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叔侄俩
墨衡本以为自己也会重复同样的宿命,谁知上次的突然发病,却让他寻找到了一个改变的契机。
轻轻打开放在身边的紫檀木盒,他修长的手一一拂过盒中的九颗透明宝石。
从昨日到现在,密室中只有他一个人。
寝宫又被禁卫军重重守护着,绝对不会再有人有机会闯入。
很明显,之前消失的那些透明宝石,应该也是跟昨儿被他握在掌心中的一样,不知不觉地被他吸收进了身体里。
正因如此,才能够安抚他越来越暴戾的精神。
为了延缓病情的发作,墨衡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敢像昨夜那样畅快的运功。
毕竟自从患上那种绝症之后,每次强行运功,带来的都是病情的加重。
然而这次却大不相同。
脑海中一派平静,墨衡能隐约地感觉到那股曾经令他痛不欲生的庞大能量,仍然安静地蛰伏其中,却不复平日的暴戾,反而显得温驯了许多。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想的话,还能够反过来指使这股能量,做到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这些,才是那神秘宝石的真正功效吗?
墨衡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那卓然若仙的女子。
她对此,又知道多少呢?
想起了柔美不可方物的面容,还有那灵活多变的眼神,墨衡便觉得心头似有羽毛轻轻扫过,泛起一阵微微的酥麻之意。
长长的羽睫默然低垂,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眼底。
天宸国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的暴君,此刻静/坐密室一隅的模样,像煞了一尊完美无瑕的神像,能让无数的信众疯狂迷恋,因他的悲喜而献上所有的一切。
只是他们谁也无法想到,这宛如九天谪仙一般的人物,心绪正被一名小小的女子所牵引。
墨衡的内心有些纠结。
明明才去过山湖村不久,现在的他竟然又想再次造访。
想起秦时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她昨天刚刚让暗卫转告自己的那句话。
若是他近期再次亲身前去,岂不是正中了那狡黠女子的下怀,显得自己有些……乖顺听话?
墨衡为这一刹那的念头短暂地黑了黑脸,但很快便又回想起秦时月望着自己时那惊艳欣赏的眼神,心头又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喜悦之意。
他知道自己的容颜,对于无论男女的绝大多数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不过以往,他很厌恶别人注意到这一点。
幸好顶着个暴君的名头,久而久之,已经很少有人胆敢再直视他的容颜。
只不过,当这个人变成了秦时月时,墨衡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感觉被冒犯,反而会产生一种淡淡的骄傲和喜悦之意。
嗯,看在她能提供给自己用来治病的宝石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允许她偶然地放肆一下。
还有之前暗卫所说的火墙和火炕,也值得身为一国之君的自己亲自前去查看。
毕竟,那可是关系到平民百姓,特别是北方边境的人们能否顺利过冬的大事。
墨衡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心情愉快地将紫檀木盒中的透明宝石取出一块贴身收藏,再将剩下的宝石连同木盒仔细地收藏在密室的暗格中,这才向外走去。
紧闭的寝宫大门,在一天一夜后终于再次开启。
正守卫在寝宫外的禁卫兵们,转身看见大步踏出门槛的修长身影,顿时都深深地俯身行礼。
墨衡微一点头,听着禁卫兵首领上前向自己汇报这一天来的动静,见并无什么异状,便召来正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侧的宫人们。
“朕要出宫,替朕更衣。”
说完就返回了寝宫。
用不着他多说,乖觉的宫人们就已经急忙捧出用来掩饰身份的常服,一边精心地伺候着,首领太监一边低声向墨衡汇报着。
“靖王求见?”
墨衡的手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首领太监一眼。
“何时来的?”
“已经在御花园等了两个时辰了。老奴也向王爷说了,皇上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可王爷说不妨事,权当在御花园里散散心。”
首领太监有些为难地说着。
皇帝至今未婚,后宫空悬,所以靖王虽然已是成年男子,但偶然在后宫和御花园里闲逛闲逛倒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到底算是皇帝的后院,未得皇帝的允许,严格说来也有些无礼。
可是靖王又是皇帝血缘最近的后辈,甚至,若是皇帝真的不幸有个三长两短,靖王也是最有机会上位的人。
所以,虽然靖王平时总表现的吊儿郎当、秉性风流,朝廷内外却也没有人敢真的得罪于他。
“那就去瞧瞧吧。”
墨衡表情淡然地说了这么一句,当先向外走去,宫人们急忙紧随其后。
御花园里,锦袍玉带、风流倜傥的墨宁,正站在花丛旁,同几名宫女说着话。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那几名宫女都有些害羞地抿嘴而笑,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痴迷沉醉。
“宁儿。”
清冷如玉的声音骤然间响起,震碎了一园有些旖旎暧昧的气息。
几名宫女转头向声音来处一望,顿时都脸色大变地俯身行礼。
“参见皇上。”
墨宁却是脸色如常,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欣喜的神色,匆匆行了个礼,便雀跃地走上前来。
“皇叔,你终于出关了。”
说着,便上下打量着墨衡,又有些担心地道:“您的身体可还好,是不是……又犯了?”
他离得近了,一股有些冲鼻的脂粉气扑面而来,墨衡脸色有些难看地退开了少许,挥袖拂去了这一阵呛人的香风。
“没什么大碍,你有心了。”
墨衡随意地挥挥手,让那几名宫女退下,免得再被浓郁的脂粉气包围,随即朝着前方的小亭走去,顺带着也远离了同样香风缠绕的墨宁。
直到在亭中坐下,并示意墨宁坐在石桌的对面,那股脂粉气不再那么浓郁,墨衡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向来看不懂自己这个年龄相仿的侄儿,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为何身上总带着这种浓郁的香气。
就连女子身上,也未必有他这样的脂粉气息。
像是秦时月,身上便仅有若隐若现的暗香浮动,淡雅宜人。
想到这里,墨衡面颊忽然微微发烫。
怎地又想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