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傻钱多
赵正坤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别说入仕做那从六品小官，就是直接给他个正五品官职，他都不会要。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好不容易解决荷包问题，还没潇洒够呢，可没那时间，也没那本事去造福一方百姓。
“菜单已经按照咱们先前讨论的在制作，只等美食一条街完工，一起开业就是了。”
哦，原来是他们几个开的汇鲜楼要重新开张了，还以为是入仕此等大事呢。
别看这些公子哥一个个锦衣玉食，都是白身，xx大人的公子，和xx大人称呼能一样吗？哪怕是七八品的小官，官袍穿在身，那就是官老爷，走出去追捧的人更多。
他们不是读书的料，科考入仕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指望就是朝廷开恩科。
上次开恩科距今已经快四年了，简直比考进士还让人焦急，知道赵正坤不是入仕，心都放在肚子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起来，“赵兄开业的时候，小弟定当送上贺仪。”
“不知赵公子定下何时开业，我们也好去捧个场？”
“汇鲜楼的格局可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开业后，我等又有了新的去处，品尝美食的同时，也可增进交情啊。”
“是啊，是啊，我可听说这汇鲜楼打造的可是独具特色的酒家，和京城任何一家酒楼都不同，不知赵公子可否透露一二？”
“诸位，诸位，非常感谢诸位对汇鲜楼的认可，底牌若是现在就告知，不就少了一丝神秘感吗？”
赵正坤笑得含蓄，转着手指上的古玉扳指，想着江若芷传授的宣传之道，说半截留半截，就像茶楼说书的先生一样，才能勾起宾客的好奇心。
“不过嘛，为了感谢诸位对汇鲜楼的厚爱，我们兄弟几个决定，开业当天一律七折，更有意想不到的好东西让诸位念念不忘，到时还请诸位赏脸啊。”
“一定一定”
说实话，汇鲜楼不论是格局还是菜品，在京城确实能算一份，唯独这上菜的速度太慢了，自己去吃都能饿个好歹，若是邀请宾客，别交情没攀上，反倒结了怨。
这都是曾经深受其害的人真实体会，一传十十传百，汇鲜楼的名声就再也起不来了。
人活在世上，不可能只有朋友，人红是非多，这几个人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都是其中的翘楚，还大言不惭占了四君子的名号，自然惹来其他人的嫉妒。
有的柠檬精甚至背地里放话出去，若是想吃汇鲜楼的席面，去城外寺院烧柱香再回来，都来得及。
这话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没说错，四君子月初荷包里鼓鼓的时候来给自家酒楼捧场，也是差不多的待遇。
为什么上菜速度慢，前面不是说了嘛，最好的酒楼只出最好的席面，那海参不需要泡发吗？熊掌不需要化冻吗？燕窝不需要挑毛吗
提前预备了，没客人点怎么办？那可是层层倒手才弄到的好东西，哪怕是自家府邸，也不可能天天有机会吃到。
开业三个月，银子没赚到，倒把自己吃的腰上长了一圈赘肉，别问为什么，兄弟几个都是一文钱也要算计花的，能让预备好的食材白白扔掉吗？
后来转变路数，有客人上门才开始预备食材，自以为聪明的变通，却不想让雄心壮志开起来的酒楼差点关门大吉！
勋贵子弟往来的都是差不多家世的，放眼看过去，四品官员家的公子都没几个，何况那些五品官家的，真没资格接到这样的帖子。
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平时也就点头之交，这不是宋小公子在皇上面前得了脸儿，四君子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减缓颠簸的弹簧坐垫，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不趁此机会套交情，何时能弄到家中长辈需要的坐垫？
“汇鲜楼的席面在下有幸吃过一回，对那味道真是念念不忘，这次酒楼重新开张，一定客似云来，交口称赞啊。”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哈哈哈”
“还请赵公子给个薄面儿，届时我带友人前去，还望给留个雅间。”
“一定一定！”
“赵公子”
林平安和安子然被挤了出去，站在外围看老三收放自如，再一次感受到银子的魅力，荷包鼓确实有底气，这不，说话都豪气了很多。
“老大，江公子真是我们的福星，我都想给他立个长生牌。”
