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死了多久了？
房间内，方雅打坐吸收了白天汇聚起来的纯阳之气。
撇撇嘴，有点嫌弃，太少了。
阵法运转了一整个白天，结果汇聚的量，也就跟一个亲亲差不多。
眨眼间吸收完。
方雅试着运转了一下功法，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模一样，一点灵气都没。
方圆数里之内，一丝灵气都没。
老祖叹气。
就这情况，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巅峰啊！
据今晚小太子的反应看来，回去之后，恐怕麻烦不小，没有实力，难道靠嘴征战诸天万族？
干坐着等了一个小时，神念散发出去，笼罩整个老沈家。
见所有人都睡着，方雅双手掐诀，片刻，一个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安字，飘在了沈家上空。
这是静心诀的另一个作用，对他人的作用，可以让已经入眠的人，陷入深度睡眠，雷打不醒。
光明正大的打开房门，方雅凌空而起，朝着后面的深山飞去。
原本想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过去，但现在她等不及了。
纯阳之气最浓郁之地，方雅降落下来，脸色漆黑。
“艹”
就凌空飞行的这一小段距离，她居然明显感觉到自己储存的灵气少了一点，这是什么概念？
在她巅峰时期，修仙界灵气充足，别说凌空飞行，就算是和敌人小斗一场，也能一边打一边吸收灵气恢复自身，持久力强的可怕。
可在这里，几次穿越过后，她实力大损。
周围又没有灵气可吸收，体内储存的一点点，少到可怜。
都没有她巅峰时期的亿万分之一
虽然跟凡人比起来，能飞天遁地，但在方雅看来，这点灵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结果还用一点少一点。
“下次还是得走着来。”方雅郁闷极了。
空间里补充灵气的东西，有，但是不多。
她现在的实力想回去，全部用了，也没希望。
而对付普通凡人，这点灵气也够了，无需浪费。
无奈，方雅把目光投向了面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纯阳之地：“希望你能留下点好东西。”
方雅说完之后，浑身一震，功法运转，周围的纯阳之气，刹那间被她吸了个干干净净，都不够塞牙缝的。
“在哪呢？”
吸收完之后，方雅看着周围和其他地方别无二致的树林，再次皱眉。
她并不擅长阵法。
懂的都是一些皮毛。
如果她的推测没错，对方真的是一位圣人级的纯阳大修士，又能弄个阵法隐藏，那阵法说不定也是圣人级的，她还真未必破得了。
在森林当中转悠了快一个小时，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老祖怒了：“你逼我的。”
藤蔓幻化的灵剑出现在手中，原本就不多的灵气，全部注入到剑身，方雅飞身而起，朝着刚才纯阳之气最浓郁的地方就是狠狠一剑劈了下去。
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
果然，咔嚓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普通人看不见，但在方雅的眼中却是金光大盛，无数的纯阳之气从地里宣泄而出。
“果然，学什么阵法，只要实力够强，打破了就行。”
一边说，方雅一边疯狂的吸收纯阳之气。
不吸白不吸，待会儿散出去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消散了，压根找不回来。
看着被自己破坏掉的布阵用的灵石，顿时有些肉疼。
这就是强力破坏的坏处。
会阵法的慢慢解开进去，啥东西都是自己的。
像她这种不擅长阵法的，强力破坏，很多东西顿时灰飞烟灭，能拿到的好处少了一大半。
“前辈，还有意识吗？出来聊聊。”
方雅并没有贸然进入，圣人级……大概的概率是，如果在她以前看来，也是一巴掌拍死的命。
可现在不是落难了嘛！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自己可是来拿死人好处的，客气点也是应该。
没人回话，方雅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晚辈并无恶意，需要一些纯阳之气和修炼资源，若前辈需要传承者，晚辈也可以给你找一个，或者有什么未了的遗愿，晚辈尽力去做。”
“前辈不说话，那我进来了？”
此时，周围宣泄出来的纯阳之气，已经被她吸收的差不多了。
虽然实力弱，但她底子在，就今天晚上的这个量，再来个千万倍也不够她吞的。
又过了几分钟，周围已经被吸得干干净净，方雅看着面前露出的一个黑洞。
客气道：“前辈，那我进来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先把礼节奉上再说。
至于里面人死没了，意识都没了，那就当说给空气听，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
