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比翼鸟
深红也并没有等待太久。
当夜，塔瓦拉星当代矮人首领奎恩·坎贝斯发表声明，宣布塔瓦拉脱离联盟，恢复银河矮人一族的独立。
而控制塔瓦拉的同盟舰队被驱赶殆尽，有传言，至少一半的同盟士兵被永远留在了塔瓦拉，变成星球肥沃土地的养料。
“战斧号”突袭子山非常熟悉的鸾星系，将这块由于偏远而不被重视的联盟新版图再次拉进人们的视野。
对此，林正只嘟囔了一句“老狐狸”。
当听闻星盗榜排名第四的“鹰主”率领麾下游骑兵全歼神圣同盟一个兵团，子山着实惊了一把。
第四就有这实力，自己遇到的阿曼拉怕不是假的？
让子山觉得更离谱的，“巴布拉星”在同盟已经宣布占领的十多天之后，某个夜晚，所有同盟士兵全部离奇失踪，星球变回无序状态。
如此诡异的说辞，要不是摩加沙对子山开放过能量场，子山都以为是星球意识出手。
而“曙光号”出现在枫叶星附近，也表明了第五旅长官杜双伦的立场。
有传言，杜双伦曾连线林正，扬言要枪毙他。子山心底暗笑，其时曾放出感知旁观了全过程。
林正的确被骂得狗血喷头，匹夫之勇、目无长官等等词语被多次提及。原本林正的表情有些恼怒，但听到杜双伦说出“瞧不起人”几个字时，林正终于放弃挣扎，毕恭毕敬接受了旅长的训斥。
其中微妙，子山难免唏嘘。
一系列的突发事件，也终于让林正舒了口气，又变回日常慵懒模样，深红队内气氛为之一松。
鹰隼机刺破云层，离开地面视线，飞翔于万米高空，时而滑翔时而侧身。为四之数仿佛孩童随手拨动的魔方，不停演练着各种队列。
赤禺被范司南经营了这么些天，早已经没有不同的声音，只要不飞出星球气压层，战术指挥官都不会干预士兵的活动。
小队美其名曰练习，其实是闲不住。都是耐不住的性子，歇个半天一天的还行，时间长了呼吸都不顺畅。
子山也想明白了，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地球，人类的意识形态、价值观以及世界观有着天壤之别。
生存压力几乎不存在，智能机械的广泛应用解放了绝大部分劳动力。人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向，并且热衷于探索。
人类基因中的冒险因子被彻底释放，民间承担了每年80新星域的发现可见一斑。
同样，对于战争也不会谈虎色变，所以就算大家都知道了是联盟主动挑动也并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
说不定还是击溃邻敌的切机，谁知道呢！
而一旦想明白，子山就更不在意了。本来对于联盟就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与生俱来的隔膜始终存在。
亡不亡的，关我什么事？
无怪上校对自己有意见，翱翔于空中，举目皆是纯净，子山内心升起从未有过的安定。
仿佛在一瞬间，什么地球，什么记忆，什么焦虑通通离自己而去。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一直无法忘记的那几十年活得浑浑噩噩，一直是被身边的各种因素推着往前走，到离开好像都不是自己在活。既然来到这几千年以后，那就完全按自己的心意来吧！
滚滚云层，在恒星光芒照耀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偶尔几处空缺漏出地面，满满的人间烟火尽入眼睑。
迷醉于这一刻的顺畅，使得子山完全没有注意到快速靠近的穿梭机，一道人影从穿梭机中弹射而出，直扑向子山的歼灭。
危急时刻，刘易爆射出的能量子弹来得很及时，阻碍住奥雷莉安纳斯的突进，三名经验丰富的老兵瞬间完成阵型转换，将空中力竭的黑袍虔诚者逼退。
子山惊醒过来，条件反射甩出一个“震慑”。奥雷莉安纳斯却丝毫不受影响，在空中强行扭动身体，箭矢般扑向距离最近的乔。
奥罗伦和刘易投鼠忌器，不敢继续使用战机攻击。只见旁边歼灭驾驶舱弹开，子山反握匕首起身，跃向奥雷莉安纳斯的落点。
失去机师的歼灭速度丝毫未减，眨眼已经飞出很远。
看到子山主动靠近，奥雷莉安纳斯放弃先袭杀乔的打算，一脚蹬在歼灭机身，再次变向，迎向子山。
一瞬间，所有战机都飞远，离地万米的高空只留下两道奔赴对方的身影，一往无前。
单看这个画面，估计十八流的编辑都可以想象出一段断人肝肠的爱情故事。
然而，目光交汇，子山冲着奥雷莉安纳斯轻蔑一笑，精神力调频。
眼前色彩变幻，子山心里说道：“成了。”
云层如雾，光线耀眼，刘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转头看向歼灭探测屏，同样是一片空白。
不见了，刚刚杀气腾腾的两人全不见了。
小队频道中，奥罗伦打出“？”，乔则是一串“”
子山能够传送，大家都是知道的，但不应该是把那黑袍勾引过去自己传送走吗？你把她也带走，是想弄啥？
虚幻而不规则的颜色从眼前闪过，待到回归真实，子山却发现自己置身于茫茫宇宙，而不是预想的星球表层。
旁边，奥雷莉安纳斯一根手指勾着自己的作战服。
“妈的，又被坑了。”子山对于星球意识体的感官降到最低点。
赤禺之前一直不搭理子山，子山还以为星球意识在沉睡，也就并未理会。这些天回想着在摩加沙发生的一切，慢慢摸索出一些窍门，“借用”了少许星球之力。
毕竟星球表面，赤禺的本源之力无处不在，你不搭理我，不意味着我不能解析本源。
通过本源，子山虽然无法做到像在摩加沙时那样，传送得圆润天成，但临时将自己送走还是可以的。
而按照子山的理解，这种传送就是星球本能，就比如一个人类随手将附着在自己身上的小物件移动个位置，也可以将小物件扔离自己一段距离，并不费力。但无法扔出几百米，甚至几千米。
但现在自己的传送落点竟然到了宇宙虚空，距离最近的星球都是光点，如同在地球仰望星空般闪烁。
可想而知肯定出现了偏差，而始作俑者只能是一直装死的“赤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