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降维打击
周苍看了一圈，觉得自己有不少商机可以利用。
“系统，布匹不算违禁品吧？”
【当然不算。现在允许输入布匹，但也必须遵守两百公斤和五十立方米的限额。】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在柜台员莫名的眼神中深思起来。
布料这东西，在末世，想搞到可不难。
这是华夏背景的城市，服装厂、纺织厂之类的轻工业厂房可多得是。
纺织业是消耗大量人力、提供大量工作岗位的轻工业，无论是什么城市都有一大堆的，也就仅次于电子厂了，产品远销多个海外国家——中国现在是世界工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美国几乎全国的普通服装品牌都是中国货。
中国的服装厂全部停工，就得有几十个国家没成衣可穿。
这样庞大的产业，随便一座城市里都得有十几座相对应的工厂，至于作为原材料的成品布料更是不难搞到。
也就是成衣目前无法输入异界，要不然他整一堆过去，就够把那些还在穿兽皮亚麻的当地人给吓一跳了。
实际上哪怕只是未加工的布匹，也够把他们吓一跳了。
——当他把一段随手裁出来的、都不到十米长的流线棉布卷摆到柜台上的时候，铁栅栏后面的柜台员是真的一个后跳蹦了出去。
紧接着他就以两倍的速度扑了回来，从小窗口里伸出手来狠狠地抓住了布卷的一角，仿佛从栏杆后面伸出手抓人的丧尸一样。
“至于嘛。”
周苍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当然，他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这家伙表现得那么震惊。
——这是中世纪，谁特么见过这么大一块的成品布料？
【抱歉，抱歉！我必须让专人来检查一下】
那柜台员连声说着，转身离开，很快就带着两个中年人从另一扇门走出，来到他身边。
三个家伙展开那张足够摆在大礼堂里当地毯的宽阔布料，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布料它真的是棉布吗？】
其中一个人一脸困惑地嘀咕道。
周苍看得想笑。
你当然没见过了，这东西里头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化纤呢，你见过就有鬼了。
这是一个幸存者从某间服装厂里直接搬出来的，原本是几个幅宽185厘米的超大布料卷，现在都堆在汽修厂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周苍随手让人裁了这么不到十米长的一小节来当样品。
然而即使是这一小节，也足以让这帮没见识的中世纪黑市商人震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话说这个年代，连珍妮机都还没开始出现呢。
哪怕是最发达的法兰德斯帝国，也依然是处于早期人力纺织机的阶段，没有进化到珍妮机，更没有开始将蒸汽动力与纺织机结合起来。
法兰德斯帝国就是‘领主’逃难出来的地方，设定上，玩家的出身就是这个人类世界最发达帝国里的某侯爵家族。
这个国家算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早期与后期的一个诡异杂糅体，科技发展水平不是齐头并进的，而是有些先进、有些落后，有些东西甚至还停留在中世纪
总的来说挺不伦不类。
然而这个以周苍的眼光看来‘不伦不类’的国家，已经是其他所有国家眼中的‘科技大国、科技强国’了。
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布匹，都来自于法兰德斯帝国的纺织厂。
那里面采用的人力纺织机，是全世界最先进的。
当然，这是不考虑超能力和魔法之类因素影响的情况下。
然而即使是这个国家出口的布匹，幅宽实际上也不到一米二。
这是由于织布机的性能限制所致。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
【这密密麻麻的针脚诸神在上啊】
另一名商人抚摸着那工业化流水线生产出的布料，感受着上面几乎可以说完全横平竖直的针脚，哆嗦着嘴唇发出感叹。
机器之所以能淘汰人力，就是因为机器永远不会犯错，永远不会疲倦。
好吧，起码不出故障的时候，不会疲倦。
但哪怕把运行时间和故障因素考虑在内，机器一样比人力强得多——现代人推崇手工，那是因为资本家要鼓吹消费主义，不靠这些‘手作’、‘匠心’之类根本没卵用的噱头，怎么能把那些不明就里的消费者兜里的钱给骗出来？
任何东西，都是工业化生产最方便，成本最低，效率最高。
但流水线产品的低廉价格，偏偏又和消费主义的幕后黑手们产生了冲突：
老百姓不多浪费钱，资本家赚谁的去？
于是就只好拿这些流水线成本几毛几分的东西，过度包装，拼命吹捧，明星代言，主播带货来强行给它加上大量根本毫无价值的附加值，来掠夺老百姓的血汗了。
实际上这年头的商人和工厂主都不是傻子，能用机器干的事情，就不会用人。
起码机器不会生病不用吃饭，机器也不会问你要五险一金，不会痛骂你的007工作制。
时至今日，大部分工厂甚至已经可以实现去人工化，整条生产线上除了负责实时监测的值班工程师，不用一个活人。
当然，科技是科技，科技的发展也要考虑现实情况，毕竟工作岗位和失业人口这里面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而厂弟厂妹们也总得有个去处
总之，起码摆在桌子上的这卷布料，是完全由二十一世纪的先进设备生产出来的产品。
它的质量、它的加工工艺、它的性能，对于围着它啧啧称奇的这三个土老帽来说，完全堪称是降维打击。
土老帽们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东西是如何纺织出来的。
真的。
现实的中世纪，可不是电影里后世人幻想的那么美好。
就像真正的汉唐古人，也不会像古装剧里的那样、穿着化纤衣服，戴着塑料头冠。
真实的古代纺织品是什么水平，随便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的确，的确有巧夺天工的产品，比如说马王堆汉墓里，辛追身上穿着的那套丝衣。
但那是真正贵族才配享受的东西，而且古代东西方生产力差距有多大，大家心里也有数。
说句难听的，中世纪农夫身上穿的亚麻短袍，放到现在，你怕是都不乐意拿来当抹布使。
至于眼前这卷机制流线棉
好吧，这其实只是服装厂打算用来做校服的布料，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什么高级货色。
然而也足够让土老帽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谁有这么巧的手？
精灵吗？
不，精灵的国度流出的布匹他们也见过，和这卷布相比，简直就是一坨垃圾。
很难想象，在此之前，还被他们奉为臻品、售价动辄几十金币一尺的东西，会让他们联想到垃圾，可事实就是如此——凡事都怕对比。
【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出售这卷布匹？】
那黑市商人颤巍巍地问道。
“怎么了？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周苍一脸纯洁地说道。
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那么紧张了：样品都这么牛逼，万一他手里还有一大堆存货，那还得了？
整个黑市的布匹贩子都会发疯的。
跟这卷布一比，他们手头的存货只配拿来擦屁股。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成本很高，或是存货不多，只要不大量售卖，就不可能冲击到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