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就是它了。”本痴迷地望着面前的三维立体图，一块拳头大小，淡黄色的石头缓缓转动。
从外形看，子山确定就是自己见过的那种石头。但其实，影像根本无法显出它的奇异。
当日见到的实物，可是像小姑娘似的，盯着看久了还会变颜色，很有灵性。
哎呀，那时候没想起来用精神力试试。子山暗自懊恼。
“它真实的作用？”林正怀抱双手，问道。
本没有回答，就那样静静看着眼前色彩斑斓的图片。
子山感知中，本体内的“气”，他们称之为神力的东西却快速变化着。就好似被加入了催化剂，快速流转的同时，还能自动进行锤炼。
“气”逐渐变得精纯，本自身的身体竟然也得到强化。
子山无语，这些神棍不仅擅长影响别人，还喜欢自我催眠的？
不过本也的确厉害，这个状态相当于顿悟了吧？
正想着，子山耳朵里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唤。
缥缈、虚幻，无法准确捕捉到，但又确实钻入子山的听觉系统。仿佛是没有经过耳膜，直接传递进大脑。
“仁慈我主。”
“祈求您的怜悯艾琳”
艾琳？
子山疑惑，这小侍者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用目光请示林正以后，子山准备去控制室，借用范司南的眼睛看一看。小侍者好几次给子山惊喜，实属有些好奇。
看本的状况，他还得发一会呆。
就算他原地晋级，深红已经在四周严密布防，也不虞他整出事来。
走进控制室，范司南依旧操控着她的机械兵团在一点一点修复深红号。头也不抬地比划个手势，示意子山自便。
那副投入的模样让子山汗颜，无奈整个深红，就工程学来说，无人能望范司南项背，连打下手都被嫌碍事，还不如深红号智慧系统好用。
数十块悬浮的屏幕果然还有一块单独关照着奥雷莉安纳斯，而奥雷莉安纳斯显然也对漂浮在高空的机械侦察兵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
只见奥雷莉安纳斯正立在外围，有些无趣地看着女祭司半跪在地上祈祷，旁边躺着一位垂死的女性。
通过屏幕，子山都可以看出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整个人只剩下上半身，断口处虽然不再流血，但依旧是血肉模糊、一片狼藉。面色灰白，无神而低垂的目光正在逐渐暗淡。
将死之际，眼中并没有该有的眷恋。
子山心底一颤，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混迹于滔滔大潮无力挣扎。对生，没有太多不舍；对死，也并无过多畏惧。
除了深红机械工程兵搜索并带回的，屏幕里不足十个的伤者，应该是星球上最后的幸存者。
如果这些人不被艾琳救治，也同样会被带回深红号。以修复舱的医治能力，现在可能已经行动自如。
但却无法责怪艾琳，毕竟在那样的危险时刻，能挺身救治伤者已经非常难得。
再者，女祭司也并不知道有深红号这样的飞船停留在星球上。
奥雷莉安纳斯知道，但显然几名普通人的生死并不被她放在心上。
对于将要逝去的伤者，艾琳已经无能为力。
祈求也没能得到回应，但她依然紧闭双眼，双手捧在胸前，祈求着，一遍又一遍。
子山决定做点什么，投放穿梭机显然已经来不及。更何况黑袍虔诚者破坏力惊人，双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时候出现她面前，难免再生波折。
沉思中，艾琳断断续续的祈求声依旧传进耳朵。
精神力飘飘散散，但相隔几千公里，远远超出子山的控制范围。
注视着屏幕中的画面，子山微微恍惚。仿佛再次进入梦境，周边的所有实物都归于虚无，包括自己。
精神力变得敏锐，一切都变成线状，被精神力勾连着，与自己产生若有若无的联系。
无数的波动从天空传来，源源不断、杂乱无序，却在这个房间里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画面。
那是机械侦察兵传递回来的光电信号。
恍惚间，子山从驳杂中找到自己面前的那一股，精神力逆流而上。
一瞬间，场景变换，跨越数千里。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悬挂在空中的眼睛，并且视力惊人，地面的一草一木都看得非常清晰。
当然，现在的地面看不到草木，只有无数废墟。
还有奥雷莉安纳斯猛然抬头，满是疑惑地眼神。
小样，哥的神域岂是你能窥探。
精神力挥洒而下，女祭司艾琳只感觉身体一暖，异常熟悉和怀念的一幕，整个身体仿佛回到母体，温暖舒适。
奥雷莉安纳斯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光芒闪耀的小艾琳，玄妙的波动随着光芒四溢，缓缓拂过地面，拂过砂石，拂过或躺或卧的伤者。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疤，随即脱落，直至皮肤再无痕迹。
被焚烧并锤碎过无数遍的地面渐渐改变颜色，烈火的残余被清除，湿润重回泥土。一棵柔嫩的小草刺破荒芜，伸出头来，紧接着，又一棵。
片刻，绿草如茵，花香怡人。
一只洁白的蝴蝶摇晃着翅膀，离开刚刚绽放的花蕊，想要去追逐流过的微风，却被两根手指轻轻夹住。
奥雷莉安纳斯将蝴蝶凑到眼前，淡淡的芳草芬芳钻入鼻孔，真实而细腻。
松开手指，蝴蝶赶忙起飞，离开这位不解风情的存在。
虔诚者搓了搓指间沾染的粉尘，一脸迷茫。
方圆数十米，以艾琳为中心一个整齐的圆形范围，如同神明随手在地面划定的神国，万物复苏，春意盎然。
另一边，子山瘫倒在座椅上，连抬一下手都做不到。
看着屏幕中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艾琳，以及旁边安然沉睡的女子，子山心底升起无尽的自豪。
神明之力，不过如此了。
还有，这妮子每次都哭，真没长进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知何时站在子山身后的范司南问道。
此时的战术指挥官同样一脸惊诧，好看眼眸里闪耀的小星星即将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