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攻城

    季汉炎熙三年（公元266年），九月二十日，经过一天激战，吴国交州军团全军覆没,以汉军胜利而告终。汉军阵斩吴国交州刺史前部都督修则、番禺太守虞耸、各杂号将军、牙门将军以下三万二千余人，另有三万余人成了汉军的俘虏。

    战场上余生的汉军齐声欢呼：“汉军威武！都督威武！季汉威武！”，最后连诸蛮联军也加入到了欢乐的合唱，在篝火堆边载歌载舞，欢庆胜利。

    都督交州的镇南将军大喜之下，下令犒劳全军，吴军放在古城内的粮草军需全部便宜了汉军。所有美酒被抬出，牲畜被宰杀，加上战死、受伤不能冶好的马匹，全部犒劳进将士们的肚子。

    战后最忙碌的要数后勤辎重营了，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全是伤兵，郎中们正紧急救治伤员，后勤大帐中人声鼎沸，都是抬过来的重伤员。轻伤的早由各队随军郎中清洗伤口，撒上伤药，由袍泽们给绑上干净的绷带。

    护理队的姑娘们也累得够呛，一盆盆带残肢的血水被端了出来，一包包伤药和一捆捆绷带被搬抬进去，不断有处理好的伤员被抬出安置在帐篷中。也有好多伤员没能坚持过来，被抬出掩埋，刚强如夜叉者，都忍不住悲痛而分别眼红，好些熟悉的面孔，就在她眼皮下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季汉医术发达，每支部队都有专门随医人员，所以季汉军队战后的恢复能力在三国中是首屈一指的。而经过战场，负过伤的老兵重返战场时，其作战能力，心理素质是远远超过没上过战场的新兵的。

    远处的一侧，一排排埋在地上的大锅，煮着各种食物，不断有汉军前来领取，胖伙头正满头油汗指挥数百人为大军提供吃食。

    此役汉军也损失惨重，战斗结束后，好多将士体力透支，瘫软在地。都督陈子杰领着众将官四处察看伤兵，摸摸这个，捏捏那个，并作指示，全力救助这些季汉功臣们。感动得将士们泪眼婆娑，大呼为都督效死。

    飞鹰军团的伤亡也超过了陈子杰的预计。

    骑兵营还剩下千人不到，几乎个个带伤，勇猛无敌的飞羽将军诸葛尚，全身被创七处，好在甲胄精良，没有伤到要害，他坚持到战斗结束的那一刻，瘫在马背上，下不来，最后由辎重营的兄弟把他给弄下来时，已昏迷不醒。突苛右臂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胸甲破碎，受了些内伤。

    牙门将唐根与校尉王小石的远射部队损失四成，大部分都是与吴军对射时造成的伤亡。

    神威将军王崭与神勇将军赵文所部得益于全身铁甲，攻守配合相得益彰，损失反而较小，只有三成左右。饶是如此，王崭的副手校尉邓仪与四名勇猛校尉阵亡，也令众人难过很久。

    陷阵营的兄弟们损失一半，但他们也没有让吴军“交州义士”好过，阵斩超过一千，由于为主将乃娃记数的几名部下战死，所以乃娃也不知自已杀了多少人，但据王崭说，他俩的打赌是乃娃赢了，他心甘情愿认输，以后有儿子跟他姓。

    辎重营的夫役们有兴奋过度的，几百人卷入了战场，只有数十人活着，镇南将军得知后，除了抚恤伤亡的，那些卷入战场的辎重营兄弟破格官升一级，正式进入飞鹰军团主力部队。令辎重营其他的兄弟们羡慕不已。

    诸蛮联军的损失可以不计，因为他们抓了数千吴国蛮族，镇南将军承认这些俘虏归他们所有，这些俘虏弥补他们的损失绰绰有余。

    最后一万作战强度较轻的义军损失不到两成，于是他们成了现在战场上最忙的人，看管俘虏，抬伤者、埋死者，打扫战场的活全包了。蛮族联军也派出人手打扫战场，但在军法官们的监视下进行，都知道他们的手脚不干净，看见好东西好装备，就想搬回家去。

    最后参战的五千骑兵基本无损，休整两个时辰后，由振威将军杨稷率领，带着原合浦太守王约等人，连夜前往三十里外的合浦城，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合浦重镇，以竞全功。

