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鱼人与骷髅
鱼人，并不是一开始就用刀剑的。
最开始由人类退化成的鱼人的智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们的行动更多的是依靠本能以及被异魔赋予的一种“信仰”。
神殿就是他们唯一想要保护的东西。
鱼人这种生物，并没有在被赋予能力的同时，变成人类能力之上的生物。
鱼人需要一个尽可能保持人类特征的大脑。
而实现这些，需要仪式的帮助。
需要用特定的仪式，将特定的人，直接从水面之上降到海底，并完成从人类向鱼人的转换。
世界上，希望出卖自己至亲之人换得巨大财富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大部分人类，都无法忍受住那变化过程中难以忍受的煎熬和脱离人类群体的孤独。
卡洛琳，虽然不是唯一清醒活下来的那个，但是会却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入到鱼人家族中的一个。
其他的献祭品，都死去了。
因为卡洛琳的绝望，是实质化的。
她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那个说要给她全部的男人，亲自将她送入了海底。
而让先祖如此无情的根源，也并不简单。
因为先祖透露了死去亲人的真正秘密。
而卡洛琳从知道这一切之后，她的死亡就已经注定了。
李维克兴奋了起来，让卡洛琳讲出更多细节。
卡洛琳的回答虽然模糊，但是直接证实了先祖杀掉至亲之人原因的全部。
“那天你的祖父找到了我，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说自己在多年之前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他不小心杀掉了自己的亲人。”
在卡洛琳的视角中，先祖明显是喝醉了。
终日在地下的挖掘，让先祖的精神和身体都变得无比的疲惫。
当时发生的一起局部矿难，更是让先祖所谓的推进进度，变成了反方向做工。
仅仅一杯普通的啤酒，就让先祖失去了理智。
在卡洛琳眼里，先祖的眼神中没有了那股坚定，也失去了他曾经提到的伟大之物的憧憬。
他的眼里的光已经不见了。
那天晚上，疲惫且醉倒的先祖，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先祖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他为了提升自己对那伟大之物的感知，他希望能通过奉献后辈们的鲜血实现自己的目的。
但是事态的发展超乎想象，先祖的实验直接导致所有的后代都被抽干了血液。
而李维克的父亲，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成功摆脱了那法术。
并且带着李维克离开了。
李维克静静的听着，他虽然早就对先祖的恶行有预测。
但是等一切真相大白了，真相都摆在面前，这一切又显得那么赤裸裸。
李维克陷入了沉思，他再次怀疑先祖的动机，怀疑先祖为什么不出来示人。
对自己振兴领地是否有用，也产生了疑问。
卡洛琳静静的等着李维克发愣。
许久许久，李维克从那深思中抽身回来后，卡洛琳才继续说。
“其实你身上也有秘密，不是么？”卡洛琳的眼神中，突然变得狡黠起来。
李维克有些蒙。
卡洛琳继续说道，“其实，你能直接吞噬紫果，而且还没有死。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你是个穿越者。
那年你能从那场家族的屠杀中逃脱，也一定与这个有关，没关系，你的故事，你可以不说。”
卡洛琳的话让李维克震惊了。
卡洛琳继续讲述鱼人的故事，同时告诉李维克之所以自己有这种推断的原因。
在深海的最深处，神殿中源源不断涌出的紫球，是鱼人繁衍的重要道具。
鱼人们只有将紫球放在鱼卵的周围，才能孵化出最成熟的鱼卵来。
在完成对鱼卵的孕育后，紫球会变成透明的泡泡，而后在水中自我分解。
