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惊喜
陆源没有回答他，在空位停了车，两人在面馆落了座。
陆源才慢慢道，“他，和他妈妈已经见面了。”
一时间两人都很沉默，陆源回忆着，“他走的时候在国外，这个病目前没有什么方案是可以完全治愈的。他要是再等个一年就好了，可是，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明天和意外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会先到来。”
“死者长已矣，所以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着，带着他们的那份。”
过了一会儿两人岔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开始聊工作方面上的事情。
陆源还是建议季怀冬先去弄一份学历，“其实，你完全可以半工半读，成人高考任何时候都可以。”
季怀冬喝了口茶，“不瞒你说，上了初中以后我就没怎么学过，要把六年的东西都补回来，谈何容易？”
“那就要加倍努力，把六年的东西制定一些计划，两年年，我给你两年。这两年你就在我的公司上班，平时可以去一些学校听课。”
两人计划着，季怀冬时不时的提问。
“那英语呢？”
“英语你就自学，我可以教你，我以前在加州待过一段日子。其实英语都没有我们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难，没必要按照上学的时候那样学。”
听着陆源的分析，季怀冬已经制定好了接下来半年的计划。
吃过饭后，季怀冬本来是打算和陆源先去公司的。
不料，陆源说，“你这几天坐车挺辛苦的，我先带你回公寓。今天你先歇着，洗洗澡早点休息，你要是想学习倒也不是不行，我等会儿给你找几个光碟，是几部英文电影你先看着。”
季怀冬应了。
把季怀冬送回公寓，陆源就赶紧回公司了。
季怀冬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把衣服都挂在衣柜里以后就去洗了澡。
季怀冬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就坐在客厅里看了一部电影，看完以后还写了一份感悟，夹在了自己这几年一直在用的牛皮笔记本里。
晚上，陆源回来闻到饭菜香。
洗完手之后和季怀冬坐在饭桌上，一边夹菜一边感叹道，“知道你会做饭，没想到厨艺这么好。”
陆源平时在公司很忙，吃的都是快餐，要不就啃面包，也因此他的肠胃不是很好。
自从季怀冬来了以后每天换着花样做，陆源也长胖了一点。
半年里，季怀冬每天忙着学习，上课有空了才去一趟公司。忙着奔波。
十一月份，陆源休了两天假，刚好休息休息，准备和季怀冬一起出去逛逛。北厘市离a是非常近，开车一个小时就能过去。
两人都穿着长款纯黑色毛呢大衣，陆源戴着眼镜，虽有一双桃花眼，可人看起来斯文儒雅，季怀冬的五官更加立体，长得有点冷峻，面无表情时一双丹凤眼里就好像淬了冰。
两人走在一起惹的不少人侧目。
陆源问起季怀冬最近一段时间的状况，“私下里自测了几次，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好在每次都在进步。”
两人在一家火锅店里吃了顿火锅，听到一阵吵嚷。
结完账出门时一个女生撞到了陆源，女生穿的有点少。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披头散发的，眼睛红红的。
女生对他说了句抱歉就急忙走了，陆源也没有多在意。
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这家店的店名。
两人顺着a市的大桥走了一会儿才回了酒店。
陆源想让季怀冬和他一起去拉投资，他之前出国的时候考察到了一种智能屏幕，可以在很多公共场合里用。他已经找好了厂家和设计师，现在主要还是资金，既然要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少不了辛苦。
让季怀冬一起也让他露露面不至于等到他拿到学历以后公司里的人只知道他而不认识季怀冬。
夜里，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场酒局，季怀冬狂吐不止。陆源拿着水跑过来，“漱漱嘴。”
“知道你不喝酒，没想到这么不能喝。要不以后，就喊我吧，我替你挡挡。”
季怀冬摇摇头道，“没事儿，这种活儿以后多着呢，我习惯习惯就好了。”
灯光下，各种昆虫飞来飞去，燥热的风吹起。两人步行回了家。
……
酒桌上，几个油头粉面的老总不依不饶的开着条件，陆源点头哈腰的应着，又面露难色据理力争。
那些个老总轮流一杯一杯的喝，季怀冬来者不拒。
这样时间久了，胃就不太好了，时常胃酸。
后来，厂家出了东西，剩下的东西就交给业务员，但大单子主要还是陆源。
陆源经常出差，季怀冬也跟着实践，过程中不忘记学习，每天一有空就拿着自己的随身记事本开始看。
他们是第一批跑这个业务的公司，熬过了难的时候，迎来了稳定发展，季怀冬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陆源也比以前更忙，公司规模扩大。
有些时候他晚上回到公寓瘫在沙发上打趣季怀冬，“你可快点考试，帮忙分担一下。”
季怀冬将要高考那一年，陆源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还请了个家政，搞得季怀冬有些哭笑不得。
季怀冬高考结束的那一天，陆源去接他。回了家季怀冬洗个澡好好的睡了一觉，次日清晨就看到陆源收拾东西还叫他赶紧收拾。
“又要出差？”
陆源不紧不慢道，：“你高考结束了，我打算带你去a市住一段时间。”
“顺便给你个惊喜。”
季怀冬依靠着门，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噢，我还真是有些期待。”
陆源：“收收你那敷衍的表情，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季怀冬：“……”
之前公司刚起步那会儿，陆源每天缩衣节食，简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那是对他自己。对季怀冬还是十分大方的。
到了a市，又光临了那家火锅店，这两年又新装修了。
