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暴风骤雨
周苍也感觉颇有些奇妙。
话说它们那副狰狞的长相、那个无比壮硕的身材，却是显露出这种像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弱女子一般的神态，的确十分搞笑。
尤其是在大雨冲刷之下，它们想避雨又不敢，只能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姿态，显得格外可怜。
不过他也大约能猜得出来，这是为什么。
毕竟夜魔是集体行动的，这说明它们是一种群居生物。
群居生物和独居生物，有本质差别。
群居，就意味着会在个体差异之间，进一步地诞生产生等级观念——群体嘛，肯定是有人当老大，有人当小弟，
任何一个种群里面肯定都是存在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而有等级观念的生物，就容易服从。
因为它们生活在群体里，自然就会诞生服从的习惯，换句话来说它们会怂。
顺带一提为什么狗容易养熟，而猫却总是古灵精怪，也是这个原因——犬科动物是群居生物，基本上都有等级观念，而猫科动物则不是。
狗狗很容易养熟，因为它们天生懂得服从；
猫猫很难养熟，和饲主的关系也不像是人类一厢情愿想象的那样，它们的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
确实，有人的猫能养得和狗一样粘人，而也有人的猫会毫不犹豫就抛弃主人，甚至会在主人死后吃她的尸体——这个种族虽然不如狗忠诚，但也有独特的魅力，或许这也是猫狗两党始终无法分出高下的原因所在
周苍会突然有这样的联想，也是有感而发。
眼下这两只在他面前蜷缩起来的夜魔，真的很像是两只瑟瑟发抖的狗——两只原本野性难驯、被他杀鸡儆猴之后给吓缩卵了的野狗。
看起来刚刚的场面，的确给它们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灵创伤。
哪怕现在他的‘星之形态’效果已经结束，
哪怕他刚刚被大火烧掉了浑身上下所有的衣物、现在可以说是光溜溜一条没有任何防护，
这两个完全吓破胆了的家伙也根本不敢有任何想法。
不敢升起一丝一毫的攻击欲望。
周苍就那么单手拖着他的战斧，像是拖着钢管去打群架的烂仔初中生一样，缓步走到它们身前。
这两个夜魔像是吓了一跳，浑身一激灵，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特么二级精英怪？”
“这就是一晚上杀掉几千人的洪水猛兽？”
“有点搞笑哦。”
他颇有些玩味地打量着它们。
好吧，他倒是选择性遗忘了，刚刚自己也差点被它们逼到绝路、甚至都赌命了的这个事实。
不过现在身份逆转，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发生了对调，成功步入超凡领域的周大善人倒也是的确有足够的资格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它们指指点点了。
两只夜魔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周苍想了想，倒还真拿它们没什么办法。
星之形态结束了，他没法像刚刚一样，简单粗暴的一个火球术直接把它们轰成残渣。
而动用其他攻击手段，比如战斧的话
那反而没什么逼格。
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选择——这些怪物，或者说这些野兽，都是很现实的。
方才他仗着星之形态的效果，大杀四方，并且最重要的那一口龙息，以压倒性的力量吓住了它们，
这两个亲眼目睹全程、把那几十个同伴的死亡都看在眼里的家伙，才会被这种杀鸡儆猴性质的情况给吓唬住。
——它们怕的是吞服耀晶、处于星之形态下的自己。
刚刚那个挥着战斧在围攻之下苦苦支撑的自己，它们可未必会怕。
毕竟前者是它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可后者却不是。
就像欧洲人刚登上新大陆的时候，那些只有石器和铜器的印加人根本不畏惧和西班牙人的兰朵武士作战、却被火枪兵的枪声和骑兵的战马吓得肝胆俱裂一般。
因为冷兵器作战，他们是熟悉的，这些狂热的土著战士最不缺的就是刀刀见血的勇气。
而火枪的轰鸣，在他们眼中却是天神的震怒，令他们心惊胆战——战马也是如此，这些他们从未见过的怪物，天然地就能让他们感到畏惧。
这两只夜魔如今的处境，就很像是两个被吓得跪倒在地的印加大槌武士，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周苍，则是一位已经没有了‘神雷’的‘神兵’。
一旦周苍漏了怯，反而麻烦了。
说句难听的，别看现在它们这副怂样，倘若让它们反应过来，那股恐怖的力量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之后，周苍搞不好又得嗝屁了。
现在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这两个狗东西。
“gun不对，还不能让你们滚。”
周苍本来想直接吓退他们就完事，毕竟他也得打扫战场，然后复盘一下刚刚的战斗。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试探一波，作个小死。
知道这些家伙具备等级观念之后，他就不可遏制地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能通过这两只夜魔，在它们的族群里建立威慑，让它们学会对自己敬而远之。
甚至尝试一下驯化它们也不是不可能。
本着这样的观念，他用意念通过系统暗示了一下狗肉，把傻狗叫到了身边，作为保险。
紧接着他伸出手，在两只夜魔哆哆嗦嗦的目光里，用求生小刀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液缓慢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层渺渺的火焰，就在这慢慢淌出的血液上浮现。
一只夜魔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因为惊恐和压抑而变了形的怪叫声。
因为周苍正冲着它举起手，五指张开，那恐怖而怪异的火焰就在它眼前扭曲舞动着。
炽热的温度烘烤着它的脸，而周苍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热。
在夜魔的尖叫声中，他直接将这只掌心带火的手按在了它的脖子上，狠狠地掐住。
血肉被火焰灼烧的“滋滋”声，伴随着陡然升起的青烟。
它在不停的惨叫，在颤抖，但让周苍多少有些意外的是，哪怕是这样，它们甚至也没敢反抗。
旁边那只倒是想跑，然而被他瞪了一眼，又只能停下了瑟瑟发抖了。
——看起来它们真的很害怕，因为火？
周苍一边进行着堪称酷刑的虐待，一边若有所思。
或许夜魔对火焰，以及对火焰掌控者如此畏惧的背后，还有什么值得深究的秘密。
应该不止是害怕阳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