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长嫂如母,教育之责
苏予笙回神后,漫不经心撇了他一眼,悠悠然说道:
“有人对你唯命是从就是厉害了?你得看是人家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还是被迫屈服于你。”
萧墨烨斜靠在车厢壁上,不在乎地说:“大嫂,这两者不都是臣服嘛,管他是因为哪一种呢。”
苏予笙摇摇头,语气有些严厉,“那你觉得屈打成招是不是对的?反正他已经招供了,至于过程如何都不重要了对吧?”
萧墨烨听到苏予笙语气有些严肃,忙坐直身子,摇摇头说:
“那怎么能一样?如果犯人做过这件事,打到他招供,这个可以,可如果是犯人没有做过这件事,打到他招供,不就成了屈打成招了,这不公平。”
苏予笙感觉趴着抬头聊天感觉脖子有些僵硬,活动了一下脖颈,说:
“所以啊,以权势地位或者武力镇压别人听命于自己和以德行品性让人心甘情愿追随自己,如果是你,你觉得哪一种威风?”
萧墨烨一时间沉默了,他好像有些做不出来选择。
苏予笙叹了口气,倒也理解,在古代皇权至上,谁不想要权势地位,有了权力地位,就有了威风。
“墨烨,常言道:以声压人,口虽服之,心中必有罅隙;以德服人,口虽不言,心中自然敬服。以声压人,以武治人,皆不如以德服人,因为唯有以德服人,能使人心服。”
萧墨烨有些懵懂,但是看到苏予笙眼神有些严厉,很乖顺地默念了一遍苏予笙刚才说的话,回答道:
“大嫂,我记住了,我以后要的是让人心服口服。而不是迫于权势地位臣服于我。”
苏予笙赞许的点点头,“再则,我问你,都是让犯人招供,方式都是用打,一个是打到他主动认罪,一个是屈打成招,那你如何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屈打成招,还是事实如此呢?”
萧墨烨想了想回答,“大嫂刚才教导过,我以后要以德服人。那么我就要找到证据,摆在犯人的面前,证明这个人确实是犯了过错,如此打他才不会是屈打成招。”
苏予笙满意地点点头,“真不错,来,吃颗糖,奖励你的。”
苏予笙从超市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进萧墨烨手里。
萧墨烨受宠若惊,双手捧着糖开心地谢过苏予笙。
然后先给了苏予笙一颗,又给了几个弟弟妹妹一人一颗,还掀开窗帘给了萧墨染一颗,这才自己拆开一颗吃。
苏予笙更加满意了。
萧家的孩子,真的很不错。
萧墨轩有些懵懂地问,“大嫂,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苏予笙侧过身体,抬起手,摸了摸萧墨轩的小脑袋瓜,微微一笑,温柔地说:
“都说长嫂如母,不懂没关系,大嫂以后啊,会把这些道理都教给你们的。”
说着苏予笙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几个人。
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他们却父母双亡,早早地被世事催着长大,变得懂事。
挺让人心疼的。
窗外萧墨染听着苏予笙刚才的话,内心震惊,片刻后又释怀了。
她,本来就很与众不同,不是吗?
想起他失忆后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萧墨染的耳朵悄然染上一丝丝粉色。
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她是自己的娘子。
而她也毫不避讳地叫他夫君。
不管她傻与不傻,都如此心悦与他,而且在自己失忆期间,能把自己的弟弟妹妹照顾的如此妥善,当真是难得。
只要她不变回去,以后他也可以承认他这个妻子,如她所期待那般,努力考取功名,让她成为状元夫人。
只不过……
萧墨染想起初见陈一时的谈话,面色冷了下去,心里一沉。
不管如何,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马车哒哒哒地又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陈一在外头说要在此处休整。
苏予笙爬起来,掀开帘子一角,看了一眼天色,原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车厢内的皮毛太过于厚实,只有丝丝微不足道的亮光,她还以为是早上呢。
“大嫂,你身体哪里还难受吗?”萧墨烨关心道。
萧安晴紧张兮兮地拉着苏予笙的袖子,“是啊,大嫂,如今大哥已经好了,大嫂你可千万别逞强,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大嫂你等着我下去帮忙做饭。”
苏予笙叫住萧安晴,“大嫂睡了两天两夜,已经休息的很好了,马车里太闷了,大嫂也要出去透透气。”
萧安晴表情有些挣扎,大哥说让他们照顾好大嫂的。
“既然闷,出来透透气也好。”车厢门被打开,萧墨染的清冷的声音响起。
“大嫂,大哥说可以出去,我扶你吧。”萧安晴推着萧墨烨先出了马车,然后伸出小手准备扶苏予笙。
感觉腰间一紧,回头一看是大哥,刚要说话,就被大哥抱下了马车。
“你去帮你二哥烧火,我们这边的饭菜自己做。”
萧墨染看了一眼围在外围的陈一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陶罐,正在煮粥。
萧安晴听到后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她还想陪大嫂呢。
接着就看到四弟和五妹也被抱了下来,脸上都是委屈巴巴的。
萧安晴突然觉得内心平衡了一些。
这就是大嫂说的,一份苦,两个人担着就不会苦了吗?
如今他们三个人担着一份苦,她真的觉得一点儿都不苦了。
萧安晴拉着萧墨轩和萧安悦朝着萧墨烨走过去,一起帮萧墨烨准备午饭。
苏予笙掀开帘子,就见马车跟前除了一道英俊挺拔的背影再没有人了。
四下看了一眼,四个人就在不远处围着火堆不知道叽叽喳喳在说什么。
“我扶你。”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拉回苏予笙的思绪。
苏予笙回头看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萧墨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恢复正常的萧墨染,眼神不再跟之前一样纯净明亮。
此时的他,眼眸深邃幽黑,一眼望进去看不到底儿,如同一口枯井,里面黑的看不到边,让人感觉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