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惊吓
我感觉和童彤有了隔阂！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因为什么事情。我和她在石头后面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是一种心理对峙，如果她先说话，会透露很多信息。也许是她的信息始终不方便透露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我在想，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熟吧！认识才几天而已，也许我会记住她很久，但她应该很快会忘记我。
夕阳西下，我们面向西方，我在看夕阳，她在等人。
“这里的夕阳真的是绝美！我都希望时间能够静止！”
“嗯！不知道老洪，还要多久能到。”
“你有仔细看过老家的天空吗？绝对没有这里这么深邃！”
“嗯！天要是黑了，老洪也不好找到这里来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骆军，还有郭老他们？”童彤没有说话，我想我猜对了。女人太无常了，表面真一点看不出来。“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我们自己。”我看了一眼童彤，她的面很冷！我感觉得出她想哭。我才想起童彤其实也就是一个柔弱女子。她的心智不一定有我们看起来的那么成熟。面对同伴的死亡，面对自己死亡的威胁，真的事到临头有几个能洒脱面对呢？漂亮的花季少女，有多少值得期待的事没有去完成。害怕，彷徨，加上完成任务的压力都在这个女人身上。别人的故事也许够精彩但是不够沉重。只有切身体会才能理解。这种压力比起社会中所谓的生存压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说欲望是痛苦的根源，那是不理解真正的痛苦。任何痛苦在生死面前都只是味道。
“你一生中，有什么遗憾的东西吗？”我问童彤。
童彤沉默了一会：“我希望能吃到世间的美食！”看着天空又笑道：“我还是希望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本是不应该缺乏这些的！”
“我哪里优秀呀！优秀的人，都是天选之才，我不过是出身成份好一点！家族的使命传承严一点而已！我觉得你也是一个天选之人。”
“你有见过天选之人做农民工吗？连初中都毕业不了的那种！我觉得我们不过是运气出奇的好，或者出奇的差而已！”
“如果运气真能够一直出奇的好，或者出奇的差，那也是被上天选中的人！”
我盯着地上：“是吗？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读到大学开拓视野，然后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现实中真正的生活真的是一种嘲讽。现实中我唯一的快感是辛苦劳累后片刻的平静！一天到晚，离不开的工地，从始至终也断不了的地位，我从来不敢多看像你们这类的人一眼，因为你们离我太过遥远！”
在昏暗的夕阳下，老洪的人影终于出现了。我松了口气，要是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真怕他迷路，迷路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们在这里等的人就非常被动了。那鼠群离这里也不远，要是找过来就麻烦了。
老洪终于和我们汇合，他给我们还带来了一些罗布麻浆糊。这时我才觉得饥渴难耐，狼吞虎咽了一些后。几个人每个人鞋子上都涂了一些枣衫树皮和树叶的混合物，然后袜子里都装一些。就开始往东走。
如果计划完美，那么我们就会什么也碰不到，直接走过四五公里宽的盆地。如果不顺利，就不好控制了。黑夜行进没有白天快，我们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到盆地边缘。由于天黑也不敢开灯！也可能路线偏了一些。也不知道到的是哪个位置，看看对门的山头确实有白天的影子。白天看过盆地也就四五公里长，不知道这边有多长。
进入盆地，我们小心翼翼。但是天黑，大大小小的石头又多，我们摸索着走了一段，我摔了三跤，都没敢吭声，童彤也摔了一跤，老洪，人老却机敏得很，领着我们向前走。我们都不敢说话，怕惊扰了这片的杀神。