拿了套铠甲出来套在身上，方雅这才进入黑洞。
……
一步踏入，身后的黑洞漩涡随之消失，外面的山林也恢复了平常。
而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萧条。
是的，这就是方雅的感受。
这地方跟她遭受过重创的空间差别不大了。
神念扫过，方雅得出结论，这个阵法内封存的空间，莫约三亩地大小。
一栋残破的小楼，外加一个院子和几块小农田，看起来比李子沟大队的房子还要破旧。
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接走进了那栋残破的小楼。
神念完全放开，这地方没有任何一粒灰尘能逃过她的感知。
“前辈不聊两句吗？”
半晌，无声。
这个空间安静的有些死寂。
方雅也不在意，身上的铠甲也没脱，现在的她可是个脆皮。
手中出现一根藤蔓，迅速编织了一个躺椅，她悠闲地靠了上去，没触碰屋中任何东西，因为方雅怀疑，自己一碰，可能就会碎成渣。
过了一会儿之后，方雅才轻声说道：“我本体乃是妖植，喜阳，纯阳之气是我最好的养料，虽然现在落难了，但现在看来，我好像比你强那么一点。”
“本尊自认不是好人，但能不造杀戮也是好的。你若是自愿将残留的纯阳之气送予我，那我可以答应替你完成一个心愿，当然，力所能及之内。”
“如果你不说话，或者不同意，那强取豪夺的事儿，我也不是第一次干。”
方雅说完之后，此地还是一片寂静。
她也不着急，就在这耗着。
地点找到了，今天拿不到，明天她再来。
许久之后，虚空当中，淡蓝色的光点不断汇聚，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人影是个白发齐腰的美男子。
叹息一声，对着方雅深深一躬到底：“宁中则，参见前辈。”
方雅点点头：“咱们不同种族，不同时空，如今我实力大损，当不起这声前辈，你这什么情况？”
“看外面阵法的布置，以及你意志力的残存，生前最少也达到了圣人级，怎么死了？”
在这个时空，圣人级的强者不说寿命永恒，但与日月同辉还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方雅一直疑惑的，现在见到了人，她更加确定了，此人生前的实力绝对不亚于圣人级。
圣人什么概念？
就寿命而言，活个百来亿年是可以的。
当然，实际上活不了那么多。
每一个强者都是厮杀上去的，各种重伤垂死的危机关头不在少数，那些很重的伤，实际上对他们的寿命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但再如何，几亿年还是没问题的。
可眼前这家伙，好像是死了很久了。
就连面前这点残念，自己若是不来，再过个百来年可能就得消散。
“前辈口中的圣人级，我不知道。”
“正常。”方雅并不意外。
修炼体系不同，就她所在的修仙界，万族林立，每一个族群对境界的划分和称呼也有所不同。
想了想，她解释道：“圣人级，理论寿命达到百亿年，能破碎世界之心，大多数都是一个星系的主宰者，就这个世界而言，若能一念之间，掌控整个银河系所有星辰的生死寂灭，便是圣人级。”
宁中则懂了：“那前辈口中的圣人级，我所在的世界没有境界之说，倒是那些入侵者，称之为无敌境界，生前我也堪堪达到这个境界。”
“这里还有人入侵？”方雅不可思议。
强者大战，又不是嗜杀如命的杀人狂魔，之所以战斗、算计，那都是为了资源，为了更强的实力。
这个世界资源匮乏到难以想象，对于她这种强者来说，那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之地。
这样的地方，应该没有外敌来攻打才对……不，方雅忽然看向面前的小人：“你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
是啊，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世界资源如此匮乏，别说圣人级的强者，想要脱离凡俗，脱离地心引力，飞天遁地，那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我也不知道。”宁中则无奈。
有人闯了进来，他其实就知道事情麻烦了，自己可能得被打劫。
那点东西，也等不到传人了。
可没想到，来的是个难以想象的大佬。
“那你怎么修炼的？”方雅继续追问。
她现在相比纯阳之气，更好奇眼前的人。
“我其实是个人族，然后有天被人拉入了实验室，之后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然后又把我送回了很多年前。”
“在此期间，我苏醒的时间极少，具体他们在做什么，我现如今都不知道。”
“我依附着这个世界的地核，可能就是前辈说的世界之心，里面有一股特殊的能量，会直接钻进我的身体当中，对我进行不断的改造。”
“我根本反抗不了。”
“见证了生命的各种进化、消失，我离开不了，人都已经麻木了。”
“随着实力越来越强，我也渐渐变得冷漠，看到同族死去，也不会有任何波动，野心确实越来越大。”
“那就是强，强到可以查清当年的真相。”
“然而，我没等到这个机会，当地核被我吸收完，我打算飞出银河系的时候，却发现当年给我进行改造的人又回来了，他们直接夺走了我的身体。”
