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醒悟
周十六也到达了极限，原本就受伤不轻，现在又挨了这么多刀，能把紫毛带走，全靠一股狠劲支撑着。
此刻，他浑身染血躺在肮脏的地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失血过多，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和痉挛。
“他死了。”
章立楠的几个手下检查了一下紫毛的伤势之后，对着赶来的章立楠说道。
混混也是有感情的，这些人平时厮混久了，现在这么多人出来对付一个炼气期小修士，还死了三人，剩下的人都避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愤怒，恐惧，后怕，甚至都有人有些后悔。
混迹社会，欺男霸女，在外人看来他们似乎风光无限，但真实情况是，平时吃饭都难。
像今天这种大单子，平时很少遇见，高高兴兴出来的，结果死了三人。
这些人之间互相认识，有的还和死者是朋友，知道对方家里的情况，三人就这么死了，他们可不好和对方家里人交代。
混迹社会，生活过得不好就算了，经常打架还会受伤，甚至像今天一样可能会死，收获和付出实在不成比例。
当一众混混心有戚戚然，考虑干完这件事就退出江湖时，章立楠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作为拥有金丹高手家族出身的章立楠可没有在乎这些混混的死活，钱，他已经出了，对付一个炼气期小修士还能死几个人，那就是混混们的问题了。
没有理会混混们的各种复杂心理活动，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砍刀，来到了周十六的身前。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看着生命气息正在逐渐变得微弱的周十六，章立楠眼中满是残忍。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用手掐开周十六的嘴巴，把一粒药丸给灌了进去。
“咳咳…”
药丸入肚，一股清凉散发出来，周十六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沉沉的大脑变得清晰了几分。
他自然知道章立楠要对他做些什么，不过此刻他已经毫无反手之力了，只能死死瞪着对方。
随着药丸的消化，血，停止了流淌，让周十六避免了失血过多死亡的结局。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了什么样的事，就得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章立楠一脸的冷漠和鄙夷，下一刻，手中砍刀重重一挥。
噗嗤～
寒光一闪，周十六整条左手臂被一刀砍了下来。
“哼……”
周十六闷哼一声，牙关紧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左手臂齐肩而断，在药丸的作用下，断口处迅速结痂，血液停止继续流失。
“很硬气是不是？很好，我就喜欢硬气的人。”
没有听到周十六的惨叫求饶声，章立楠嘴角的笑容愈加狰狞了，长刀一挥，周十六的右臂也被齐根砍了下来。
“放心，我肯定不会杀你的，你这辈子只能当一个乞丐，最近些年来，乞丐越来越少见了，需要你的加入。”
噗嗤～
又是一刀，周十六的左腿从大腿根部被斩断，温热的鲜血在微寒的夜色下冒着热气。
周十六此刻依旧一言不发，强烈到极致的剧痛在折磨着他的神经，肉体上的伤其实还能忍受，心灵上的绝望才是最恐怖。
“好！我很欣赏你的这种表现。”
见周十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章立楠挥手一刀，砍断了周十六的最后一条腿，至此，周十六变成了一截人棍。
四肢尽断，周十六牙龈都咬出了血，眼睛血红瞪着章立楠，沉默一言不发。
章立楠这种残忍的手段，连周围观看的那些混混马仔都心中发寒，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性格居然可以如此歹毒。
好几人都不忍去直视后面即将发生的事，他们转身回头开始收拾几个同伴的尸体。
“嗯…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丹田气海了，这辈子，你将会在绝望悔恨中度过余生，呵呵呵……”
章立楠狞笑着，手中刀尖缓缓挪到了周十六腹部肚脐眼下方的丹田位置。
冰冷的刀尖划过皮肤，一丝红痕逐渐浮现出来，渗出了斑斑点点的血珠。
周十六的身躯在此刻忍不住轻微颤抖着，只要丹田被破坏，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将成为一个乞丐。
他是一个很坚强倔强的人，只要生活还有哪怕一点希望，他从来没有自暴自弃，一直都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奔跑着。
对于生活，周十六从来没有苛求过太多，没有刻意去讨好谁，也没有故意去得罪过谁，他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追寻自己的梦想。
不期待未来成就能有多高，他只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能够充实一些就足够了。
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要求，也有人想要去断绝它，他只是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没有影响到谁，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想让他好过呢？
“为…什…么…？”
这一刻，周十六脑中思绪不断翻滚着，心头一股无名怒火几乎都要将他焚烧成灰烬，越烧越烈，他咬着牙，嘴里一字一顿吐出了三个艰涩沙哑的字。
“为什么？你这是害怕了吗？我还以为你硬气到连死都不怕呢！哈哈哈……”
听到周十六嘴里这无意义的话，章立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张口哈哈大笑。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个垃圾！
没有爹妈的狗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能和施语嫣讲条件？
要是你爹妈还没死，可能都要被你这个傻哔活生生给气死。
尊严，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有对应的实力，你想要的尊严那就是一坨屎！看不清局势，还想要尊严？你以为自己是话本小说里脑袋上顶着光环的主角啊！
垃圾玩意！还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去你妈的！得罪我，你想活到第二天都困难。”
章立楠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抬腿一脚踩在周十六的胸膛上，一字一句恶语相逼。
他不仅要废掉周十六这个人，还要废掉这个人的心，周十六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
听到章立楠前段话，周十六的呼吸愈发急促，眼睛几欲喷火，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他绝对无法容忍有人拿它已经离世的父母开玩笑！
但是当听完章立楠的后段话时，他心中也在疑问，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一纸婚约，本该简简单单的妥协就可以避免所有的麻烦，还能得到一大笔钱，但是他却选择了最难走的那条绝路。
后来，他只需简简单单求助一下自己隔壁新来的神秘转校生，他就能平复掉所有的麻烦，但是他再次选择了最不合理的选择。
命运给了他无数个可以翻盘的机会，但是他却无视了所有的选择和机遇。
为了尊严，他不在乎实力差距。
为了尊严，他不想欠人情。
为了尊严，他更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捍卫。
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活在幻想之中，却忽略了现实。
这不是一帆风顺的话本小说，这是残酷的现实社会大环境。
“原来…我的做法并没有错，错的是…我忽略了现实，一切都太自以为是了吗？”
周十六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容是那么的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