有些事情是这样的，无论你怎么小心翼翼，总还是避免不了。童彤发出那惊人的尖叫时我才知道她对老鼠的恐惧有多深。才理解当时她为什么脸色难看！真是个要强的女人。有两只老鼠已经爬到了她的肩头，老鼠直击面门的恐怖还是很大的。她拼命的用手去打，可老鼠灵活得，在她身上还上串下跳。我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跳上童彤身旁的一块石头上，抱起童彤就往上提。一百斤的水泥对我来说没什么压力，童彤估计也就百多斤。童彤见我抱起她，她顺势就起身挂在我身上。一只老鼠掉了下去另一只顺势跑到我身上来！我没有童彤的慌乱，看准它跑的路径一下把它啪了下去。
因为不知道下面有多少老鼠，所以上到石头上来还是有必要的。没有办法，我打开头灯，石头周围都有三四十只老鼠了。刚才他们没有一拥而上爬裤腿怕还是因为枣衫气味的原因。我抱着童彤，童彤在我身上发抖，现在不是心疼她的时候。我看向老洪，这老家伙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
“老洪！剩下老鼠不多，童彤太紧张了快来帮忙！”我知道，如果只靠我，以童彤现在的状况，至少她没有任何机会出去。
老洪停顿了下，估计是见我开了灯，他也打开了，灯光不时的往我这边照，但却还是离我们越来越远。真的很无助，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冲，这些老鼠没有那么密集，跑出这片区域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童彤在发抖，她肯定跑不了，我怎么可能放弃她。我早就想过老洪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做逃兵。可是面对时还是绝望。我一个人跑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希望跑出去的，可是竟然丝毫没有放弃童彤的想法。
已经有老鼠攀上石块，我不停的用脚踢踩！看着老洪都没怎么回头看了，我没有失望，却是绝望。我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如果老洪来帮忙，我们是有机会一起出去的，想到这，我愤恨的喊道：“你他妈的，你头盔都是童彤的，你他妈最好长命百岁，王八蛋！”
我低头看向童彤，她的眼中充满惊恐，泪水早已弥漫出来。我说道：“我陪你！不要害怕！”已经有老鼠攀到了我身上，也有跳到童彤身上的，她抖的更加厉害了，死死抱着我，她太害怕，太紧张了，抱我的那力度几乎勒得我窒息。“你走！”很小的声音。“你走！”童彤崩溃的哭了起来！
我当时没有注意力来理童彤的话。她是想让我放弃她，自己走。可是她又怕我真的走了，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人很多时候内心总是矛盾不断，能在绝望中放弃救命稻草的人肯定不多。真正的英雄从来也都是有血有肉的，害怕却还是敢站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勇气。我觉得那个情况下她能说出让我走，已经证明了她的勇敢和无私。
我不停踩踏甩身，但身上的老鼠还是越来越多。没有办法，我松出右手不停拍打身上的老鼠，少了一些。但去了又来，童彤又尖叫起来，估计是有老鼠咬她了，我已经被咬了五六口。不能呆了，我用力挣脱童彤，脱下衣服，然后用衣服盖住童彤的头，用袖子系好，避免被老鼠咬到头！然后背起童彤就往老洪头灯的方向跑。她身上有老鼠都不知道拍打了，此时已经吓傻了一样，任人摆布。
地上的老鼠已经多到没法下脚！我一脚下去怕是都踩死几只。好信号是我跑出去两三米老鼠的密度都少了不少，更外围老鼠更少。我跑了十多米就摔了一跤，好在童彤因为紧张还是抱在我身上，趁我们摔跤的功夫都有几只串我们身上。我也顾不上看伤，也不顾身上老鼠的撕咬，起身狂奔。老鼠群肯定是狂追不舍。但因为他们的密度不够大，而我跑起来的步伐相对比较快，出了老鼠密集区，就总有几十只老鼠跟着不放。但那几十只老鼠后面，却是跟随了大批老鼠。
鼠群密度得减少给我带来了希望，可是我知道这也不是办法，因为始终停不下来。而且虽然近身的老鼠不算特别多，但跟随的老鼠只会越来越可多。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童彤在我身后斗成筛子，而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就是跑！有了头灯摔跤的频率还是大幅减少。但是背上了童彤我的速度也在打折扣。我还要不时腾出手来，去抓在我身上撕咬的老鼠。让我心痛的是，不时也有老鼠咬童彤。好在她还能本能的拍打。
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注意力基本全用来看眼前的路避免摔跤。再就是时不时扫一眼老洪的路线，因为我知道，他把前面的老鼠吸引走了一大部分，我跟着他的路线老鼠肯定会少一些。想想也亏得老洪在前面当诱饵，不然我和童彤怕是跑不了多远。