    此时的合浦城，一片凄风惨雨，数万吴军战败的消息传来后，城内一片大乱，有权有势者连忙收拾行装，准备趁着夜色出城，逃离这个即将到来的战乱之地。

    合浦太守王约，早已战败降汉，当初修则出战前留下郡史顾迁守城，他是孙吴四大家族的顾家的旁支，也是一个对吴国忠心耿耿之人。

    早在刺吏的命令下，郡史顾迁已组织好合浦城的防御。为防汉军偷袭，他把合浦城四门全部关闭，不得放人进出，并派出自己的家兵家将亲自守卫城门。

    两个多月前，原太守王约把所有郡兵都带了出去。如今的城防，就靠顾迁的私兵，以及从合浦水军调来的两千水军。这两千水军由水军左都督张益率领，其人与顾家关系密切，也是孙吴的一条忠犬。水军都督鲁睦在战前向刺史推荐了此人，并慷慨让其领家兵协同防守合浦，并派出数十条战船于合浦水门外警戒，足见忠吴之心。

    顾迁将所有青壮男丁派上城墙拒敌。虽明知，这是以鸡蛋碰石头，因涉及顾家在朝庭的脸面，不得不如此，为此，他还在城中要害洒满火油，准备玉石俱焚，即使战败也不会将此坚城完整留与汉军。

    最惨的莫过于从交趾过来的豪强门阀，本以为已逃过一劫，哪知，又将落入汉军手里，其中的悲苦，可想而知。

    晚上戌时，合浦城南门外出现一大片火把，马蹄拍打着地面让大地颤动得厉害，城上的人都清楚：汉军骑兵来了。

    汉军骑兵一人打着两火把，声势浩大前来抢城，郡史顾迁命令城上各人张弓搭箭，擂木火油准备。合浦城是吴国经营交州的军事重镇，高大结实，防备措施齐全，不是一般的城池能比，虽然守城的都是非专业人士，但不经过一翻血战，很难拿下。

    骑兵们围绕城池，向城上射出箭雨，不少吴军当场中箭倒下，吴军也箭弩齐发，令骑兵们不敢靠近。顾迁领着家兵们，看着城下折腾得欢的骑兵，说道：“只凭骑兵就能攻下这座坚城，他们是在做梦！”张益等将领也深以为然。“咱们坚守城墙十日，各太守将会领兵来援，再过些时侯，江东大军将从水道而来，到时前后夹击，……”

    顾迁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看到城中数处火起，城上的众兵大惊，骚动四起，军心不稳。顾迁立即命功曹带人去查看，自己则与张益坚守在城墙上。

    有消息传来：粮库、武库同时被汉军的内应占领，顾迁非常吃惊，城中所有青壮都在城墙上，哪里冒出来的汉军？

    哪知西门方向又传来热烈的喊杀声，城上的守军更加慌张，个个惶恐不安，各自交头接耳，顾迁令家将组成的军法队，揪了几人砍掉脑袋，遂使场面稳住。

    数处地方同时热闹起来，顾迁倒显得很沉着，见骑兵未携带云梯，根本不可能现在攻城，于是便命水军右都督张益领本部五百人，前往西门，打败汉军内应，稳住城中局势。

    攻打粮库与武库的是何许人也？

    正是今天大战中未亮相的蛮女营，她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随着逃难的妇孺老弱进入合浦城，可怜的霍良军侯，也扮成一个受伤的女人，与属下木飞儿等进入城中相机行事。

    吴军防范细作很严，逃难的男丁，单独安置于某处，日夜有卫兵把守，而对妇孺来说，则是绿灯大开，还有不少吴军单身汉，想与蛮女们拉关系呢。

    蛮女们很快把留守的一两百人郡兵歼灭，还没做好充分准备，吴军便反应过来，派兵杀来。防守武库的蛮女还好，攻下后，将里面的装备武器搬出来，穿戴在身上，在大门与吴军展开拼杀。

    而粮库中的姐妹们只有少许从吴兵身上扒下的装备，武器更是很少，与吴军的拼杀就很吃力。幸好两地离得不远，霍良命令留下二百人防守武库，剩下的带上武器装备，前往粮库支援。蛮女们进城时，也只有少许短匕首、毒针之类的，甲胄更是不能带。

    攻击西门的是朱雀小队，及另外一支精锐斥侯小队，一共十八人，选择了吴军防守薄弱的西门。这个西门的防守是郡史顾迁的一百多家将家兵在防守，也非常忠心硬气，面对蜀国的这支精锐小队毫不示弱。季汉的精锐们杀得痛快，吴军抵抗也很激烈，大家厮杀在一起，人少的汉军优势明显，吴军被纷纷砍倒在地。再需一该钟，城门将落到他们手里。

    “在这里，他们人少，给我杀！”远处的吴将张益及时赶到。

    张益的水军到了，他的手下不仅水战厉害，陆战肉搏也是好手。吴国立足于江东地区，经过孙家几代经营，凭借长江天险建造出一支强大的水军部队。这支水军部队善于白刃战，且士气高昂，在野战中能够展现出不俗的战斗力，是孙氏家族抵御曹操、刘表、季汉等势力的中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