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说起过往（下）
小姑娘这才开始讲起事情的起因，听得苏予笙也一肚子的火气，瞪了萧墨染好几眼。
萧墨染一脸的无奈。
小女孩的稚嫩却伤感的声音响起：
“爹地去年下江南，带回来一个女人，硬要休掉母亲，迎娶那个女人过门，但是我们家是书香世家，家里的长辈断然不会允许这事情发生。”
“对了，我们家祖上的规定是不允许男子纳妾的，可是爹爹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非要娶那个女子过门，就算被逐出族谱也要娶那个女人。爹爹是一代单传，族里的人自然不同意。”
“可是也不同意休了母亲，因为母亲过门后一直勤勤恳恳，操持一大家子的事情，忙里忙外的，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爹爹没有理由休掉母亲。”
“爹爹见族里的人不同意，就去求母亲，母亲是商户出身，母亲嫁过来时就和娘家人断了联系，因为外祖父他们觉得读书人最是无情，不想要母亲嫁过来受罪，但是母亲觉得爹爹不是薄情寡义的人，铁了心要嫁过来，所以为了嫁给爹爹，母亲和娘家断了关系。”
“其实一开始，爹爹一家人都看不上母亲，因为爹爹家里是书香世家，母亲是商户人家，认为母亲满身铜臭味，不配嫁给爹爹，可是耐不住爹爹非要娶，最后爹爹说如果不要他娶娘亲，他就出家，家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让母亲过了门。”
“我从懂事起，就天天听母亲唠叨她和爹爹的往事，从相识到我长大，关于他们的事情，母亲都会说。”
“因为家里人都看不起母亲，母亲一个人太孤独了，所以才会把心事讲给我和哥哥听。”
“不过，后来，母亲操持家务很厉害哦，书香世家说得好听，但是母亲刚嫁过来时，其实爹爹家里过得很清苦，母亲为了维持生计，抛头露面做生意，经营了好几家铺子，倒是赚了很多钱，家里人吃母亲的，用母亲的，又见母亲进退得当，也慢慢接受了母亲，祖母是很喜欢母亲的。”
说这段话时，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仿佛想起了母亲陪在身边的时光，只是接着语气一转，苏予也猜到了后来的事情。
“只是，爹地去年从江南回来后，性情大变，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从不会跟母亲大声说话的人竟然会打母亲，还要休掉母亲。”
“母亲天天以泪洗面，见家里因为父亲的事情闹得乌烟瘴气，于是含泪去求族中族老，求他们破例同意爹爹纳妾。族中的人一开始还很生气，但是见父亲一意孤行，也寒了心，不愿意再过问我们颜家的事情。”
“爹爹就纳妾了，爹爹再也没有来过母亲的院子，我们也很少见到爹爹，每次和母亲见面也是吵架，爹爹认为让那个女人为妾是委屈了那个女人，有时候会恶毒地咒骂母亲为什么不去死，把位置腾出来给那个女人，后来母亲哭瞎了眼睛，撒手人寰了。”
苏予笙听到这里眼睛已经红了，太凄惨了。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为了嫁给心上人和家里人闹掰后终于如愿以偿嫁给男人的场景，又看到女人以为如愿以偿时，却见心爱的丈夫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人，一心要娶她，甚至不惜休掉她，脱离族谱也要娶陌生女人的场景。
真的太惨了。
鸿蒙在系统里唏嘘，“啧啧啧，没想到在这古代还能看到这苦情剧，这女子也是个傻子，男人不爱自己就要死去活来，一点也不为孩子着想，也不想想她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真是不负责的母亲。”
鸿蒙突然严肃开口，“说不定这两个孩子离开京城，就因为那个女人吧。”
苏予笙回过神，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乖，告诉姐姐，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们才离开京城的？”
小姑娘伤心地哭了出来，“我，我没有做，那个女人非要说我们给她下药才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没有，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可是爹爹听不进去”
苏予笙心里一沉，果然如此。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详细说，一件事都不要遗漏。”苏予笙严肃地开口。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好不可怜，“那个女人怀孕时，祖母特意叮嘱我和哥哥，平时少出门，见到那个女人要避开，不要跟她接触。”
“我一直都很听祖母的话，哥哥因为是男子，很少见那个女人。我我记得那一次，我在和哥哥练字，我们突然被爹爹叫过去，屋里子充满了血腥味，我害怕极了。”
“爹爹说，那个女人流产了，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听了好高兴，是她活该，谁让她害死母亲的。”
“爹爹突然说，是我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没有，我怎么会害死他，娘亲说了，不管她有没有孩子，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好好听祖母的话，我们本来就是嫡子嫡女，没有人的身份能高过我们的。所以我怎么会害死她呢。”
“可是，爹爹说人证物证都在，就是我给她下药害她流产的，然后爹爹很生气，赶我们出京城，到这边的老宅呆着反省。姐姐，我真的没有害死她的孩子，姐姐我没有我没有”
苏予笙见小姑娘抱着脑袋慢慢陷入了魔怔，连忙拉着她的手，拽进了怀里，“我知道，我知道，姐姐知道你没有，你没有，乖，咱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要认，你做的是对的。”
“当时你祖母是不是不在家？”苏予笙突然问道。
小女孩听到后难过地点点头，“祖母去礼佛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事儿，我们被连夜赶出来了，没有见到祖母的面，这一次回京，也是因为祖母病的厉害，一直要见我和哥哥，爹爹耐不住族里人的施压，才让人接我和哥哥回京。”
苏予笙感觉不对劲，“你祖母自从你们走后到现在就没有想过来找你们或者带你们回京城？”
女孩摇摇头，“爹爹派人来说，祖母回来听了这事儿，就病倒了，我们要回去找祖母，但是爹爹说就是因为我们做的错事才气病祖母的，祖母不想见我们的，让我们写一封信给祖母，认罪，或许祖母会宽恕我们。”
苏予笙忙问，“你们真的认罪了？”
小姑娘没有吭声，低着头抽抽搭搭地小声哭，倒是那边的小男孩颜博文说道，“祖母对我们那般好，我们想要祖母快点好起来，所以我们认罪了，后来祖母再也没有给我们传过信儿。”
苏予笙估计这一次他们的祖母估计病的很严重，不然也不会盼着他们回去，还能说动他们的爹允许他们回京。
只不过，苏予笙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