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两口的密谋(1)
《北诏纪》载:元祐二十三年,达匈亲王于归途中暴毙,是夜,两宫太后惊梦,太祖降旨,怒斥君臣,上下惶恐。厉武帝(许奕琛)奉命征讨达匈,诺曰:“不胜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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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诏军队整装待发,皇帝服衮冕,搭乘用皮革覆盖的战车从皇宫出发,去往郊外祭天,宜于太社,告于太庙,受命于祖。
皇帝歃血为盟,鼓舞士气,授予战鼓与军旗。
贺明朝现身,站于军前,诵读征辞。
他特意剃须,穿戴整齐,长身玉立,自信昂扬。
就像当年他立于市集讲解改革内容,清隽如玉,平易近人。
士兵们见到他非常激动,正因为他推行奖励军功,他们才有机会摆脱农民阶层,挤进上层。
唯一不足的是,他们敬佩的首辅,那个眼睛充满星光的首辅,眼睛不再有光,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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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自己,平安回来。”
许晏清为柳长乐戴上头盔。
柳长乐笑嘻嘻地说:“知道了,承平会保护我。”
“看管好装备,别被盗了。”
“放心,我们的家伙够达匈那些小兔崽子喝上一壶了!嘿嘿,我跟承平就是去守粮草的,绝不放松一时半刻。”
皇帝派许承平押送粮草,柳长乐当个随行家属,顺便体验一下军旅生活。
柳长乐在她面前显摆,“我穿盔甲是不是特别的风流倜傥。”
许晏清应承她:“对对对,迷晕万千少女。”
外面马鸣声响起,柳长乐指挥大家装上新产的武器跟上队伍。
队伍有序地向城门走去,一排排百姓迎送。
他们其中有当年战役牺牲的家属,这个迟来的机会他们等的太久了。
他们含着泪,心中祷告,他们期待着与亲人重聚的一天。
抬回尸骨,落叶归根,哪怕一抔黄土也得葬在北诏的泥土里。
许晏清站在城门前,面对着他们。
她身体肃立,两手相合,放于胸前,微微俯身并屈膝。
她坚定地说道:“北诏,必胜!”
这是北诏公主最高的礼仪。
他们是英雄,理应受到最高待遇。
感受到皇室对他们的尊敬,士兵们热血呼道:“必胜!必胜!必胜!”
贺明朝认可地朝她点头。
望着飞驰遗留下的尘土,许晏清说:“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
宋璟在身旁回道:“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许晏清沐浴在阳光下,笑着牵起宋璟的手。
“阿璟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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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刻,连理通知宋璟:“主子,大太监福海请您入宫一趟。”
“陛下召我?”
“好像是陛下想与您小叙。”
宋璟思忖道:“跟公主报备一声。这次你不必跟着我,我一人前去就好。”
宋璟只身前去,皇帝坐在窗边的小案桌旁,举头望月。
“宋璟呐,来来来,坐着吧。”
宋璟没有放松警惕,疑惑地落座。
皇帝斟酒,嘘寒问暖地问道:“可有心仪的姑娘?你年纪不小了,该操心自个的婚事了。”
宋璟口是心非:“没有,臣觉得谈婚事为时尚早。”
惦记你闺女,这话是能说的吗?
皇帝悄悄给福海使个眼色,福海屁颠屁颠地为宋璟倒酒。
皇帝此夜像打开话匣子一般,拉着宋璟问东问西,从军国大事,谈论到琐碎小事,福海倒酒也一直没有停过。
“你酒量不错。”
宋璟头晕,晃晃脑袋。
皇帝得逞,问他:“今日夜色已晚,留宿宫中吧。”
宋璟醉的不省人事。
皇帝见他不出声,示意福海带他下去。
福海一路扶着摇摇晃晃的宋璟,带着他来到偏殿,让他平躺在床上,扯下床幔。
与紧随其后的女子交换眼神。
福海好心地带上门,想着等两人如火如荼时再把公主请来。
先喝酒去,可馋死他了。
女子裸脚走在地毯上,步步生莲。
福海告诉她,今夜过后,她便会成为将军夫人,飞上枝头做凤凰,不必再居于深宫做小婢女,处处看人眼色。
她按捺心里的小鹿乱撞,学着许晏清,模仿她的声音,唤着:“阿璟。”
她素手揭开床幔,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对上宋璟嗜血的眸子,不可能啊,他的酒里下了迷幻药,怎么可能这么清醒!
事实上,宋璟并不清醒,只是她一靠近,感觉便不对。
她咬着唇,小声求饶道:“阿阿璟,你弄疼我了。我是晏晏。”
“你不是!”宋璟手的力度加紧,“你唤我少了两个字,况且我不叫她晏晏。”
骨头断裂声响起,小婢女咽气。
宋璟把她扔的远远的,烦躁地蒙起被子。
睡个好觉,一切都会过去。
许晏清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被躺着的小婢女绊倒。
她探鼻息,宋璟真把她搞死了!
她挪步,还没碰到床幔,突如其来被捞进被窝里。
宋璟粘着她,闻着她的身上的栀子香,长舒一口气。
许晏清缩成一团,艰难地说道:“阿璟哥哥,出去透透气呗?”
宋璟闷闷地说:“不要。”
许晏清摸摸他的额头与脸颊,发烧了?
“阿璟哥哥……”
“不要。”
她还没说话呢。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睡觉。”
宋璟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如同被丢进火炉炙烤。
突然,他睁开眼,把许晏清抱在一旁。
他自己坐在床沿,想把自己埋进土里。
许晏清被困在凌乱找不着角的被子里,“阿璟哥哥?”
她准备探头,被宋璟摁了回去。
“???”许晏清生气地踹开被子,“宋璟!”
眼前的人有些模糊,许晏清撑着身子,低头不语。
宋璟赶忙托着她的脸,“乖宝?乖宝?”
许晏清的眼神从空洞失神恢复清明。
“没事。”许晏清主动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