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32）
楚歌，现在还早，我们走回去吧？
我看向楚歌，说道。楚歌帮我抱着大熊，本来是我自己抱着的，可我个子本来就不高，一米多的大熊几乎能将我遮个严严实实。
楚歌一米八几的硬汉抱着一只肥头大耳肉嘟嘟的大熊，一刚一柔，竟无比养眼，一路上惹来众多瞩目，却又被楚歌生人勿近的神情劝退。
楚歌，你想吃什么？
本来说好我做饭，然后楚歌在客厅看看电视的，没想到一个回头，他就倚靠在厨房门槛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神情专注又带了点莫名的哀伤。
让你看电视，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
我被噎了一嘴，回身剥着葱。“楚歌这算为讨我开心还是油嘴滑舌呢？”不论如何，我却是很受用。
楚歌？
我希望不错过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李影。
他从身后抱住我，身上的气息清淡好闻，填满了我所有的呼吸，他的脸贴近我的脸，将我整个都紧紧圈进他怀中。
我的心狂跳着，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李影，你务必要好好活着。
我和女娲的三日之约，今日是最后期限。我能与你推心置腹地交谈，与你度过无人打扰的两日，确定了你的心意，甚至与你亲密无间，这些都令我我心喜之至。
我心慌难忍，焦躁难安的心像掉入了无底洞，迫不及待地想回头看他，想确定他是否还在。
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他的郑重其事让我没来由地慌乱，我挣扎着，想回头看他。可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紧紧禁锢住我，让我牢牢在他怀里不得动弹。
“他的话什么意思？三日之约是什么，他会怎么样？会消失吗？”
我不能接受他从我身边离开，更不能接受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我猜测不到他的心思，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李影，别动，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像是在安抚我慌乱的心，我安静下来，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李影，三界混乱，凶兽唯我独尊，你的使命，会令你死，而我要你活着，你务必要好好活着，我不会消失的。我是古神，我已活了很久了……
可你不同，今生的你再无转世机会，你切勿动摇，无论何人，无论何事。
你等我回来寻你，可好？
“原来，羁绊他的，我的宿命……”
“命运待我何其残忍，毫不留情地要将我赶尽杀绝，而他倾尽全力也要救我。可在我一无所有时，却将我唯一的他也要抽离我的世界。他要我等，可那是多久？一个月？十年？三十年？或是一辈子？我要怎么记，才能保证他在我记忆中永不褪色，鲜亮如初？”
好。
我等你。
楚歌紧紧抱着我的手松开，我心跳漏掉一拍，像是想要伸手去抓的东西，可怎么努力都会从我手中漏掉。我知道我该坚强，也知道他从不会骗我，可这时的软弱，几乎将我的世界击垮，我转身，一头埋在他胸口，紧紧抱住他。
他回报住我，大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一忍再忍，眼泪还是掉落……
……
李影，你可有……喜欢过我？
他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我的心不安地跳动，疼痛从心口处传至全身，我使劲按住心口。
你睡了吗，李影？
他缓缓问道，我知道，他的主动换来的从来都只有我的拒绝，他也在害怕，他倾尽守护了我，却换不来我一句喜欢。
心口处绞疼不已，我咬住手臂，手臂传来的疼痛让我有一瞬的清醒，好像，每次对楚歌的动心，每次试探着靠近，每次想说出口的喜欢，都会令我心痛不已……
喜欢。
什么？
楚歌大概以为不会等到我的回答了吧，不可置信地回问了一遍。
我重复。
有的，我喜欢你。
李影，我爱你。
他的回应更令我心痛加深，我紧咬牙关，用尽我所有的毅力忍受着……
索性，楚歌没有发觉。
夜慢慢深了，外面的灯光暗了下来，疼痛感渐渐减轻。
楚歌，明日我睁眼，你是不是就会不在？
我自言自语。
“明天醒来，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我是什么心情？又要用多久，才能让鲜血淋漓的伤口结痂？”这些问题不断从我脑子里闪现，我不想假装坚强，我很想对楚歌说：“能不能不要走，我很怕，我没有那么坚强，那全都是装的。”
可我从来都不会任性，就算在脑海中上演几千遍几万遍的话，知道不应该，我还是不会说出口。
我怕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因为我的一句话全盘崩塌，本该安然的三界，因为我一个人，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毫无生气。
听到我的问话，睡在大床另一侧的楚歌瞬间出现在我身旁，将我搂进怀里。
你尽管睡，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下一秒，我的脑子就昏昏沉沉的，我努力睁眼，努力保持清醒，努力想将和他的时间延长，可是毫无作用。
……
李影，我走了，不会把伤心都留给你。我也绝不能忍受你的意识再沉入黑海，就算苦难，你也要像所有人一样，生活在这光明的、能被阳光所照耀的人间。
艾虎，快起了，别睡了！
一大早就被人叫醒，我眯着眼睛，靠着最后一点微薄的意志力撑坐起来。
不好意思啊，懒觉睡多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我便先道了个歉，毕竟不是自己家，睡懒觉总归不好。不是自己家……我好像，是在千年的开封吧？
我一下子被惊醒。
真是睡糊涂了，你何时睡过懒觉，还已成性？
终于看清了来人，满脸的胡子不是张龙还能是谁？
张龙大哥，你一早找我有事么？
快些，公孙先生在书房等你，城南出事了。
……
艾虎，怎地如此没有精神？
我楞了一下，张龙大哥说公孙先生找我有要事，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第一眼见我不是说事，不是指责我起得晚，而是关心我罢了。
可能没有睡好，公孙先生，张龙大哥说城南出事了？
艾虎，事不宜迟，你我路上细说。
我点点头，不敢过多耽搁，赶忙收起恹恹的神情，跟上公孙先生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