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类的脚步

    “鸾星系内，一条中型陨石带受未知力量影响，偏离坠落方向，有碰撞113600127星球的可能，命令深红号将之摧毁。”

    113600127，子山记得这颗星球。鸾星系本就是今年刚探测到的星系，所以接连诞生了好几个新的殖民星球。而一个星系内竟然有两颗星球诞生了智慧生物，0127和0135，当时还着实惊艳了众人一回。

    虽然两颗星球的土著科技都比较落后，远远没达到探索宇宙的水平，但一系双星确实非常少见。

    “如果0127还没有被发现，这次大概率会被毁灭吧！”

    子山望着深红号调整了巡航方向，暗自思忖着。宇宙中，生命的延续、传递和发展就是这么没有道理，无法预测。

    虽然0127被联盟接管时，原星球的土著肯定会不忿，甚至觉得被奴役，但谁又能预料到有这样一劫。如果没有联盟的庇佑，以原星球的科技水平，面对中型陨石的撞击，星球上将不会有活着的生物。

    而且子山心底还有一种担忧，自己仿佛觉醒了某种了不得的体质，最近每一次参与的任务好像都会有突发状况。

    这一次，会只是简单的摧毁陨石吗？

    一样是深邃而广阔的星空，此刻，子山却感觉有些不同，仿佛是回到了母体中，身体好像变得不存在了，而意识也不是完全清醒，浑浑噩噩的飘荡着，漫无目的，随性而扬。

    这个状态下，原本宇宙中那些古怪而危险的东西都不再是障碍，射线、暗物质、漂浮物等等。子山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主场，其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闯入主人家的不速之客。

    之前很多认为是死物的东西好似都成了生命体，有了意识一般，或远或近，不时有低沉的，难以理解的呢喃声传来。

    子山没能理解语言，但却能感受其中的情绪。大部分都是平和的，不疾不徐，一如过去的无数时间里那样，不存在焦虑，也没有其他比较激昂的变化。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以目前子山比较浑浊的思维，本能地只将这理解为玩耍，丝毫感觉不到疲倦。更何况在这个状态下，恒星的光芒洒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注视，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子山感应到一股注视。而目光的来源，是如此的厚重和磅礴，就好似一头体长数百米的巨龙用非常正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粒尘埃。

    子山有感觉到压力，却并没有恐惧，仿佛有着自身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底气。

    “这是什么生命？”随着子山的疑惑，这个状态下仿佛无所不能的感知极速延伸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子山就感觉自己被触碰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就像用手指在婴儿的脸颊上轻轻划动，但脱缰野马般的感知瞬间就被全部弹了回来。

    而深红号内，子山也从睡梦中醒过来。

    “离开。”

    这是子山在被触碰的时候接收到的信息。

    子山有些迷糊的望着头顶的金属墙壁，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细节完全想不起来了，但那“离开”两个字却异常清晰。如山般厚重的意识体在触碰到子山的时候，子山微弱的感知到了那股意识体掩藏的情绪，是子山所不能理解的焦虑。

    没错，虽然那股意识体传达“离开”两字时，声音是如神魔般地威严，不可触怒，但子山确定，“他”或者“祂”的确是在焦虑。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平日里以为是一片死寂的宇宙星空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人类自以为是星系的主人，但那是真实的吗？

    就在子山被这样的情绪困扰的时候，“深红号”也到达了预设的拦截点。不过这一次，不需要子山等士兵出击。

    面对宇宙中极速穿梭的陨石带，别说中型，就算是小型陨石，也不是士兵驾驶的歼灭机或者鹰隼机能撼动的。

    只见“深红号”静立在空间中，主炮群不时有电磁波闪过，却是已经开始蓄能。数百米长的机身仿佛一粒尘埃，镶嵌在宇宙天幕中，实在不值一提。但在子山感知中，却如山峦般巍峨，自信而倔强。

    这就是人类科技的力量啊！

    没过多长时间，大厅光幕中就出现了无人机传回的目标影像。璀璨的星空中，数百颗无规则体仿佛一团散弹枪射出的子弹，喷涌向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获取的动能，竟然会达到这么快的速度。

    镜头拉近，已经可以看清陨石表面，大部分陨石的外形都毫无美感可言，狰狞而无序，很多陨石表面还布满了撞击以后的坑洞。与鹰隼机大小相差仿佛的陨石排成片，而偶尔几颗都快赶上沙罗级飞船，不时还因为跟未知的宇宙物质摩擦而燃起火焰，就像一团巨大的火球从空中划过。

    灭世，这样的陨石如果直接撞击到星球，绝对会抹杀星球上的所有生命。

    子山心底刚浮出感叹，就见“深红号”的主炮群激射出如雨般的光线，无声的，陨石带前端被轰碎，燃起阵阵烟尘。

    深红的攻击未曾停止，不断有光线射进混乱的陨石群里。这样不会反抗和躲避的目标对于“深红号”来说，实在太过低端。在各种探测手段的辅助下，外形从大到小，陨石被一颗颗击碎，与后面高速的不规则体碰撞在一起，更加加速了陨石带的毁灭。

    没几分钟，光幕上已经看不到大个的物质，原本成群的陨石也被打成了尘埃，四散在宇宙里。

    大厅里响起阵阵口哨，聚集在光幕前的士兵开始散去。不过离开之前都会笑着看一眼“老q”小队，看一眼全副武装的子山。

    面对老q的怪异目光，子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旁边的乔终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山子，你是准备跟陨石来一场肉搏吗？”刘易一贯的火上浇油。

    只有神父奥罗伦比较厚道，走过来揽住子山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遇到大场面难免会有些紧张，多来几次就好了。”

    “你这样会让人伤心的，山子，悍卒啊！简直丢人。”不远处，迈克尔一脸的哀伤。

    至于吗？子山有些无语。

    以近来“祸端源头”的习惯，子山总感觉这次的任务会出什么意外，于是早早的穿戴整齐装备才到大厅跟大家一起观摩，没想到却是顺利异常。

    也是啊，以“深红校”的巡游职能，每次轮值，这样摧毁陨石的任务都是很常见的。于是，大厅里当时挤满了人，但都很放松很休闲，或端着咖啡或嬉笑闲谈，而子山是唯一一个穿戴齐了标准作战装备的，异常醒目。

    事实证明，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