“若不是出了点意外，我这点残念都跑不出来，之后来到这里，勉强汇聚了这个世界的灵气，打造了这个地方，把自己的一些修炼心得，这么多年捣鼓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都汇聚在这里，想留给下一个人。”
“只是，传人一直没能出现，倒是把您给带来了。”
说着，他也是无奈。
什么玩意儿。
他活了很多年了，比恐龙化石都老。
然而没用，严格说起来，他的一生，只有前面的那十几年，就是他当正常人的那十几年。
自从被改造研究之后，他就被困在了同一个地方，刚出来就死了，之后这点残念困在这里，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虽然神念能散发出去，但他也只是一个看客，看着别人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跟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
他觉得还很年轻，还是个少年，然而见到的全是老古董，就面前这位，指不定是多少年的老妖婆了。
方雅眉头紧皱，能轻松夺走一个圣人级的身体，还差点连残念都给灭杀了，这实力不低。
比之自己顶峰时期没差多少了。
接近天人合一的存在。
这样的人，在修仙界就那么三五个。
而其他时空也绝对多不了。
因为资源，他们这种强者崛起，那都要消耗相当可怕的资源，一次疗伤，吸干了一颗生命旺盛的星球，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一个星系能诞生一位圣人级的强者，那恐怕得数千个圣人级强者当中，才能出现一个即将天人合一的强者。
这样的强者，都很强，但也注定了，是有数的。
一个星系，一旦诞生了一位圣人级强者，那剩下的资源，就不够诞生另外一个了，只要上一任不死，那这个星系所有人都得在他之下。
这是定律。
这样一来，这万千宇宙当中的顶级强者，其实都是有数的。
“艹”
方雅越想越头疼。
到了她这个地步，无论是出现了意外，还是被人算计，导致来到了这里，其实都意味着麻烦大了。
“那个，前辈，您刚刚说会帮我达成一个心愿？”宁中则小心翼翼的问。
他自己存在不了太久，这个他知道。
找位传承者，其实也是希望对方将来能替自己报仇，但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
当然要借机提一点要求。
“先说说看。”方雅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了。
混了这么多年，在顶级强者当中，她是非常年轻的一个，但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实力够强，什么阴谋诡计都不作数。
再聪明的凡人，在天人合一强者面前，也是一巴掌拍死的命。
无论那些混蛋算计的再多，只要自己回去之时能突破天人合一，那就能镇压万古。
“前辈，有两点，一，希望前辈可以的话为我查找一下当年的真相，虽然实力强悍，但这么多年我的实力几乎没发挥出什么作用。”
“另外一点就是，这个小东西，可能有用，前辈帮忙照看一下，如果前辈嫌麻烦，那就杀了，人族这边，一直没人得到我的传承，这意味着一直没有出现超越凡人的存在。”
“这小东西实力不弱，出去了，说不定会大乱天下。”
“你说它？”方雅探手一抓，从虚空当中抓出了一个团子？
准确来说，是一个小毛球。
青枣般大小，一只手就能握住，雪白的球体上面有着软软的绒毛，两只湛蓝的眼睛藏在深深的绒毛里，若隐若现。
动手捏了捏。
“吱呀吱呀……”
小毛球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叫声。
“好软。”方雅勾了勾嘴角，这小东西，像一个捏着解压的小玩具。
“原来你长这样。”飘在空中的宁中则惊叹。
他一直都能感应到这小东西的存在，但在他的感应当中，一直都是透明的，跟风一样，从未见过实体。
现在他看到了。
“吱呀，吱呀……”小毛球点点头，不，准确来说，是点点整个身子。
嘴在哪里也看不到，叫出来的声音挺欢快，好像并不知道，自己随时会被捏死。
“哪来的？”方雅问道，这应该是一个全新的物种，反正她活这么多年没见过。
但宇宙那么大，没见过的物种多了去了，不入百强种族，在方雅看来都没认识的必要。
“当初我刚踏出银河系要去探索报仇，就和改造我的人遇到，大战一场，打不过，身体被抢了，但也让他们受了点伤，这小东西就是对方的血液所化。”
“我回来弄这个阵法，一是为了等待传承者，二也是为了关住这些东西。”
“以当时我的观察，这个世界上是没人能干过它的，现在怎么样了？武力发展的如何？”
他其实一直都在沉眠，为了能消散的晚一点。
再加上阵法封印了，外人进不来，他自己其实也很难打开出去。
这些年来他对外界一无所知。
方雅淡淡道：“现在勉强能上月球了，但不是人人都能去，是靠科技，不是武力。对付这小东西还是不行，1971年了，话说 ，你死多少年了？”
宁中则无语，能不能别把死说的那么稀松平常。
他刚才还悲痛来着。
“不记得了，我死的是时候，这里还是个女皇帝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