吃完饭后陆源就先回了酒店，季怀冬戴着鸭舌帽在大桥上走着，突然之间看到一个女子，想要翻桥，他赶紧跑过去，那个女子大声哭着挣扎，好不狼狈。
他先安抚了女子的情绪，有用她的手机给联系人打了个电话。
对方到后，刚好陆源给他打电话，他就先走了。
回到酒店后陆源正在电脑上处理文件，又去了打印店打印了什么东西。
隔日，陆源带着季怀冬去了一个小区，带着他去了顶层的两层，打开门后，季怀冬差点吓一跳，“咋回事？惊喜？惊吓吧？”
陆源笑得桃花眼都弯弯的，“好多年了吧，当时李柏让买的，说是准备给你做新房。”
两层的房子打通成了一个复式楼层，每一层的面积很大，因为李柏当时直接把一整层都买了下来，相当于买了四套房子。
已经装修好的，家具也都是一应俱全。森式的，是陆源长期观察后才开始慢慢让工人动工的，每一处都十分的用心。
陆源拿出一份文件，“这所房子原本在我名下，本来打算你要结婚的时候再告诉你，但你现在高考结束，今天就先给你吧也算是一份贺礼。”
季怀冬没接，“我不要，其实他还的早就清了，我妈她也已经去世了。”
陆源觉得季怀冬拧巴的很，只好说，“其实在我手里也是块儿烫手山芋，你要真是兄弟就签下吧。我也算替他，还清一点。”
最后在陆源的劝说下，季怀冬最终把这套房产过到了自己名下。
……
季怀冬入了大学进了公司之后办事情得力，又是高层，分担了不少压力。
似乎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陆源有了交往对象。
那天陆源说要带她见季怀冬，二人见面以后，都愣了一下，原来是那天自己在桥上救下来的女生。
两人相视一笑。
餐桌上，陆源一直在给丁晓夹菜，两人偶尔私语。季怀冬坐在他们对面，偶尔处理一下信息。
季怀冬长着一双剑眉，丹凤眼狭长，薄薄的嘴唇发型虽然不是当下流行的，但很能突显出他那一身的气质。
饭后茶余，丁晓接到电话就先走了，陆源想送她，丁晓拒绝了，“我跟小姐妹一起，你就不太方便了，和季先生先谈正事吧。”
丁晓走后，两人谈了一些公司的事，陆源又叹叹气，担心起季怀冬的终身大事。
“你小子，母胎单身至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正在喝茶的季怀冬差点抢到，然后笑着说，“不急不急。”
“什么不急啊？你马上都快二十八岁了。”
季怀冬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其实我也不是母胎单身至今。”
陆源好奇问道，“嗯？怎么说？”
“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只牵过手。”
“总而言之，赶紧找对象。”
两人喝了好一会儿茶才告别。
季怀冬开着车回了家。
他在北厘市已经有了好几套房产，和他刚开始来的时候那副狼狈的模样已经截然不同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感叹岁月荏苒，世事之变迁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大过来的电话。
那头的女声清丽，“喂？是季怀冬吗？”
“是，我是，请问你是？”
那头的女人抿嘴笑了笑，“我是林清逸。”
“林清逸？真是好久没联系了，你在哪里工作呢？”
“我在海城那边，不过最近在北厘市。我想着你应该也在这边，刚好老家那边的熟人给了联系方式，就试着联系联系。跟你见个面。”
拿起一杯酒，季怀冬抿了一口，道：“那挺好，准备什么时候见个面？”
林清逸给了个地址和时间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季怀冬解开黑色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呼了口气，去洗澡。
次日，季怀冬下了班就直接去了林清逸给的地址。
是个清吧，环境看起来不错。
他到的时候林清逸就已经在那儿喝酒了。
她变了很多，如今明媚，不似往日的清丽，身穿着还算正式吊带红裙。
看到季怀冬朝他摆了摆手，两人拥抱了一下，“真是好久不见。”
“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估计谁都没想到你如今会靠自己成为了一名大老板。”
季怀冬客套的笑了下，岔开了这个话题。
林清逸道，“突然之间想起来了。”
“什么？”
“我上个月还在海城的时候遇到周红霞了。”
季怀冬斟酌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嗯…”林清逸沉吟了一会儿，“挺好的，至少在她自己看来。”
季怀冬没再说什么。
清吧里的音乐响起，一串串音符从演奏者的之间流淌。昏黄的灯光平添了几分暧昧。林清逸一直讲着十几年前的旧事，时不时问一问季怀冬和一些有联系的老同学的现状。
时间差不多时季怀冬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口，系上西服的扣子，深邃的眼眸淡淡地看着林清逸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明天还有点事，有空再聚。”
林清逸微醺的眼眸里晕着薄薄的雾气。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下？”
季怀冬不紧不慢道，“我也喝了酒，要找出租，算了，先送你过去吧。”
林清逸站起身来有些不稳，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季怀冬虚虚扶了她一下，有很快保持距离，疏离又绅士。
车内的空气逼仄，季怀冬打开车窗，已经很晚了，车流很少。
到了地方，林清逸醉的有点不省人事。季怀冬送她进去，林清逸已经有点清醒了，递给他一瓶水，季怀冬没有多想喝了下去。
次日清晨，他和林清逸都蒙了。
林清逸眼睛都红了，问他，“昨晚怎么回事？”
季怀冬头疼的厉害，摁着头没有回答她。
林清逸浑身颤抖着，十分崩溃的样子。
下了床，季怀冬穿好衣服，系领口的扣子的时候沉声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清逸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被季怀冬关上的房门，林清逸这才下床去洗澡。
季怀冬没有回公司，先回了趟家，洗完澡之后他站在氤氲了雾气的镜子前，撑着手臂看着自己，自嘲的笑了一声，“竟然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