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化
林申摇头叹了一声：“事到如今，就按着璟儿说的办法去做吧。只是这件事于璟儿来讲有坏名声，万万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林申x1
林璟x2
宿主大大x3
……
小白狐在心底一个个数着，数到第三个时，用后腿挠痒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看林申凝重的表情，随后又继续快速蹬腿抓痒。
没关系，我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我不是人。
在心底继续补充:可爱小狐狸x4（非人）
小白狐的心声司莫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心里颇为无语。
不管小白狐，司莫的目光看向林申，应着点了点头：“莫儿知道。”
林申瞧着司莫不经世事的青涩面容，心底还是止不住担忧，他继续温声嘱咐道：“莫儿你父母走得早，舅舅一直想给你找个称心的夫婿入赘到林府，却没想皇上竟然颁了圣旨将你指给常安王，若是舅舅早年没有那么挑剔，早些给你指婚，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么为难……”
看见林申脸上越聚越多的懊恼，司莫宽慰林申道：“舅舅莫要自责了，可能这就是莫儿的命，再说万一常安王是个好人呢？”
听司莫这么盲目的评价常安王，林申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颜色十分难看，犹豫了一下，委婉开口道：“莫儿见人不多，识人不深，这常安王……”
林申话语一顿，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接着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这常安王他算不得好人的，他虽然看起来鲁莽无比，可为人城府之深，就连舅舅都看不透。甚至有坊间传闻，他在战场上食人肉、喝人血……”
听林申这么评价常安王，蹲在司莫脚边的小白狐哼哼唧唧地憋着笑，就连狐狸脸都鼓起了两个小球。
在心里偷偷腹诽道:“要是林申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弱不禁风的小外甥女，就是他口中茹毛饮血的常安王该是什么反应。”
转过头看向司莫，小狐狸憋笑憋得越来越辛苦。
瞧瞧宿主大大那张脸绿的。
司莫暗中瞪了一眼小白狐，用心语警告:“别犯贱。”
小白狐连忙收起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故作乖巧地蹲在司莫脚边。
小白狐回想起宿主大大当常安王的日子，她为了能够快速得到兵权，做的事确实亦正亦邪。行事作风甚为乖张，立的一个张狂、霸道的武夫人设。
为了保住她每昏睡五个月才会醒一个月的秘密，宿主大大还利用道士身份画了很多的符，把自己变成常安王的模样，让自己代替她行走在人前。
朝堂缺少武将，小皇帝原本对让宿主大大掌管兵权这件事十分抵触，可随着朝廷上对宿主大大的风评越来越差，小皇帝反倒是放下了戒心。
甚至还特意给自己树立了亲近手足、重视兄弟的形象，在宿主大大身为常安王十三岁的那年，不惜恳请太后放了漠北边境的兵权交给宿主大大，妄图捧杀。
而宿主大大这些年来也没有让小皇帝失望，她驻守在自己的封地，放出去无数流言蜚语传入京城，无不外呼是她怎样怎样鲁莽、怎样怎样欺凌百姓……
至于吃人肉、喝人血的这条流言……
纯纯是坊间百姓为了吓唬自己家小孩说出来的无稽之谈。
不过对于这些宿主大大乐得所见，她巴不得将水搅得越浑越好，从来没有去澄清过。可是现在这种最离谱的谣言居然被林申当着自己的面，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就很怪。
看见司莫神色微妙，林申以为是自己这么说给司莫听，吓到了她，毕竟司莫即将嫁给常安王。
话锋一转，连忙宽慰起来：“但这也都是些坊间的传闻，况且还有璟儿想出来的主意，莫儿未必真的会嫁给他。就算最后出现最坏的结果，莫儿也不要怕，有舅舅在呢，舅舅就算拼了这个尚书不做，也不会让他将你怎样的。”
对于林申的好意，司莫无可奈何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嫁给自己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可怕的明明就是你们在这里乱掺和……司莫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还要装成害怕、忧心的模样，点了点头语气感激道：“谢谢舅舅。”
一阵微凉的秋风吹动司莫罗裙衣摆，清晰的显现出她身形的单薄。
林申瞧见司莫这样削瘦的身板，心里又泛起一阵疼：“舅舅能说的都说了，璟儿刚从我这里离开，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去找她说说话。入了秋，天都凉了，你平日里多穿些衣服。瞧你身子骨瘦的，想吃什么就告诉厨房，让他们给你做。”
