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光明神偷)「雷纳德-下」
格鲁克将军是个谨慎的人。
即使是他的仆人,也只有在驻扎和开拔的两个时候,才能够进入他休息的地方。
而另一个印鉴则永远随身带着,及时是那天他喝的大醉,也还是偶尔会有下意识往胸口衣兜里面摸的动作。
这是个十分艰难的任务。
再仔细想了想之后,我决定先去他的住处偷那个备用的印鉴。
随身携带的,另外找时间再说。
将军的营帐并没有设置在城内。
反而是在圣城旁边的树林中。
因为这里位置更重要,无论是撤退还是应敌,都能更好的应对。
巡逻的士兵,成了我的阻拦。
格鲁克从来没有带人进入过他的帷帐。
那高大的双柱的帐篷尽管偶尔会敞开门,漏出里面的文件和摆设,但是终究没发直接过去。
我利用巡视的机会,观察了几次,确实发现没有直接硬闯的可能。
但是仿佛是圣主的眷顾,在回营的路上我遇到了这样一只奇怪的生物。
乍一看长得像斑鸠,但是观察细节,又不是。
这些鸟儿最近总在这附近活动。
很多帐篷的顶上都有它们留下的痕迹。
看着树枝上的鸟屎,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办法。
夜里,我用捣烂的菜叶和白糖以及泻药,裹了十几个团子。
与夜巡的士兵一起出去的时候。将它们都扔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不出意外,第二天中午开始,天上下起了鸟屎雨。
如果是一般的鸟屎也就罢了,这些鸟屎成团,而且有很高的糖分。
我又扔了几天,知道我买来的几磅糖都用光。
那些鸟儿们在我的不断喂食下,规模也似乎在慢慢增长。
附近的一切其他的杂食类的鸟也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营地周围。
他们的鸟屎也在成倍的增长。
起先是路上的蚂蚁多了起来,再之后,树丛中开始出现成团的白蚁。
很多营帐开始被咬成了漏网。
一周之后,将军下达了转移营地的命令。
我的机会也就来了
我用一个金币的代价买通了其中的一个侍卫。
理由是,自己上报了一份写错的报告。
只需要在将军搬运行李的时候,将自己的东西换掉。
机会难得,当我从打包好的箱子中找到那枚印鉴的时候。
东西已经开始装车了。
在旁边监视着的将军一副失神的模样。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鸟类增加,以及昆虫肆虐的原因,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来自于哪。
在将军的眼皮底下,我成功的偷走了他的印鉴。
现在只剩下他身上的那个了。
国王的人马就要到了,我的时间不多。
而就在此刻,异教徒的军队们又在旁边的城池中集结了。
这下,偷到印鉴的可能性更小了。
因为战斗的时候,消息是一条接一条的从指挥部传出,将军更没有可能会让印鉴离手了。
战斗一如既往的艰难,这一伙异教徒们会使用力量强大的咒术。
作为十字军,虽然我们也有自身的法术不对,甚至所有的将领,都掌握了一定的圣术。
但是在这些可怕咒术的作用下,还是损失惨重。
同时这些咒术还十分新颖,从来不是我们接触过的。
有一些通过献祭产生的可怕的阴影怪物,一到夜晚就回到我们的营帐门口嚎叫。
这让将士们叫苦不迭。
虽然顶着巨大的压力,我们还是守住了,但是随着精神压力的提升,我们终究还是在一次战斗中失败了。
将军的主力部队,被一堆奇怪的骷髅阻挠了,我们虽然成功的打退了攻击。
但是伤亡达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程度。
进攻,进攻,还是进攻。
我们成功的净化了邪恶,杀掉了几个叫嚣着的邪教徒。
但是埋在城门口的炸弹,还是给了我们惊喜。
将军那魁梧的身材在爆炸中被炸得飞了起来。
生病的老虎,就不用担心了。
将军醒来之前,我已经成功的完成了更换。
一个没有图案的印签被换到了他的衣服中。
我面对着因受伤而沉睡的格鲁克,静静的走了。
后续的经过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失去了印鉴,失去了信息传递的能力,新的将军将会顶替。
受伤的格鲁克要回去找自己的姐姐哭鼻子了。
我在巡逻中,假装不小心跌下马。
趁着养伤的机会,离开了圣城。
也离开了已经呆了七年的十字军。
退伍的费用,让我可以过上几年好日子了。
当我重新回到小镇的时候,迎接我的是雷鸣的掌声和欢呼。
孩子虽然长大了,但是和妻子一样,都没有变很多。
而我虽然看上去,只是多了一撮胡子。
但是改变却是深刻的。
在家里的日子,我过的无比的煎熬。
所有的梦,所有的愧疚,都开始翻涌。
那些杀过的人,屠杀过的邪教徒,画面历历在目。
我看着尚未成熟的孩子和温柔的妻子。
但是一晃眼,就变成了当初刑场上那被长矛钉死的孩子,和他那被斩首的父母。
我终究还是离开了家乡,我留下了我的全部财富。
有了它们。母子俩可以过得更舒服了。
而我则重新背着自己的全身甲,四处作为佣兵讨生意。
偷窃的欲望如同一个被封闭许久的闸门。
打开了就不再会关上。
我不会因为没钱吃饭而偷窃,我只是喜欢去惩戒那些有钱人,那些欺欺负底层民众的人,那些该死的,却身居高位的人。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正直。也从不在乎被抓住之后的下场,圣主的教诲始终在我的心中。
尽管我从来不因为偷窃而补充自我的钱包。
但是遇到巨大的痛苦后,我还是会失神。
身体的保护欲引导着我,我仿佛成了一个可怜的孩子。
只有偷到让自己足够不饿肚子的食物,才会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的活动。
这种行动折磨着我。
让我远离人群,只能在一些孤僻的地方,找一些人少地方工作。
如果不是再次遇到迪斯马,我或许就在不断的自我愧疚中沉迷了。
渴血的折磨,重新让我回到了那种可怜的模式。
我控制不住自己在男爵府的搜刮。
所有的血酿都成了我活下来的必需品。
尽管男爵的肝脏已经治好了我,但是在那些可怕的梦中,我还是会梦到,渴血正在无休止的折磨我。
这让我精神恍惚。
我,只是个从来没走出过自己阴影的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