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为胞宫

    当向凌风的嘴唇被海水给亲吻，他才意识到，自己走的有些远了。他停了下来，自己的脖子已经在了海面水平线下，那温暖的感觉也遍布了全身。他睁开眼，眼前那朦胧的蓝光愈发的浓郁，他抬起头，蓝光往银河流去，比之前看到的更壮观得多。

    此时，他陷入了一个问题，向凌风不知道是继续往深蓝走去，还是掉头返回，或者就这么一直待下去，这份温暖太让人沉沦了。

    遥远的海面上乍现一点红光，随着一起一伏的潮汐也有节奏地摇曳着，向凌风生不起来一点对他好奇的欲望，只是和多少个时间一样沉默地呆在那里，可那红光似乎有意地主动接近他，在朦胧的蓝光里，它越来越明亮。

    终于向凌风被迫地看清那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扁舟上的渔灯。扁舟停在向凌风的面前，准确地来说是脑袋前。舟上盘腿坐着一位老者，此时向向凌风伸出了一只沟壑万千的手，“年轻人，要上船吗？”

    “我…”也许是好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向凌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呜哇了半天，他决定用自己的行动回答那位老者。

    向凌风同样伸出右手握住了老者的手，那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根不能再枯老的树枝，树枝被海风一阵摇晃，向凌风也被提起来，顺势就坐上了那只扁舟。海风比岸上吹地更加凌厉且冰冷。

    “年轻人，你从哪里来。”老人面露微笑，慈祥地说着。

    “我…不……知道…”向凌风低着头，一脸垂丧的模样。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老者又问道。

    “向…凌…风。”他依旧低着头。

    老人眼睛一亮，但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这里的人我见过很多，有的人选择了当下，有的人选择了远方，也有人选择活在回忆里。有人成为了一颗万年不变的礁石，有人成为了海平线远方的夕阳，也有人选择一直在浪尖上奔跑。”老人娓娓道来，似是在说着他对这片大海感悟出来的人生哲理。

    “可是没有一个人选择死去，选择被遗忘，拥抱永恒的孤独地去死去。你说对吗？”渔灯此时红的透亮。

    “是…”向凌风几乎脱口而出，但他其实并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此时让你跳入大海呢？”老人停止了拨桨的动作。

    “是…”向凌风点头说道，却没有一丝行动的预兆。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看到向凌风的反应，老人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年轻人，如果你自己不想回去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回去？”这两个字本以为会和其他老人的话一样随风远去，唯独这两个字停在向凌风脑海里，久久不去。

    “回去，回去哪，为什么回去，为什么要跳进海里。”

    老人眉间的怒气消散了，“我不知道你回去哪，至于为什么回去，你会想起你的缘由。这片大海是孕育所有的胞宫，天上的星辰和世间万物都从这里产生。“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可多得的还记得自己名字的人，你比那些迷失在这里的其他人幸运得多，你拥有回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