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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上的月露出半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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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睡了多久,陈年逐渐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腰部被裹得紧紧的,手指动了动,好像被什么夹着,下半身,等等,下半身没有衣服?!!!

    救……救命啊,怎么没有衣服!

    正巧护士姐姐开门进来,

    “给,衣服。”

    陈年羞的满脸通红,

    “那个,护士姐姐问一下,苏合呢?”

    “你说那天和你一起抢救的那个女生?”

    “是是是,她怎么样了?”

    “去洗衣服了。”护士姐姐说的轻描淡写,

    “洗衣服?刚抢救完去洗衣服???”不知是气自己没早点醒来,还是气怎么没人照顾苏合,竟然让她洗衣服,现在看来,两者皆有。

    “嗯,刚才你尿床了。”同样的轻描淡写,见怪不怪。

    “尿……尿……尿床,呃呃呃呃呃……”

    要不是护士姐姐走的快,她真的要切腹自尽了,虽然刚刚才切过腹……

    不好,门外有动静,要是自己衣冠整齐,陈年巴不得看看苏合怎么样了,可现在,空空如也,这,这如何是好?

    苏合拿着内内走了进来,陈年紧闭双眼,索性装作还没醒,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只能隐约感受到,苏合离自己很近,

    陈年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

    “醒啦。”

    “……”

    苏合的声音软软的,可经过那场面,陈年总觉得怪怪的。

    “你头上?”

    苏合的额头粘着一块纱布,是那日烟灰缸砸的,其它的右脸有一条长痕,一条抓的短痕,

    “没事,结痂了。”

    “让我看看。”

    陈年扭动着上半身,刚准备伸手,苏合灵活的躲到了一边。

    下一秒,一阵凉风穿过双腿,被子,被子!被子!

    “啊啊啊啊!要干什么?”

    “给你穿衣服。”

    “我自己穿!”

    苏合看着她,嘴角上扬,把内内递了过去,

    “来,你自己穿。”

    陈年挣扎着坐起来和床成了九十度,可又看了看夹了十根指头的夹子,这些玩意儿能卸掉吗?

    “那个,那个其实,真空也挺好的,嘿嘿,就真空吧!”

    陈年还在想有什么能狡辩的,苏合已经上手了,

    “好凉!”

    “手吗?马上就好了。”

    “刚,刚才去给我洗衣服了?”

    “嗯。”给陈年穿好后,苏合又掖紧了被子的四角。

    陈年像个孩子一样,任由苏合在床上摆布,

    几次想开口,想告诉苏合她睡着时想的一切,可看着她的脸色,时机好像不太对,

    “我好饿啊?”陈年趁着苏合走近的功夫,抓紧时间贴贴,

    “你放屁了吗?”苏合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取笑我!”

    “呜呜呜,我真的是命苦啊!”

    “不放屁不能吃饭?呃,你难道不知道吗?”两句话之间苏合顿了顿,算是给陈年浅留一个面子。

    尴了个尬……

    “那不是给你开玩笑吗?我当然知道了,嘿嘿嘿……”

    话完,陈年进入了无比虔诚的祈屁仪式,

    “屁啊,屁啊,快快出来,屁啊,屁啊……“

    “……”

    “可以下床活动吗?”

    陈年继续蛄蛹着身体,仔细感受身体的每一处,好像,好像还可以……

    “等下,我扶你,你先不要动。”

    苏合熟练的把夹子拿掉,

    “这是可以拿掉的吗?”

    “不然呢?”

    “啊啊啊啊!你刚才占我便宜,你故意的苏合!“

    “……”

    “你下不下!”

    “下!”

    陈年的个头比苏合高14厘米,当然这是陈年测了无数次的,

    “我会不会太沉了”

    陈年说完,就想起了那晚……

    “不沉。”

    “这样走可以吗?”

    “可以。”

    这是警察单独给陈年安排的一间病房,窗外的阳光正好,苏合扶着陈年到了窗边,晒晒阳光。

    “我去,好高!”

    “33层。”

    陈年莫名觉得慌张,就连苏合也感到自己的手臂要被抓紫了。

    “那个,要不然,要不然还是回去躺着吧,我觉得伤口有点疼。”

    “疼吗?要不要我去叫护士?”

    “不用,不用,躺一会儿就好了。”

    苏合扶着陈年,慢慢转过身,说那时快,只听身后,

    响亮的一声!

    “艹,真臭!”

    “快点,快点让我远离这个地方!”

    “……”

    苏合os:你二臂吧……

    “我要吃蟹籽烧卖,要喝……”

    没等陈年说完,苏合就下了楼,不一会儿功夫就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给陈年摆了一桌。

    “都是我爱吃的!”

    “谢谢老婆。”

    蟹籽烧卖刚入口,陈年不明觉得旁边有一束黑线。

    “谁……谁让你喊我老婆的。”

    “……”

    “那还不是我想叫就叫?”陈年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丝毫没察觉到苏合的脸红得像还没吃完的蟹籽。

    “……”

    “老婆,老婆,老婆……我天天叫!”

    “…”无语未完,

    “年年!哎呦我的年年呦!”

    “爸!妈!”