卡洛琳阅读过那深海神殿中的古籍，也见到了向外喷涌紫球的那个小口。
紫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是十分明确的。
“你试过逆光看那紫球吗？”
李维克说道：“我看过，我在里面见到了跛行者。”
卡洛琳听李维克解释了什么叫跛行者，随后说到。
“在深海的最深处，压力达到极点的地方，连我都很难保持住自身肉体不崩溃的那种位置。
我见过你说的跛行者，他们大如山峰，在那里自由自在的遨游着。
跛行者意味着什么，相比我们的小领主已经知道了。
它意味着空间裂缝。”
李维克静静地听着，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卡洛琳听到自己直接吞食紫球之后，没有死掉，便推测到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李维克静静地看着卡洛琳。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穿越与否。
卡洛琳继续念叨着，而紫色的果实中那透过光影投射出来的虚像，就是跛行者所在世界的神明的投影。
李维克突然想起了阿兹瑞德提到过的事情，“信标”，他当时用了这样一个词。
李维克已经坐不住了，他随便招呼了一个仆人过来，让他叫阿兹瑞德来自己的房间里。
卡罗琳继续讲道，鱼人的世界在自己的治理下，慢慢的变好，一切都在想着繁荣的方向运行着。
但是也正是在这个时刻，先祖再一次作孽了。
一艘被诅咒的海盗船，沉没在附近的海域。
如果是一般的船体，在沉到海洋的最低端之前，就已经被巨大的水压压碎了。
但是这艘海盗船不一样。
它的身上，带着诅咒。
这诅咒就是，这船上的人永远不会死。
但是它们也无法离开这艘船，它们只能维持一种可怕的青黑色的骷髅的形态，永远的在深海活着。
如果要是它们在别处还好，它们正好落到了神殿的旁边。
这些骷髅靠着不死的身体，和鱼人的队伍争夺者神殿附近的领地。
鱼人由于失去了紫球的来源，有一段时间几乎要失去传宗接代的能力了。
卡洛琳稀释了紫球的能量，成功的提取出紫球中的液体，而后将其放到孕育室，这才避免了鱼人被灭族。
李维克猛地想起了当时自己藏在孕育室里的那段时间。
而我们鱼人也只能通过不断和这些骷髅争斗，才能夺取一部分的紫果。
但是即使是这一小部分紫果也经常在溶洞的运输中被抢走。
所以当你那天背着慢慢一袋子紫果出现在鱼人队伍的面前时，我高兴地不知道如何表达。
但是不可避免的鱼人斗士的能力和鱼人祭祀的强度也在持续下降。
如果按照之前鱼人还掌控神殿时候的情况来进行对比，深海守卫的强度就是当初鱼人斗士的强度。
习惯了深海高压的鱼人斗士，完全可以自己抵挡五六个人类。
卡洛琳的言语中隐隐透出了一种骄傲。
李维克明白成为鱼人的感受，人类会避开的尖锐的石头和硬壳的海生物，作为鱼人会选择直接忽视。
无论是坚硬的鱼鳞还是强大的自愈能力，都能让李维克感受到身体与人类弱小躯壳的巨大差异。
鱼人由于紫球的缺失，造成了身体的再次退化。
“我需要一个帮手。”卡洛琳终于讲明白了她掳走帕拉塞斯的目的。
一个能讲上话的人类，一个思想更为缜密的女性。
而之所以不选男人做鱼人，主要是因为，雄性鱼人会在交配后死掉。
所以你能见到的所有鱼人，都是雌性。
李维克瞬间有点及脊背发凉，还好在自己做鱼人的时候老实听话，这才避免了交配之后死亡的命运。
卡洛琳继续讲道。“当时让你们去阻挡邪教徒们的献祭仪式，我也有自己的考虑。”
邪教徒们准备的献祭法阵设置的方式是错误的，他们以为自己是通过通神，实现他们主教的成功通灵，但是他们并没有成功的将那股力量带回到献祭室内。
距离异魔距离最近的出口，就是海底神殿中打那口井。
在我们之前与骷髅的对抗中，虽然那些骷髅十分的耐打，并且不论多么严重打损伤都会恢复。
但是至少他们的行动范围受限，只是在神殿周围的一些环境，他们无法像鱼人一样，自在的在水中穿行。
尽管在邪教徒的帮助下，它们能让骷髅走上地面，但是仍然，那种弱小的骷髅，也并不够看，如果没有那么多食尸鬼，也许我们早就打了反扑。
但是仪式的完成给了他们移动的能力，曾经小范围的，孤零零的骷髅船，在献祭的作用下，能够从深海的最低点，来到溶洞地面上活动。