林平安冷冷看了他一眼，“那点儿银子就让你五体投地了？还长生牌？看你那点出息！”
被老大怼，安子然那个不服气啊，一人差不多分了四万两，叫那点银子？
谁家银子能把万两之巨成为点儿？就算是宗亲，怕也不敢这么说吧。
真是狂妄至极！
鼻头哼哼着，忍不住回怼过去，“老大你现在是这么说了，当初是谁被讹银子拿不出来，还是人家江公子仗义解围的？”
黑历史没人愿意被提起，林平安自然也不例外，折扇哗地收起，手腕晃得嘎嘣咯嘣响，“练武场走一趟？”
安子然在他晃动手腕的时候就想跑，他一个读书人讲究以理服人，哪能动不动就打架，真是野蛮！
“那什么，叔祖母叫我，我先过去了，老大您快入席，二弟一会儿给您送上美酒。”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安子然，林平安轻哼一声，还美酒？你们家的酒有江兄弟的好喝吗？
提起江若之，林平安想起差不多有半个月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明天就过去看看，既然是合伙做生意，可不能就使唤他一人。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京城来了一个乡下小子，把那倒贴银子都不要的山地买下来，自以为有了千亩庄子，就可以挺胸当大爷了，真是可笑！”
“就是，我前几天也听说了这个事儿，那庄子也就百十亩良田还算可以，剩下的都是不毛之地，也就乡下来的小子充门面，白给咱们都不要！”
“就是就是”
林平安觉得他们说的那个地方自己好像去过，又不敢肯定，抬眼看看老三老四，都在他们眼里看出疑惑。
招招手，宝成急忙跑上前，林平安低语几句，他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宝成和顺子一起回话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宋景瑞第一个跳起来，“那个京城人口中人傻钱多的乡下小子，是，是，是江公子？”
他的嗓门太大，已经有人看过来，赵正坤急忙塞他口中一块糕饼，压住惊讶的神情，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老大。
得，都惊住了，还是他问吧，“顺子，你可打听清楚了？”
“回赵公子的话，各家宗室要的那批弹簧坐垫是小的负责，周掌柜的说去庄子上拿货，小的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江公子新购置的庄子。”
“他把这么好的东西献出来，真的是手头紧了？”赵正坤有点不太相信，见大哥轻轻点头，这件事还就是真的了。
林平安最初的惊讶过后，是认真思考，那江兄弟不是冲动之人，绝不会做赔本买卖，难不成那块荒芜之地会有什么宝贝吗？
他在京城二十余载，可没听说那里有啥稀奇之处，那片山地，其实就是丘陵，边缘还是沼泽，养不了鱼种不了田的，江公子不会是年纪小被人骗了吧？
有可能！
不行，作为合作伙伴，他有责任提点一下这个小兄弟，以后想置办产业，还是找他给掌掌眼吧。
威远侯府，松鹤苑内。
“老夫人，这天越来越热，咱们五爷孝顺您的团扇真合时宜，您都爱不释手了。”
老夫人轻轻摇着扇子，笑得一脸慈祥，偏偏嘴上嫌弃，“你说他一个男人家，做什么买女人用的东西，没的叫人笑话！”
“老夫人若是嫌弃，就把扇子赏了奴婢吧，好让奴婢显摆显摆去。”
“去去去，少来诓我，老五也送了你一柄，该用就用，别压箱底了。”
李姑姑笑着说是，“咱们五爷懂起事来，真让人欢喜啊，不过老夫人，您真的不打探一下他那个新的合作伙伴，别是冲咱们侯府来的吧？”
“是又如何？”老夫人很是坦荡，“都这么大的人了，若还是被人哄骗，说明他真不是那块料儿，就安下心在家好好陪我这个老婆子吧。”
“您可不能这么想，咱们五爷一天天早出晚归的，黑了也瘦了，若是再没起色，留在府里孝顺您是好事，可也被人诟病。”
“你说得对，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府里闲着也不像话，就让他学着管事，将来打理府中庶务吧。”
“您舍得吗？咱们五爷可是有大才！”
“”老夫人眼里一亮，随即黯淡下来，嘴唇动了动，没有言语。
“对不起老夫人，奴婢僭越了，请您责罚。”李姑姑一不留神触动老夫人的伤心事，急忙跪下请罪。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老夫人甩开不好的回忆，伸手扶起李姑姑，略带埋怨地训斥，“你年岁也不小了，不要动不动就跪，将来还是咱们老姐俩做伴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