司莫点头接下了林申难得一见的絮絮叨叨的关怀，辞别林申后来到林璟的住处。站在林璟的房门外思索了片刻，还是抬手扣了扣林璟的房门“叩叩——”
“璟儿，是我。”司莫说。
隔着木门屋内传来越走越近的脚步，两扇木门被一起打开，林璟夹在木门露出的宽大缝隙中，看见司莫后浅浅一笑，让开身子:“姐姐请进。”
司莫看着林璟的表情，心里有一丝狐疑一闪而过，林璟的表现太过端庄平常了。若是往日自己来找她，她定然会特别热烈的扑上来，灵气的眼角眉梢都会挂上喜色。
困惑之下，司莫将心里的疑问问出:“璟儿今日是怎么了？”
林璟却好像没有听懂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因为司莫的突然提问，她表现得好像也很疑惑:“我怎么了？”
“璟儿今日的表现好像有一丝反常。”司莫补充道。
林璟倏地笑了一下:“那是璟儿以前不懂事，总是缠着姐姐，现在璟儿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前的错误了。”
对上司莫探究的目光，林璟嘴角笑容不变:“姐姐不准备进来说话吗？”
司莫轻扯嘴角，也回给了林璟一抹淡笑:“只是觉得璟儿突然长大了，如今姐姐的婚事已定，璟儿也该考虑一下自己了。”
待司莫走进林璟的房间内，林璟顺手关上了房门，听到司莫说的这句话后，林璟敛在眼睑下的阴影看不清情绪，刚刚还勾着笑容的薄唇被她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不过在林璟转过身面向司莫的那一刻，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像是快速戴上了一张虚假的面具。
“那姐姐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林璟避重就轻，忽然发问。
司莫嘴角微微上翘，对林璟的提问从容应对:“只要是璟儿，什么样子姐姐都喜欢。”
林璟眼底多了几分深沉，望着司莫完美无瑕的笑容，忍不住在心中讥讽。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司莫每每对她说这种话时，脸上的表情都是千篇一律的，都是这故作温柔的姿态。
她甚至开始怀疑，司莫是不是曾经在镜子面前练习过这种笑，要不怎么每次都是这幅笑不及眼底的模样。
林璟在心底冷嗤了一声，她以前可真傻，怎么会认为司莫露出这样生硬的表情，是也喜欢自己的？
所以——
林璟原本落寞的情绪逐渐被深藏在心底的欲/望所覆盖，眼眸中也跟着闪烁起冷媚的光。
这样总是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姐姐如果真的对自己动情，脸上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眼底里的那团冷雾融化散开后，会是怎样的风景？
除了那份对司莫的喜欢，林璟好像被挑起了浓烈的胜负欲，她渴望征服司莫这块看起来温温柔柔，实际上化不开的冰。
“姐姐真好，璟儿也和姐姐一样。无论什么时候的璟儿，都喜欢姐姐。”林璟眼中的笑意好像生出了一把小钩子，似有若无地勾着司莫。
司莫移开与林璟对视的目光，视线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桌子上摆放着的熟悉竹筒。
看见司莫看向桌子上的桂花酒酿小圆子，林璟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眼中情绪闪过落寞，不过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继而笑着:“那日与姐姐吵完架，这酒酿小圆子就再没送去过，也不知道姐姐还念着没有。”
林璟的话里好像有话，司莫却并不在意，她对林璟说:“自然是日日念着，还以为璟儿不会再给我带这好吃的了。舅舅又不赞同我吃，若是璟儿也不给我带，恐怕再也吃不上了。”
“姐姐如果想，可以日日来我这里吃，我这里每天都会备着的。”
司莫看向林璟，笑道:“那璟儿陪姐姐吃吧。”
林璟点点头，叫丫鬟取了两双碗勺来。
将一杯酒酿分成两份，林璟与司莫二人分食。
司莫慢条斯理地吃着酒酿，林璟则兴致缺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中的酒酿，她碗中酒酿半晌也未动几口。
“璟儿，舅舅说你准备代我嫁给常安王？”林璟终于等到了司莫此番过来要问的真正问题。
林璟不再盯着碗中的白圆子看，抬起头对着司莫莞尔一笑:“爹爹应该已经与姐姐说了璟儿的的想法，璟儿也是为了姐姐考虑，下月初三姐姐的身子并不方便出嫁。”
司莫皱眉:“我知道璟儿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若是最后常安王没有退婚呢？你当如何？”
盯着司莫的眼睛，林璟说:“自然是和姐姐一起留在常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