春妮睡了？”
梁丽英的声音打断竹林的冥想，他迅速收起眼里的波动，和平常一样点了点头，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生怕把春妮吵醒。
“丽姨，你把蚯蚓放这里，也去睡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怎么能行？”
梁丽英摇头，“还是我和你一起干活，两个人比较快。”
“不用，我一个人也能很快的。”
竹林语气不容置疑，露出几分霸者的气势，“你快点回屋休息，晚睡对身体不好。”
说来也奇怪，梁丽英不由自主听从他的话，直到走回屋躺在床上才反应过来。
“哎？我怎么真的被说动了？”
梁丽英双眼瞪着漆黑的天花板，“竹林是这么会说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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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妮再次醒过来是被公鸡打鸣声叫醒的。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动作做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啊地惊叫出来，“我睡了一整夜？！？”
可不是嘛，她闭上眼睛前天色黑漆漆的，现在东边都泛起了鱼肚白！
“竹林，不是让你叫醒我的吗？”
叶春妮正抓狂，忽然眼角余光看见堆叠在台上，还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地龙干。
“这是……”
叶春妮惊讶地张开嘴巴。
“春妮你醒了？”
梁丽英端着还冒热气的面条走进来，“快点洗漱吃完面条，就可以出发去县城送货了。”
“妈，”叶春妮指着地龙干，“这都是……”
“竹林他一个人做完的。”
梁丽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春妮，你别看他傻，还是很能干的！昨晚你睡着后，他又赶我回屋休息。然后自己一个人清洗蚯蚓，烘地龙干。直到我四点起来，他才基本做完，还冲我傻乐，说丽姨你醒得真早。”
叶春妮听得一愣一愣的，竹林竟然一个人完成了如此巨大的工作量？
太出乎意料了。
“他呢？”
“累坏了，在屋里睡得可熟呢。”
梁丽英用眼神比划了一下屋里，“别吵他，让他睡吧。”
叶春妮想了想，“那我进去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