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初至苍垣
“这里是哪里？”
凌千羽倏然惊醒，茫然第看向四周。
但入眼的除了一些简单的陈设之物，再无其他。
“也不知烬源界怎么样了。”
凌千羽从床上起来，低声自语。
自烬源界一战之后，他因为失去秩序神力不能被秩序放逐旋涡识别，与九幽大军一起放逐，或是因为他体内还残留秩序神力的气息，并没有被秩序旋涡碾碎，来到此地。
因为失去秩序神力，他不再是人间道之主，与人间道三千界失去了联系，他自然也不能感知所处之地。
“神使，您醒了。”
只闻嘎吱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着朴素衣裙的女孩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看着到凌千羽醒来，她小脸上挂上一抹纯真的笑意。
神使？那是什么？她为何会这样称呼我？凌千羽心中满是疑惑，不过他并未急着问女孩。
“让我自己来吧。”
凌千羽走了过去，从她手中接过盛满药汤的碗，对她笑着道。
“神使，快趁热把药喝了吧。”
女孩怯怯的看着凌千羽，小手交织在身前，显得有些拘谨，但纯真的目光之中又充满了希冀之色。
“嗯。”
凌千羽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药汤一饮而尽。
看到凌千羽将药喝完，女孩眉眼弯弯，小脸上出现一抹喜色。
凌千羽喝完汤药之后，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她看起来不过及笄年华，一身朴素的衣裙洗得有点发白，小巧精致的俏脸之上亦有几分不健康的苍白，额前还有细密的汗珠，而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眼睛，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感受到凌千羽的目光，女孩将低下头，不敢抬眼看他。
凌千羽轻咳一声，收回目光；“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叫我神使？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我叫桃曦，无父无母，被宁源村的一个老爷爷收养长大，不过在十年前爷爷病逝，我便一人居住在这里，房子很冷清，不过现在有了圣使，这房子也不清冷了呢。”
少女白皙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确认凌千羽在说她之后，回应道。
在提到无父无母，老爷爷病逝，一个人居住之时，目光暗淡了些许，不过一想到现在圣使与她一起住在一起，眼睛又悄然亮了起来，恢复了神采。
“在苍垣界，曾有传言，当苍穹裂开，神明会派遣使者降临苍垣界，帮助苍垣界芸芸众生渡过灰雾灾厄，走向新生。那个神明派遣而来的人，被尊称为神使。”
“一个月之前，苍穹之上出现一个金色旋涡，您从中飞出，落在宁源村村口，恰巧我遇到您，将您带回家里，此后您便一直昏迷，此间已经一个月有余。您既然是从苍穹之上而来，定是神明派遣来拯救苍垣界众生的神使。”
桃曦继续说着，将凌千羽的疑惑一一解答。
“原来如此。”凌千羽恍然，继而他摇摇头，“不过我并不是你口中的神使，只是一个平凡之人罢了。”
“古籍不会骗人。”樱辞却摇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凌千羽耸耸肩，“你叫桃曦是吧？我叫凌千羽，我并不是所谓神使，故你不必叫我神使，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哥？”
听到凌千羽一再反驳他不是传说之中的神使，桃曦小脸上有些失落之色，但一听到哥哥这个称呼，她怔了许久，似梦呓般低语，一抹晶莹从眼中滑落。
“那以后桃曦有哥哥了？有亲人了？”
桃曦说着，肩膀微缩，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从眼中滑落。
凌千羽将樱辞抱在怀中，拍了拍她还在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是啊，以后桃曦就是我的妹妹，桃曦有哥哥了。”
本来的无声哭泣，到后面的大声哭泣，她似乎没有亲人陪伴的苦楚都化作泪水宣泄而出。
凌千羽看着怀中不断哭泣的女孩，鼻间有些发酸，一个小女孩不知道父母是谁，收养她人还早逝，五岁便独自生活，所有的苦与泪都埋藏在心里，她压抑太久了。
或许在很多夜晚，她会如一只小猫一样害怕得蜷缩在破旧的棉裘里，忍受着漫长的黑夜。
过了许久，桃曦才停止哭泣，从凌千羽怀中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可是……可是哥哥是圣使，做桃曦的哥哥会不会有些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
凌千羽笑着说道，这女孩有点固执。
“……好吧。”红鹊糯糯地说道眉间是难掩的喜色。
“不好了，神使，有苍垣大军来到宁源村之前，说要见您，并带您回苍垣城，如果见不到您，他们就会踏平宁源村。”
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稚童跑到屋内，看到凌千羽，布满汗珠的小脸之上浮现一抹喜色。
“嗯？我未曾出过宁源村，苍垣大军又怎么会知晓我的存在？”凌千羽脸上布满疑惑。
“俺也不知道啊，您去看看吧，不然宁源村便要被大军踏平了。”
稚童拉起凌千羽的手便要往屋外走去，语中充满了焦急与祈求。
“走，我和你出去看看。”
凌千羽看着脸上布满焦急与祈求之色的稚童，便和他一起出去。
“桃曦，你就在这好好歇息啊，外面危险，我去去便回。”
凌千羽转身对红鹊叮嘱道。
“嗯，好的哥哥。”
桃曦乖巧地点点头。
……
宁源村之外。
三千铁甲骑兵雄踞在四象村之外，覆着铁甲的战马哼哧着呼吸，马蹄不停地践踏着尘土，低沉的呼吸声、轻拂的微风声、摩拳擦掌的声音等在寂静四象村之外交织着，呼啸着，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将军，他还是没有出来，不如……”
在那黑压压的铁甲骑兵之首，身披金色重甲的将军叶玄兼静静的看着前方，坚毅冷厉的脸庞之上并无任何异色，平静的像山间泉水般。在他身旁，副将林苞看着宁源村的入口之处仍旧未出现他们想要见到的人的身影，露出急躁的神情。
“不急，他不会出来的，他可不是帝者，而是……神使，我们不在乎这些贱民的生死，他很在乎。”
叶玄兼轻闭双眸，感受四周一切，呼吸了那还未曾被鲜血侵染的空气，眉头微松，面露惬意之色。
如果战事起，那么血腥之气便会污染这里的一切，在它为被污染之前享受一下，倒也是物尽其用。
林苞见叶玄兼仍旧未曾行动，便不再言语。
依他所见，当马踏宁源，到时神使出现，将神使带回苍垣城，此行便圆满结束。
但是，他只是一个副将，没有干预将军抉择的权力。
“他出来了。”
半个时辰之后，在宁源村村民的簇拥之下，一个白衣少年从宁源村入口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