这些邪教徒虽然成功打引来了异界的力量，但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同样是生者，却沉迷于死者赐予的力量和法术。
卡洛琳和李维克讲清楚了一切活动打来龙去脉，李维克就静静的听着。
仿佛曾经那个无比像杀死打鱼人打头领，不是眼前这个假扮的女人一样。
李维克仍然有些地方不懂，在深海的最深处，是谁指引自己完成了对沉船的解咒。
在梦境中，自己以人类的身体献上了鲜红的血液。
但是在现实中，自己清醒过来后，鱼人状态下的自己，手上却没有伤口。
还有哪些咒文，在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是谁带领着自己完成了最终的步骤。
从而避免了自己从生者向死者的转换。
卡洛琳表示，自己之所以上岸，是来和李维克道别的。
鱼人由于被那群骷髅们抢了底盘，无处可去，现在深海中有一个神殿在等着它们，以后的海湾，就不会再出现鱼人了。
李维克点了点头，还是离开的好，万一哪天哪个倒霉蛋和我一样，一脚踩在鱼头上，又变成个怪物。
李维克想到这句话，猛地想起来，树林里还有个人呢。
韦尔还以鱼人的形态，在树林中。
李维克连忙和卡洛琳讲解了之前出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处置。
卡洛琳表示，如果就只有这一只，那么无论如何都会帮助李维克。
就在李维克和卡洛琳几乎聊完了的时候，阿兹瑞德来了。
他看到卡洛琳的时候，十分的吃惊，他认出了眼前的女人，就是海底的那头怪鱼。
阿兹瑞德回想起对方的法术，隐隐之间，他手中举着的骷髅眼中隐隐透出一丝红色。
李维克连忙告诉阿兹瑞德，这边的情况并不紧急，只需要当做正常朋友对待就行了。
阿兹瑞德按照李维克的要求的坐了下来。
但是身体的僵硬还是体现出阿兹瑞德的紧张和不信任。
卡洛琳并没有在意阿兹瑞德的表现，她告诉李维克，如果要把韦尔送到海底，需要李维克准备水车，长时间的运输，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会很危险的。
紧张的情绪被稍稍缓解，李维克开始让阿兹瑞德讲他的故事，从而帮助自己知道什么是“信标”。
阿兹瑞德看领主要求了，也就没有再矫情。
【阿兹瑞德的故事】
卡洛琳认真的听完了全部的内容，很明显卡洛琳由于在水底世界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况或多或少接触过。
卡洛琳看着阿兹瑞德手中的骷髅和蜡烛，从自己怀里取出来一颗紫球，认真的看着。
李维克已经被这诡异的故事所吓到了，在别人都在尝试着逃离梦魇的时候，阿兹瑞德竟然选择以灵魂状态，去摆放它们的老窝。并且还成功的获得了那特有的力量。
作为人类，阿兹瑞德一定是疯了，而且是病的不清的那种。
李维克明白了信标的作用，李维克甚至取出了放在床头的那个触手形状的项链，让阿兹瑞德看一下是否满足信标的作用。
卡洛琳则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信标看上去是石头雕塑的，实际上本身就是异魔的身体的一部分，被法术炼化后的效果。
李维克知道不论自己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李维克还是希望，调查的结果，是自己的父亲，成功的将李维克送出虎口。
卡洛琳在李维克的领地中还是住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李维克让威廉带着菲克斯，去把韦尔从荒野中用水车运回来。
两天后，就在卡洛琳背好了自己的小包裹之后。
威廉也成功的将变成鱼人许久的韦尔，成功的放到了水车中。
李维克、卡洛琳、威廉和其他佣兵，相遇在村口先祖的雕像处。
萨门图与威廉在一个角落讲了些什么，萨门图面露喜色。
“领主，你还记得你让我去找的那个音乐盒吗？我找到了。
而且今天，我终于确定了这个音乐盒是做什么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