    陈爸陈妈扑过来的架势,苏合赶忙让出空来,

    “你说说你,前脚才从医院出来,这后脚可又进去了!”

    “这话怎么在哪听过?”

    “哎呀,没事的妈,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又没少只胳膊,少条腿的。”

    陈妈拉着陈年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苏合又往后退了退,她是在害怕吗?害怕陈妈会怪她,是她把她的女儿害成这样的。

    “不愧是我培养的女儿,就是优秀!”苏合有点摸不着头脑,

    “见义勇为,做的对!”

    见义勇为?

    不仅苏合懵懵的,就连陈年也懵懵的,

    “葛警官下午还要来送锦旗呢,我都说不用了,他还是要来。”

    陈爸说着,一脸的骄傲。

    “那个爸,葛警官怎么说的啊?”陈年试探性的问了问,另一边想去拉苏合的手,

    “说,在一个月黑风高发夜晚,你和苏合在路上走着,遇到一个歹人在挟持一个孩子,你!没错就是你!我骄傲的女儿!陈年!再说一遍!陈年!冲了过去,与歹徒殊死搏斗,最终成功救下孩子,英勇负伤……做的好!我骄傲的女儿,为父在来的路上为你的英勇行为作了一首诗,你来听听……”

    四脸懵逼……

    (陈妈:“这就是我一个人开1211公里的原因?”

    苏合:“葛……葛叔叔,好样的。”

    陈年:“葛……葛叔叔,好样的。”

    陈朝:“现在换基因还来的及吗?)

    “是啊,我把那个孩子救出来了。”

    陈年望向苏合,孰不知,被救的孩子早就哭红了眼,

    “苏苏啊,苏苏?”

    苏合回过神来,眼皮使劲的把眼泪往下压了压,

    “阿姨。”声音还是怯生生的,

    “谢谢你苏苏,这段时间一直照顾陈年。”

    “应该的阿姨,本来就是因为……”

    “苏合!”陈年叫了一声,几人的目光一齐望过去,

    “这烧卖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从进来就一声不吭的陈朝,在一旁帮陈年拆着食物的包装。

    “这全是苏苏买的啊?”陈爸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是啊,全是苏合给我准备的,她每天变着花样儿的给我做菜,我都快胖成包子了。”

    说着,又冲苏合做了一个撒娇的表情。

    这次苏合没有翻白眼,而是用从没见过的温柔目光看着她。

    “好,我们陈家请苏苏吃饭,好好感谢一下苏苏!”

    陈爸越看这个儿媳越满意,再次感叹女儿的优秀,能找到那么好的伴侣。

    “是啊,苏苏,你想吃什么?叔叔阿姨请!”

    “不用麻烦了。”又是不用麻烦了,明明已经把过去的自己杀死了,好像还有东西残留,这份残留总是不合时宜的让她变得易怒,甚至出现自虐行为。

    “我还是留在这里照顾陈年吧。”

    “那哪能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爸连忙接上,

    “是啊苏合,你就和爸妈一起去吃吧,你买那么多我爱吃的,我才不想和你们一起去吃呢!”

    “我留下来陪姐姐。”陈朝拿起一个烧卖填进了嘴里,

    “恰巧也都是我爱吃的。”

    没等陈朝回头,其余三人分别往后退了一步,

    “是谁!谁让你吃我的烧卖了!”(怒吼版)

    “……”

    最后护士又来了一趟,四人才放下了心来去医院旁边的饭店点了一些吃的。

    这是苏合第二次和陈家人一起吃饭,虽然没有第一次和陈年冷战期的尴尬(陈年:这回压根就没我(╯▔皿▔)╯),可现在看来,桌旁的四人各怀心事,一点不比那日轻松。

    “苏苏。”

    陈妈第一个开口,举起杯子站了起来,苏合慌忙的拿着手旁的杯子跟着站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阿姨对不起你,这杯,阿姨干了。”

    “阿姨?”苏合睁大了眼睛,看着阿姨干了,也跟着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上次,我在车里跟你说……”

    “妈!”一旁的陈朝喊出了声,陈爸拿起纸巾擦了擦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关注谁的动向。

    “让我说出来。”

    苏合看着陈妈,又看了看别过头的陈朝,

    “上次,我在车里跟你说,说s是陈年现在的女朋友,是我撒了谎,她俩早就断干净了,是我,不怀好意的想拆散你们。”

    “阿姨,你不要这么说。”

    “陈爸和陈朝已经帮助我纠正了错误,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严重,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你们俩的感情,都是我不好……”陈妈自责的落下了泪,陈爸慌忙去安抚,

    “阿姨,我从没怀疑过陈年对我的感情,从来没有。”

    “为什么?”

    陈朝看向苏合,神情复杂,作为这段感情短暂的见证者,他好像有很多不解。

    “从我们相遇那一刻,便是爱了。”

    是哪一刻呢?是在她说的十四厘米刚刚好时,牵起的手,是在一起奔跑的操场上,她说的一句:“乖乖,抱抱。”是在初雪的树下,捂住耳朵装作听不懂的告白,是她的桌子上摆满了从相遇就开始的月亮,是在和别人聚餐,生闷气的小醋包,是在,是在白衬衫上那朵血色的花,是在,她无时无刻都让我感受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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