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十五岁的新年全程在病房里度过，在顾娇的坚持下，魏朝还是在医院呆了一个礼拜，这段时间，魏国始终没有出面，警察多方联系，最后一次去找时，发现他已经离开几天了，房间里被翻的乱糟糟。魏朝和顾娇回来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每处都是些劣势酒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味道。

    突然就想抱抱眼前这个少年，当初书里浅浅而谈的困苦和窘迫，变成了眼前触手可及的疮痍。

    魏朝第一次产生些被物欲支配的尴尬，尤其眼前这个他想珍视的人。

    “你等一下，我很快收拾好。”顾娇当然不可能看着他拖着条石膏的腿去给她找一个可以坐的板凳。

    “你先别忙活了，腿还没有好，等下有人来打扫！”

    魏朝有些茫然不解，怎么可能会有来帮他们打扫呢？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来了位清洁大婶，大婶刚到门口时还以为走错路，再三确认地址后还打个电话来确认，顾娇把人引进来。

    “你好！就是这里。”

    本着专业服务，大婶没有多问，就开始工作起来，屋里阴暗潮湿，除了地上的狼藉还有墙上的污渍，都是常年已久的积累。

    看着一堆堆垃圾被清理出来，魏朝脸上发热，内心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和自卑。顾娇倒是无所谓，魏国从来没有担起过父亲这个角色的责任，哪怕是丈夫，儿子这些没有一个可以说是成功的。他只会不知耻地索取，而且真的毫无底线。

    “魏朝！魏朝！这个小院子里要是有颗葡萄树，等葡萄成熟了，躺在椅子上，张嘴就能吃了。”

    “魏朝！魏朝！你看这个洞是不是能过下一只猫？”

    那个洞还真是猫挠出来的，不过来了几次都没有发现吃的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魏朝！魏朝！你家楼顶可以看星空吗？你夏天是不是经常在上面乘凉？”顾娇对大佬的家很新奇，但是从来不会提让他难堪的地方，只会问他有趣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小小的房间，大婶收拾两个小时，之后带着垃圾就离开了。房间里还是那样阴暗，但是很整洁干净，空气里有种薄荷清香。这是顾娇要求的香氛味道，薄荷可以冲淡一切异味。

    “魏朝！你一个人可以吗？生活会不会不方便！”很担心啊！毕竟有条腿不方便。

    “没事！我习惯了！”

    只是腿不方便而已，以前全身都是伤时也还在打工，洗盘子，手上的伤痕发炎肿胀，甚至手套都戴不进去他也不曾请假，只是会在回去睡觉时，用刀把腐肉刮掉，粗粗包扎，那个所谓的父亲还嘲笑他贱名好养，气死阎王。

    看着天气已经很晚，魏朝便提醒顾娇可以走了，他家住在巷尾，这边住的大都是外地人，现在还没有回来工作，所以很多小店也没有开门，天黑时，这里是没有路灯的，巷子很长，他担心小姑娘过会儿会害怕。

    顾娇当然不是小姑娘了，上辈子她还一个人去深山峡谷中采景，但这是魏朝所不知道的。

    顾娇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还约定明天再过来，让魏朝哪里都不许去。出了门，立马打了个点餐电话。

    送走小姑娘后，魏朝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生活了十几年也曾无比憎恨地地方，他知道魏国近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不仅因为躲债，还担心会付他的医药费，想到这里嗤之以鼻，无数次想着，以后一定不要活成他的样子，像一只阴沟里的臭虫。哪怕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一个人呆坐到八点多，响起敲门声他才起来。

    “你好！沁阳餐馆！”一个头戴红帽的青年提着几盒饭递了过去。

    “我没有订餐，你走错了！”冷着脸准备关门。

    “没有啊，城西祥隆巷109号，魏朝。是你吧！”红帽子貌似有点不耐烦。“给你，拿好！估计你家人定的，定了一个礼拜呢！”说完就骑车要离开。

    是她！“等下…请问，之后的可以取消吗？”魏朝拄着拐，不好追出去。

    “那可不行啊！如果你要退的话，余钱也不可能会退给你的！”开玩笑，要老板知道自己送趟餐还给生意跑砸了，不得炒他鱿鱼啊。不等魏朝再说话，小摩托直接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魏朝看着手里的饭，苦笑，这回可是欠的更多了。

    顾娇直到睡在床上嘴角都没有平下来，现在为止她就是大佬目前唯一的朋友，起码以后无忧生活怕是有着落了。

    这夜，顾娇做了个梦，梦里她过着富足自由的生活，拿着相机满世界采风，还有美男左拥右抱，简直不要太乐哉！哪怕醒来后，都忍不住继续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