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是谁非
仁心堂外熙熙攘攘的挤着一堆看热闹的人。
周元板着脸看着一场闹剧。
林珍珍她是认识的，是书院夫子的女儿，其父在院内颇受人爱戴。
跟他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麻烦的是，林夫人跟自家夫人的关系形同姐妹。
两人是否定了婚约，周元无从得知，只是那林珍珍到底还是年轻，眼神飘忽不动与几位学子交换眼神，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惜了！
邀月翻了下白眼，磨磨唧唧的。
等你们分辨完是非，人都要死了。
明湛的腿还没有止血，外部的创伤不足以致命，骨头怕是伤的不轻。
“什么当官的，伤患还伤着呢！就不能先让人医治再来审问。”邀月不满嘀咕道。
她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向坐堂大夫要来了止血药，还有一副银针。
她年纪尚小，虽明确表明自己家中习医，自己医术也可以。
但坐堂大夫依旧不放心，坐在一旁观看。
邀月示意周元继续审案，而她则蹲在明湛面前，腿上血肉模糊，皮肉与衣裤粘连。
她伸手想将裤腿部分撕开方便处理伤口。
被明湛拦下来了。
对方没有说话，但邀月明白他的顾虑，只好作罢，取出银针扎在腿部几个穴位上。
“尽快把事解决，银针止血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不到。”
“你个小狐狸精……”
春香恶狠狠地看着邀月扎针。
周大人也不阻止，小姐的夫婿今后可是要考状元的，哪能给人随便扎！
邀月回过身走到她面前，肉乎乎的小胖手毫不客气的往春雨脸上招呼。为了让她吃点教训，特地用了三成力气。
在邀月左右开弓的攻势下，春雨的脸上留下了明晃晃的巴掌印。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骂，再有下回我不介意教你做人”
她一脚踹在春香的肚子上，将人踹得离自己远远的。
“周大人，我这是自卫，在书坊中这个丫鬟多次辱骂我，还想趁我不备扑上把我推倒，结果她自己摔了还把几个书架带倒，造成人员伤亡和书坊毁坏，还望大人严惩她”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邀月不带喘继续道：“而且那位小姐与那几位学子相识，万一帮着她诬陷我，你可好好查查！”
邀月一本正经地说道，表示那几位学子会伪证。
被点名的几人眼神飘忽，面红耳赤。
想为自己辩解，却无能为力，只得默不作声的弯下了头。
身为明元书院的学子奉行的是明道修身。
现在被人指责作伪证，几人恨不得现在就告诉邀月，他们不会作伪证。
可是那是他们老师的女儿，若是为此坏了名声，怎么有脸去面见老师。
而且隐约听闻师母在为女儿挑选夫婿，怕不是真的如春香所说，那位娇艳的女子勾引小师妹的未婚夫婿。
医馆门口衣着朴素作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他看着里面撒泼的人，痛心不已。
没想到他林彦悉心教导的姑娘，竟然如此糊涂。
污蔑人也就算了，还捏造出一门婚事。
林彦是被书院学生请来这里的，还告知他女儿出事了，他最好快去看看。
他紧赶慢赶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在大人面前还敢行凶，大人我要告她水性杨花，心肠歹毒，把我的丫鬟打成重伤。”
“是啊！大人，此等恶妇……”
“……”
小师妹受了委屈，一干人等上前维护。
不惜歪曲事实，用恶毒言语来抨击邀月。
对面的人耀武扬威的向邀月宣战。
邀月家乡的人崇尚武力，大都好战，而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任由挑衅者蹦跶这么久，对她已经是极限，若不是不熟悉这里惹事不好，早就上手揍人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指着骂，她可不是圣人。
抡起地上的医馆捣药用的杵子往那几个人身上招呼，其中林珍珍主仆打得更重。
力度邀月控制得好，不会伤到骨头，却能让几人疼得撕心裂肺，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啊——嗷哦——别打了，打死我们，你也得偿命，”
“小贱人，敢打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林珍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其他人顶多是用杵子捶几下。
邀月特地给她特别照顾，顺手还往人脸上来招呼。
春香被她推出来当挡箭牌，邀月也照打不误。
几位学子想上前阻拦，看见邀月随手比划出的拳头，放弃了！
林珍珍是家里娇养出来的姑娘，连父母都不曾责骂过她，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当下就不愿意了。
“周大人，你就这么任由那个恶妇这么打我们？”狰狞的嘶吼道。
她想露出平日温婉可人的柔情模样，不奈忘了她的脸现在肿得跟馒头一般，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做出撒娇的姿态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
周元：我没——我都派人拦了——
邀月像恶魔一样向他们扬起药杵，明亮的双眼单纯无辜的看着他们，歪头看着躺在毫无抵抗力的几人。
“够了，多谢姑娘为我出气！”明湛朝邀月道谢。
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明湛，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不过还是停下来，乖乖站在旁边。
再有下次，打到他们长记性为止。
小姑娘闷闷地乖乖站在一旁不做声。
委屈？
明湛并非觉得邀月打人不对。
林珍珍等人从在书坊就开始针对邀月，造谣污蔑女子的清白得到证实。
这两人怕是要到牢房住上一段时间。
北昭国素来将女子的贞洁秉性看得很重，死于流言蜚语的女子不在少数，没死的也大都过得落魄。
新帝上位后鼓励女子走出家门，经商学习女子都可以参加，但百姓思想大都难以转变。
为此专门制定了一条造谣污蔑女子清白的法律，造谣者需负法律责任。
明湛眯着眼厌烦的看着地上掩面而泣的林珍珍主仆。
向周元将其中的关系娓娓道来。
书访掌柜和周元认同地点了点头。
“大人，这位姑娘维护自己的名声，虽说行为过激，但也事出有因，还请大人见谅，若说谁是谁非也，双方都有过错——这两位姑娘挑衅在先，要知道造谣污蔑女子的名声可是犯法的——”
“还有我与她并无婚约关系——”
他表明自己没有婚约，是林珍珍主仆造谣生事。
地上的几人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小师妹。
连忙询问是不是真的。
林珍珍拉着春香的胳膊，躲在她身后不言语。
春香看着自己家小姐的脸觉得不值，撕心裂肺的对明湛吼道：“你知道什么，我家夫人准备过些日子就跟你爹商量婚事……”
“混账，还不快住口！”
躲在人群中的林彦终于待不住，颤抖着手连忙上前阻止这场闹剧。
现在他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
可到底是疼了十几年的闺女，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知道现在的形势对女儿不利，证据摆在眼前。
这一劫珍珍是逃不了的。
林彦向周元鞠了一躬，酝酿了小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大人，小女并未与人定亲，内子近日是准备给她议亲，只是并非这位公子，许是她认错人了，见有女子跟他亲近才造成了误会，是我教女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将事情归咎于误会，为林珍珍等人推脱。
看来自持高风亮节的林夫子要晚节不保了。
他又向邀月的方向鞠了一躬，继续说道：“小女等人被这位姑娘殴打成这样，也算是得了教训，至于书坊还有这位公子该给的赔偿，林某稍后就奉上。”
门口看热闹的纷纷热议，表示自己听到了第一手消息。
“肃静！”周元见林彦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还能不明白？
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该懂的他都懂。
他公事公办地问道：“你们怎么看，毕竟你们才是受害者，如果你们签署了谅解书得了赔偿，这事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